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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慕瞳被谈倾掳上婚车的时候,言家大宅里——
“妈妈……”言欢穿着今天一早刚修改好,及时送来的婚纱,慢步走出了房间,轻唤着早已等候在外头的言夫人。
言夫人一转身,看到缓缓走出房间的言欢,就是一身赞叹:“我的女儿,你真的太美了!”
言欢的确是一个美人。今天,更是美的大放异彩。和她那张古典美人脸儿有所不同,她身上的婚纱则是带着几分欧式风格,将事业线完美展露在外头之后,背后的一大块则是透明的蕾丝。只要站在她的身后,便能将那一处风景一览无遗。再加上高价聘请来的发型师和化妆师,言夫人相信她的女儿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
“是吗?妈妈,可我觉得好像头饰不怎么好看!”言欢摸着还没有带上去的头饰,一张脸上都是不满。那头饰,是由几种鲜花编织而成的花环。造型师拿来的时候,就被言欢骂了一顿。因为她觉得,不够华丽。
“不会啦,朴素一点,但也很好看!再说了,现在婚礼就要开始了,这时候咱们可没有时间再去找一个。”言夫人说着,接过言欢手上的头饰,亲手帮她戴上。
“好吧……”言欢虽然还有诸多的不满,但母亲都那么说了,最后她也只能妥协了。
“好了,我的女儿咱们该出发了!”言夫人满含柔情的拨弄着言欢垂散在脸颊上的发丝,眼底泛着泪光。此时她的心里感慨万千,因为今日是她女儿出嫁的日子。
将言欢送上婚车的时候,言夫人就开始苦口婆心的说着:“嫁出去之后,你就要懂事一点。不能总跟以前呆在家里一样,那么任性。还有,你的婆婆顾念兮虽然看上去很好相处,但你也不能顶撞了她,知道吗?她可是手上掌控着三大跨国集团的富婆……”
她的话语里,含着她对女儿的不舍。但更多的,则是她对财富的贪婪。
“妈,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放心吧,该怎么做我都有分寸!”言欢笑了笑,画着精致新娘妆的小脸上,笑容得体大方。
“那就好!”母女两人一并上了婚车,直接前往谈家这次举办婚礼的帝锦酒店。
这前往帝锦酒店的一路,言夫人都能感觉到这次婚礼谈家比订婚重视多了。不只是这去帝锦酒店的一路上都妆点着五彩气球,每个路口都有交警设卡,尽力控制好这帝锦酒店前方道路的道路畅通。这么一路看下来,言夫人倒是对这场婚礼挺满意的。
只是在婚车即将进入帝锦酒店的时候,却被门口的保安拦截了下来。
“怎么回事?”言夫人的笑容,瞬间就消失的荡然无存。像是她这样的人,最在意的就是脸面。可今儿个,谈家和他们言家的联婚上,来往的宾客又那么多,她在这个时候被人拦截在门外,那像话吗?到时候,岂不是被人看了笑话?
“夫人,他们说新娘的婚车队伍已经进场了。他们怀疑我们是媒体记者伪装的!”坐在前边的司机,在下车和这批训练有素,看上去不像是一般保安员的人交流之后,降下了车窗这么和言夫人说。
一听到司机的话,言夫人和言欢脸色都一变。
新娘子的婚车队伍已经进场了?
这么说,慕瞳还是不要脸的来参加这场婚礼了是吗?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言家也做好了一手准备。只要在婚礼进行之前,撕开了慕瞳的真面目的话,到时候他们还怕她死赖着不走么?
想到这,言夫人只能在无奈中将一张请柬交出来,递给司机去交涉。
今天这场婚礼,谈家为了安全和不被媒体打扰起见,只有拿到邀请函的宾客才能进去。而言夫人是因为慕瞳盯着言欢的头衔,才拿到了请柬。
有了这一张邀请函,进帝锦酒店的路也畅通无阻。只是言欢穿着这么一身新娘礼服,实在引人瞩目。因为再次之前,刚才在这边的人都见到了新郎官牵着新娘子走进酒店的这一幕了。怎么这一会儿,又冒出了一个新娘子?所有的人,都纳闷不已。
同样心情不快的,还有言欢。从帝锦酒店大门一路走来,言欢都能听到别人在窃窃私语。
“咦,怎么又来了一个新娘子?”
“估计是走错路了吧?”
“不会吧,这么重要的日子,也能走错?那也太粗心大意了吧!”
随着听到的质疑声越来越多,言欢那张带着精致妆容的脸儿越发的扭曲。她差一点就忍不住,站在那边和那些人对吵。最后,言夫人强行将她拉走了。
“妈妈,我受不了了!这场婚礼本来就是我的……”这是用她的名义举办的婚礼,为什么她这一路走进来,却备受质疑?言欢不甘,心里更是堵得慌。
“欢欢,没事!等会儿,把那贱蹄子赶走,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质疑你!”言夫人轻拍着言欢的手背,安抚着。听着言夫人的话之后,言欢总算是舒服了一些。但看着那些人的有色眼神,她道:“妈妈,我们去找她吧!”
听到言欢的这话,言夫人自然也猜出了她口中的那个“她”字,指的就是慕瞳。
“好!”对于言欢的话,言夫人倒也赞同。眼看着婚礼就要开始了,要是能赶在这之前将那野丫头处理好的话,就皆大欢喜了!到时候婚礼照样举行,言欢正大光明的当她的新娘子,至于慕瞳那个冒牌货有多远滚多怨就是了。
朝前走了一阵,言夫人颇有心计的扫了一下酒店周围。只见谈家一家,都在酒店门口那边迎接今天前来参加婚礼的人,忙得不亦乐乎。连谈倾,也在之中。
看到这,言夫人便对一侧的服务员说着:“带我们去新娘子的休息间!”
言夫人,服务员自然是认得的。
上次举办订婚仪式的时候,他们都见过,也知道这就是新娘子言欢的母亲。至于言夫人身边站着的那个穿着婚纱的女人,他们就不认得了,更不明白这言夫人怎么会在女儿婚礼的今天迟到,还带来了另一个新娘子。
不过心里的疑惑虽然多,服务员还是很快带领着这两个人朝着新娘休息室走过去。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慕瞳所在的休息间里,现在还有四个人。
这四人中,有三个来自童家。
童太太带着童贞,还有童颜挽着宁子诚。这四人的出现,让休息室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慕瞳,没想到你还敢来参加婚礼!”童颜是率先开口说话的。穿着一身纯白小礼服裙的她,看上去更像是来当今天的伴娘。所以当她以伴娘的身份要见新娘的时候,服务员就带着她来了。可带着她过来的服务员大概没想到,童颜确实是来当伴娘的,只不过不是当慕瞳的伴娘!
“这不关你的事!”到这一刻,慕瞳其实还搞不清楚谈倾到底想要做什么。今天从她一睁眼开始,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她的掌控。连她都无法操控的事情,童颜叫嚣着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是啊,确实不关我的事情。但慕瞳,你确定顶着别人的名义结婚,你能安心?”童颜的笑容,带着一点扭曲。她一直以为,慕瞳应该不会出现在婚礼才对。但今天看到穿着一身婚纱的慕瞳坐在这里的时候,她有些慌了。因为直觉告诉童颜,今天的一切可能不会像言家计划的那般完美落幕了。
“……”对于童颜的话,慕瞳没有作答。视线从童颜身上带过的时候,她看到宁子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样的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要跟慕瞳说。
但慕瞳觉得,事到如今她和宁子诚真的没有什么可说了。相比较宁子诚,慕瞳更好奇呆在童太太身边,一直不做声的童贞。
和童颜相比,见到她的童贞安静到诡异。甚至,连抬头看她一眼都不敢。
那日在玉器店,慕瞳身上的梅花型胎记被她撞见之后,她也一度担心童贞会将自己的身份泄露给童家。可现在看来,童贞似乎没有说出去。不然,现在童颜又怎么敢在她慕瞳的面前大声叫嚣?而童太太又怎么会用如此怨毒的视线,盯着她看?
莫非,童贞真的对这个梅花型胎记一无所知?可从那日在玉器店童贞仓惶逃离的反映上来看,慕瞳可不觉得她对这胎记一无所知。可她明知道她慕瞳身上的梅花型胎记,却不敢将这些告诉童太太,或是其他人……对上童贞那打从进门之后就一直有意回避她的视线,慕瞳突然有些好奇这童贞的想法。
“慕瞳,我说的话你到底听到了没有?”童颜这个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似乎有些忍受不了此时慕瞳对她的无视。没等到慕瞳的回应之后,她又有些炸毛了。可她的反映,只让慕瞳别有意味的看着她。
整个过程,慕瞳没有说上一句话,却比童颜叫嚣了多少句都来得体面。尤其是宁子诚此时那沉下去的脸,更证明着这一点。其实,童颜寻常在童家长辈的印象中,是童家最识大体,懂得进退,更懂得在人前伪装好自己的情绪的孩子。正因为这样,当年童谣出事之后,童颜才会顺利的取代了她的位置,继而成为童家上上下下最看好的孩子。
但今天,她的表现实在差强人意。光是童太太几次瞪着她,示意她收声,她都没有闭上嘴,导致童太太脸色都变了好几回!其实,连童太太都不明白,向来聪明的有眼力的童颜,每次遇到慕瞳的时候,她的气质和度量什么都丢弃不顾。
“慕瞳……”童颜没得到慕瞳的回应,似乎有些不肯善罢甘休。
若是寻常,童太太也不会管她。毕竟她也不是打从心里喜欢童颜,若不是担心现在自己膝下并没有亲生孩子,到时候童家若是发生什么变故没人为她说话的话,她才不会刻意去讨好童颜。
但刚才,童太太听到了门外的声响。她担心童颜要是在别人面前丢了脸面的话,到时候顺带着连她的脸面都丢光了。考虑到这一点,她才不得才开口:“颜颜,适可而止!”
本来还打算叫嚣的童颜,在听到童太太冷声呵斥之后,才不得已住了嘴。就算童太太现在在童家的地位不打稳固,但她还是童家的现任主母。童颜就算有再多的胆子,也不敢人前顶撞她。可童颜的不满,还时时刻刻通过她那一双不满的眼神深切的传达。
童太太倒是没有忽略童颜的眼神,扫了一眼站在童颜身边的宁子诚,她道:“子诚,颜颜有些不舒服,你先带她到外面休息一下!”
“大伯母……我没有不舒服!”童颜的眉心皱成一团。
“你这孩子脸色都那么苍白了还说你没有不舒服?身体是咱们的本钱,坏了可就不好了!”童太太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刚才的火气都被她明显的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又是满脸的慈爱,仿佛她真的只是在关心童颜而已。
“子诚,还不快带着颜颜先出去?”童太太见童颜还张口打算说些什么,立马又补充上了这么一句。
童太太这长辈,都连着两次对宁子诚发话了,这个时候宁子诚岂敢不从?就算他现在有再多的念想要留下来和慕瞳谈一谈,都只能先拉着童颜的手,将她带出去。
整个过程,宁子诚的视线始终落在慕瞳的身上。可慕瞳始终坐着没动,头顶上的柏芝等光线照下来,落在她头上那个谈倾亲手帮她带上的皇冠,折射出炫目的光芒。那些光,一直刺痛着宁子诚的眼……
曾经,慕瞳多希望宁子诚能多看自己一眼?可那时候,宁子诚没舍得多给。如今却……
也罢。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那些深埋在心里的爱恋,也让它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消散吧。
慕瞳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闭上了眼。将某些情绪,深深的掩盖在自己那贴着假睫毛的眼皮底下。
可就在慕瞳对着自己心底曾经的爱恋做着最后的告别的时候,却有一道不怎么和谐的女音闯进了她的耳朵里:“你的能耐,倒是挺不小的!”不似童颜那般,恨不得诏告天下的高音倍,这人嗓音里都带着笑。门口的人若是不仔细听,估计以为这人只是在和她聊天说笑。但事实上呢?她却用最为尖锐的言语,刺痛着别人的心。
慕瞳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刚才还站在自己几米之外的童太太,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的跟前。她那保养得极好的脸上,亦是浅笑盈盈。可看到这样的她,慕瞳却本能的往后一缩。
不是畏惧,也不是不喜,这种感觉叫做本能的厌恶。在慕瞳的大眼里,表现得是那么的明显。这种反应,童太太自然也看在了眼里。说真的,期先她是不开心的,但后来她一想到这女孩和她也没有多少关系,她的喜欢不喜欢,又和她没有多大的关系!想到这些,童太太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可若是此时她知道,几个月之后她会从慕瞳那边再看到那个时隔二十年再度出现的童家长孙的玉佩,还有慕瞳肩头上的梅花型胎记,她此时绝对会极力往回慕瞳的心。只可惜,到那个时候慕瞳已对她恨入骨,厌入心。
“我原先以为你只和倾儿好着,没想到你连颜颜的未婚夫那边都能暗度陈仓,我还真小看了你!”刚才宁子诚的眼神,要让人不联想到点什么,还真难。童太太便是看穿了这一点,才说了这些话。
可是,童太太只看得懂宁子诚对慕瞳有情,却不曾知道他们相知相守好几年,就差捅破那一层纸。而童颜,才是插足了别人恋情的人。童太太不曾调查清楚这些,却一味将责任推卸到别人的身上。这,和当年那个在小哑巴面前不分青红皂白就责骂
她的童太太,又有什么两样?
某一瞬间,慕瞳笑了:“童太太可真是‘明察秋毫’!”她不辩驳,却反倒承认童太太所有指责的这一点,连童贞都听出了她话语里的讥讽,童太太又何尝听不出?可面对童太太各种古怪表情,慕瞳高傲的挺直了小身板,对着童太太前倾展示了一下自己美好的身段之后,继续道:“您说我有这么好的资源可以利用,怎么可以浪费呢?”
童太太出身名门,而后又嫁进了童家,半生矜贵,又何曾被人冒犯,如此顶撞?那一刻,她忽然也明白了童颜为何在慕瞳的面前为了会气度尽失了。因为慕瞳,还真的有让人失掉这一切的本事。
看着那一张画着新娘妆的精致小脸,童太太的厉色不亚于童颜:“你这没教养的,我还真想见一见能教出你这样的孩子的父母,是什么东西!”
童贞在听到童太太的这一番话语的时候,手上的皮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确实没想到在人们眼中温文尔雅的童太太,会对着慕瞳说出这样的话来。以前不知道的话,她确实不会有如此大的反映,但在她发现了慕瞳肩头上的那枚梅花型胎记之后……
听到童贞这边传来了声响,慕瞳朝着她看了过去,嘴角上的笑意越发的冷厉。只可惜,童太太正全身心投入和慕瞳的这场嘴战中,无法估计到童贞这边。若不然,此时她看到童贞脸上那满含愧疚的表情,应该能察觉到点什么来。
盯着那为了掩饰自己听到他们的对话而表现出过分的慌乱而半蹲下去捡拾自己的包包的童贞,慕瞳冷言道:“我的父母?我不是早跟你说了,他们早死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童贞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抬头和慕瞳对视。而慕瞳呢,也好不避讳童贞的眼神。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而后一个满含冷意的错开,另一个则呈现出一片呆滞。
前者是慕瞳,穿着谈倾找人量身定做的婚纱,巨大的裙摆和美丽的钻石皇冠,妖冶美丽不说。此时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光,一种不该从地摊女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光,却让她像极了真正的女王。而童贞呢?她错愕是错愕在,慕瞳好似早已知道童太太便是她的亲生母亲,而且从她刚才的眼神和言语中,她好似也在传达一种信息,她一点都不想认童太太这个母亲,更一点都不想回到童家……
“果真是没爹没娘的东西!我倒是要看看这样的你,怎么假借别人的身份,嫁进谈家,在谈家扎根!”相比较童贞那边的震惊,童太太还继续和慕瞳冷言冷语的对峙着。来之前,其实她也从童颜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尤其是言家找了慕瞳这个冒牌货,还打算在婚礼上将慕瞳揭穿,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慕瞳身上的事儿。
正因为得知了这一点,所以今天她来之前,还让童贞刻意打扮了一番,甚至她们的车子的后备箱里,还有一套按照童贞的尺码设计的婚纱。可以说,童太太才是心机最深的那一个。言家期盼的婚礼,她也一样的期盼。只不过言家想着要推卸责任,她却想着要揭穿言家所做的一切,激化谈家和言家的矛盾,继而坐享其成,让童贞当上谈家二儿媳!而这,是连童颜这个看似亲昵的侄女,都不知道童太太正计划着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
慕瞳笑了笑:“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好了!这场婚礼的新娘,就算不是我,也不会是她……”
可听着慕瞳的话的童太太,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有为难看。她一直以为自己将心事掩藏得极好,连放在车后箱的婚纱,她都不曾被童贞所察觉到。她一度以为,自己是将所有计划掩藏得最好的人。
但她万万没想到,慕瞳却看穿了她。而且慕瞳落在她身上的凉薄视线,如同她早已洞悉了她童太太之前所有的心事和动机似的。一时间,童太太竟然有些被扒光了所有衣服的错觉。
此时,谈倾安排的服务员正好端着东西走了进来。看到童太太和一侧站着的童贞之时,那人稍稍欠身点头,以示问好之后便大步朝着慕瞳走来:“这是倾少交代的燕窝,二少奶奶喝着先垫垫肚子!”
“好,放下吧!”慕瞳招呼完服务员之后,又转身对着童太太:“您看我现在还有事情忙呢。要不,童太太先出去?”当着服务员的慕瞳,犀利的眸色已经包裹上柔情的外衣。这样的她,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出身名门,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
可童太太知道,她这是在撵人了!还没有举办婚礼,还没有直接当上谈家二儿媳,她就开始端起架子了!童太太真想一巴掌扇过去,让她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野丫头知道自己的厉害!可当着服务员的面,她没敢下手。能让谈倾差遣进来伺候他的新娘的人,必定也是谈家的心腹。这一点,童太太自然清楚。所以即便心里对慕瞳怎么不满,她也没有当场发作。
“……”童太太不发一语,但那怨毒的眼神如同吐露蛇信子的毒蛇,正计划着如何蚕食慕瞳。整个过程,慕瞳都看在眼里,却还是保持着嘴角的高傲笑容,以示应对。最后,童太太带着童贞离开了。
而慕瞳所有的伪装,都在那扇门关上之际,全都卸下。嘴角上,所有的笑容全然不在,女王的架势更是一去不复返。靠在椅背上的她,憔悴不堪,如同折翼堕天使……
估计谁也没有感受过,亲生母亲恶言相对,还费尽心思要破坏吧?而这一出戏,慕瞳刚才就亲身经历了一遍。她感觉,她就像是一个小丑,供人取乐的小丑。多彩的世界,她用滑稽的面容掩饰内心的无助。众人只知她的滑稽和逗乐,可她的泪,她的悲,无人知晓。
“二少奶奶,倾少刚才让我把这个和燕窝一起交给你!”服务员临走出这房间的时候,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慕瞳。
“谢谢!”慕瞳接过,那人便很快离开了房间。
冰糖炖燕窝,玻璃碗的热度刚好,拿在手上也不烫。可慕瞳却没有喝下去的念头,而是将这燕窝放在一侧,打开了刚才的那张纸条。
谈倾的字迹很好看,就和他的人一样,糅合着力与美。上面寥寥几字,却让慕瞳带泪的瞳仁突然紧缩。上面写道——
“不管你是谁,我都备好了婚礼,做足了准备!你不会把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留在婚礼上,对吧?”落款,只有一个“倾”字。
那一刻,慕瞳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不管你是谁……
原来,谈倾早就看透了她不是言家千金。可她和言家,却自作聪明的以为瞒过了这个男人,各自沾沾自喜……
霎那间,慕瞳也回忆起,谈倾似乎没怎么对她喊过“言欢”二字。或许早在那个时候,这男人就猜到了什么。只是,他看透不说透……
震撼和愧疚感一齐袭上心头的时候,慕瞳那落荒而逃的冲动再一次如同涛涛巨浪来袭。可最后,她看到了谈倾的那些字——
“你不会把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留在婚礼上,对吧?”他也在怕吧?
婚礼上,新娘不见了,只剩新郎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站着。再多的祝福,也变成了讽刺,再奢华的婚礼,也会成了摆设。
这一刻,连慕瞳也开始抠心自问,她真的舍得让他也变成如她一般的小丑,取乐他人?
正当万千想法突然闯进她的脑子里的时候,这个休息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她一度以为是谈倾,却不想是言家人。
穿着婚纱的言欢走了进来,跟在后头的言夫人正忙着把她过大的婚纱裙摆一并送进这休息室内。
“慕瞳,我来了!”颇具古典美的言欢,和慕瞳站在一起,各分秋色。唯一不同的是,言欢的婚纱布料少了很多,露出来的肌肤也多了许多。
可刚才还满是笑容的言欢,在关上了休息室的门之后就跟换了一张脸似的。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他们也不需要再带上虚伪的面具了。不大的休息室里,两个身穿婚纱看似准新娘的女子争锋相对,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你的使命已经完成。带着我们言家给你的两张支票,你可以有多远滚多远了!”最好,就是现在就脱下这一身婚纱。言欢落在慕瞳身上的视线,满含毒意。从一进门,她就注意到了慕瞳头上的那个钻石皇冠。
前段时间,她就听说了谈倾在一场拍卖会上,用两亿元的价格,将一个镶嵌着被命名为“永恒的爱”的钻石皇冠买下。据知情人士透露,当时谈倾就说过,要将这个钻石皇冠送给他的妻子。
如今,当言欢亲眼目睹戴上了这个皇冠的慕瞳,她才意识到谈倾对这个女人的宠爱,似乎真的有些过头了。不过就算再溺爱又怎么样?谈倾一旦知道慕瞳的身份是假的,那些宠爱肯定也随之收回。言欢和几个男人交往过,她可是知道男人在得知被背叛之时的恐怖。
想到这些,言欢的笑容越发的扭曲:“对了,还要把你脑袋上的那个头饰也摘下来!”
听着言欢用轻蔑的口吻羞辱她的时候,慕瞳的脑子里窜出的画面,是早上谈倾亲手帮他带上这个钻石皇冠的时候对她说的话——莫低头,皇冠会掉,坏人会笑。
这话,前段时间她就在网络上看到过。但她没想到,谈倾竟会将它用得如此应景。再想到他之前牵着她的手,落于她手背上的轻柔一吻,还有他从早上上了婚车就一直保持着的幸福笑容。那是这段时间和谈倾相处着,他笑得维持时间最长的一次……
那一刻,慕瞳忽然产生了想让谈倾就那么一直幸福笑下去的冲动。
而要让他笑下去,势必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面对这场婚礼!想到这些,慕瞳垂放在华丽裙摆双侧的手儿忽然收紧。
再度抬起头对着言欢和言夫人的时候,她的大眼里尽是坚毅:“抱歉,恕我不能提前离去!今天是我的婚礼,身为主角的我岂能轻易离去?”
“慕瞳,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这场婚礼,是言欢和谈倾的婚礼。我才是言欢,我才是这婚礼的主角!”言欢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慕瞳竟然会反咬他们一口。不只是她,连言夫人都阴沉着一张脸,不容置信的盯着面前的慕瞳。
“慕瞳,难道你忘记之前的交易了吗?你还收了我们的钱,你怎么敢……”
“之前是一场交易,但从这一刻开始,我宣布交易作废。关于你们的支票,我会一分钱都不动!”那些钱,她本打算留着结束这交易之后,就去带姑姑回来。可现在那笔钱她不能动了。为了谈倾,不能动!至于姑姑,她会另外想方法……而慕瞳也坚信,对于她的抉择,她那善良的姑姑肯定会理解的。
“慕瞳,你以为钱还给我们,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你当真以为,我们言家找你来做这笔交易,会不留一手么?”言夫人忽然上前,手上拿着一个小卡片一般的东西。那是记忆卡……
不用电脑,其实慕瞳也能猜出里面大致就是慕瞳和他们言家的交易。言夫人大概是想用这种方式,威胁她。
“新娘子,吉时到,出来吧!”门外,有人喊着。
“好的。我这就来!”慕瞳一边回应着,一边提起自己的裙摆,大步朝着门处走去。和言夫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她还说了:“抱歉,但我不能对他失约。”
和言家的交易,其实她一点都没忘。但她,更无法做到放任他一个人在人海浮沉,接受这个世界的残忍考验……
虽然面对言家,她有诸多的愧疚。但心里的那个声音却在告诉她,他需要她!
慕瞳一推开门,那些等候在外面的谈倾请来的伴娘们,都蜂拥而至。虽然对一个休息间里竟然出现了两个新娘疑惑不已,但为谈倾办事的人都清楚一点,不该管的事情他们不用管,也管不了。于是,他们都刻意忽略了另一个穿着婚纱的女子,直接到慕瞳的跟前。有的牵着慕瞳的手,有的帮着她提着裙摆,一行人快速的离去。
慕瞳擦身而过的道歉,言夫人都听在耳里。可这样的道歉,此时言夫人怎会接受?冷笑中,言夫人将那张记忆卡紧紧掐在手心里,冷言道:“你不想失约,也由不得你了!”
结婚进行曲中,一身白色婚纱头戴钻石皇冠的慕瞳在几个伴娘的簇拥中,上了一辆装点着五彩气球的南瓜马车。南瓜马车的车夫,是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若枫。看到慕瞳的那一瞬间,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其实,昨儿半夜接到倾爷的命令,突然在婚礼上加了这么多场戏之后,若枫就隐隐约约的觉得应该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尤其是婚车到倾爷的隐居小房子接新娘这事,更是让若枫觉得怪异。他虽然没结婚,但也知道大部分的新娘都是从家里接出来。但到了倾爷这边……
再者,就是今天婚礼的环节,好像连言家的戏份都没有。连带着新娘进场这种重要的事情,都是让他若枫当车夫。那一刻,若枫也好似明白了这女人的身份。在等待慕瞳前来南瓜车的这一段时间,他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因为他总有种感觉,倾爷似乎也在担心她不会来参加这场婚礼。
不过若枫悬着的这颗心,在看到人群簇拥中走来的慕瞳之时,终于回到了原位。她,还真不愧是倾爷挑中的女人!
“准备好了吗?我们的二少奶奶?”在慕瞳上了南瓜车之际,若枫问道。
“好了!”慕瞳回以一笑……
“出发!”若枫一声令下,南瓜车缓缓的前行。这一路,都是红地毯。而这辆南瓜车所到之处,玫瑰花瓣自半空中落下,纷纷扬扬,唯美梦幻。
连台下看着的顾念兮都惊叹着:“我们家老二玩起浪漫来,真是甜死人不偿命!”身侧那抹橄榄绿身影在听到这话,突然伸出长臂,将她捆在怀中:“你要是喜欢的话,改天咱们也弄一场这样的!”这话,逗得顾念兮哈哈大笑。
而台上,一身白色燕尾服的男子站在红毯的前端,从服饰配饰到发型,无不精致完美。聚光灯下,这男人笑得倾城倾国,如同他的名字。每一记笑容,都能让周遭的人儿小声惊叹。
而在这南瓜车到达红毯前端之时,全场又一次爆发出不小的惊呼声!
因为,谈倾这个美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竟然在南瓜车前方单膝跪地,深情款款的将南瓜车上的美人儿拉下来。
“怎么称呼,我的新娘?”贴在她的耳际,他用两人能听到了声量呢喃着。
“慕瞳!出自慕容姓氏的慕,瞳孔的瞳!很高兴认识你,我的新郎。”南瓜马车下来的慕瞳,一手提着裙摆,一脚后退一步鞋尖点地,对着谈倾做了一个礼貌性的点头动作。随后,两人相视一笑。这个世界上大概没人比他们这对新人更为疯狂,直到即将举行结婚仪式,才知道新娘的名字。
不过新郎官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这样的婚礼,才更有新意是不是?而他的新娘,现在就如同一本破解的百科全书,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读懂她更多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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