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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就像,从没谈过恋爱的我,突然被暗恋已久的人告白了一样。而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我应该会作出的选择是,尽管自己处于一个差点就抑制不住心中喜悦的状态,但还是会由于各种原因拒绝这个告白。
这么做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我觉得“拥有理智的思维”这一点更符合我的身份,也是所谓“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的缘故。
回到刚才的话题,也正因为用于描述我这种感情的词语是“暗恋”,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我都应该是认为和我暗恋的那个人“获得恋人身份交往”这件事是不靠谱的,也就是不理智的。
因此,我才会拒绝对方的告白。
所以,我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比起我这意外“迟钝”的逻辑思维,“伊诺”的表情把我当前的想法更为直观地表现了出来。
因为我拒绝了喜欢的人对我的告白——因为我选择了把纤言仅仅当做筹码,所以“伊诺”会觉得伤心也很正常。虽然我实在不觉得仅凭“伊诺”那模糊不清的童年记忆能对纤言的存在产生认知,但由于我的记忆和“伊诺”是共通的,因此就算她没办法反抗我,也是有着影响到我的能力的。
就像当前这样,做出一副被人欺负了的表情,让我没办法视而不顾。
而之所以把在我看来早已不存在的“伊诺”提出来,则是因为我没办法接受“不想让纤言死”这件事是出于我的本心的缘故。
因为,我明白自己拥有的只是伪善,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私yu,所以对于当前的我来说,不可能产生毫无理由的善意。但这也就如同雌xing荷尔蒙的泛滥会让我对以前没在意过的事物产生浓厚的兴趣一样,潜意识中存在着的“伊诺意志”,也会让我在潜移默化中做出符合“伊诺”的表现。
毕竟,“伊诺”是纤言的孪生妹妹,不想让她死也是理所当然的。只要把一切都归功于“伊诺”之后,我便可以继续作为伊诺活下去。
——也就是说,当我带着满嘴苦涩离开寝室之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是,狠狠地吐槽了一番我这不正常的自我修复能力。
明明我现在的意志正在被自己排斥,但比起去解决矛盾,我却选择了放任它对我产生的激化。现在的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拯救纤言。甚至不顾还在隐隐作痛的大脑,再次打开上帝视角去寻找纤言的位置。
结果显而易见的,喉咙深处传来病变的信号,身体表层迅速地渗出一层冷汗,导致我差点昏倒在走廊上。
然后我意外地发现,剧烈的咳嗽也是可以锻炼腹肌的。
“好痛……”似乎忍耐力也变得相当的差,在我试图用冰凉的手去温暖腹部时,嘴里自然而然地传出一声抱怨。
尽管我明白现在的身体不适合运动,意志还是被一个声音驱动着,迫使着我在连思维都无法正常运转的情况下,向着纤言的方向赶去。
——这个声音刚好出现在我决定使用“拯救”一词定义我和纤言之间的联系之时。
眼睛在接触到正午的阳光之后产生了一阵强烈的目眩,我倚在墙边放松了紧绷的身体,稍微犹豫了一瞬,拿出芙蕾雅为我准备的折叠式小梳妆镜,看了看自己当前的表情。
构建在象征着病变的雪白银原上的是,带着丝毫陌生的熟悉面孔那发自内心的微笑。
“笑得这么开心,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收起梳妆镜,我叹了口气,“你这是要多相信我……就算我想救她,也不一定能成功啊,伊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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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卡原本就不是个喜欢群居的人,而且比起和别人共同行动,他更讨厌和别人一起分享快乐。这是在童年就被培养出来的别扭xing格,他不想知道别人的快乐,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快乐。所以,在考试结束之后,学生们都前往会场结算成绩时,他只是扔下了项链便离开了。
自从被那个名字非常难念的家伙上了一课后,原本的跟班也都随势消失了。
也就是说,皮卡现在,身边连个听自己炫耀的人都没有。虽然,仅仅是避开锋芒明哲保身以完成考试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徘徊在学院内,在这个全校学生都集中在一个地方的时期,偌大的莫比乌斯显得格外的空旷。
空旷到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四处搜寻着其他人的程度。
然后,他在通往会场的必经之路上,看到了一位步伐欠缺稳妥的单薄身影。
凝神扭曲了眼前的空气之后,皮卡准确地看到了拥有这个娇小身体的主人。她就是那天遇到的少女,而就算加持了“她的身边有一个非常可怕的人”这么个属xing之后,还是不足以掩盖了她那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魅力。
——让人忍不住上前搭话,并且想要帮助她的魅力。
“喂,”短暂的天人交战之后,他快步上前,用谈不上和善的语气问道,“你没事吧?”
少女的呼吸有些絮乱,像是没听到皮卡的话一样,继续着她那远称不上效率的步伐。
放在以往,皮卡这个时候一定会生气。
“喂,”但面对着眼前的少女时,他却连一点发脾气的借口都找不到。于是他绕到了少女的前方问道,“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至此他总算是引起了少女的注意,少女缓缓地抬起头,伸出手扶着似乎在隐隐作痛的左眼,咂了咂嘴道:“……你是谁。”
比起真正的去质疑皮卡的身份,从少女的话中听不出一点点疑问语气,就像她没有一丝知道他是谁的yu望一样。
皮卡闻言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番,说:“要送你去医务室吗?”
“……”少女低下头,伴随着絮乱的呼吸节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用无力的手推开了挡在身前的皮卡,“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有事。”
“我说你啊,”皮卡抓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臂,不料却严重了影响到了她的平衡机制,导致她直接倒在了皮卡的怀中,“你这……”
“你这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这句话,在看到少女的脸se后,被皮卡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少女身上散发出的梨花香使得他的头皮有些发麻,同时,也增生着他内心的鼓动。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摸了摸少女的额头,皮卡摇了摇头,驱散了脑中无礼的念头。随后他抱起怀中少女柔弱的身体,用尽量平稳的步伐快速向最近的医务室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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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后才注意到,刚刚我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虽然此时的我无法再去回想梦的确切内容,但我还是清楚地记得,这个梦非常奇怪,奇怪到让我忘了去质疑为什么我会躺在这硬硬的床板上的事实。
“喂,”然后,身边传来了一个不太友好的声音,“还有哪觉得不舒服吗?”
随着声音向左手边看去,发现了一位金发的少年。迎合上我的视线后,他显得有些尴尬,脸se微红的别开了脸。
——既视感肆无忌惮地侵蚀着记忆中枢,引发了大脑一阵阵的空白。
“请问你是……”我眨了眨眼问道。
“我……”少年的声线发软了一瞬,随即故作严肃地说,“询问别人的名字时,先报上自己的名号难道不是正当礼节吗?”
话虽然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不过他似乎非常不适应我的视线,再次避开了我。
“我叫……伊诺。”勉强地坐起身后才发现,脑袋里跳跃着像是要裂开一般的疼痛。
“你别……”看到我的行为,少年露出了担心的神se,手忙脚乱地站起身说,“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生病吗?”
这略显呵斥的语气,让我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环视了一圈四周,忍着头痛问道:“这是在……医务室?”
“不然你以为呢?”少年的语气虽然依然是那么的不友好,可视线却坚定不移地锁定在了我身上,像是生怕漏掉一处细节一样。
“这么说来,是你……救了我?”
“……差不多吧。”似乎是不想承认,少年小声嘀咕着,坐回了靠椅上。
“谢谢你。”本着不能对帮助过我的人吝啬谢意的想法,我颔首致谢,顺道偷瞄了一下他的表情。
果然,正如我所料,少年听到我的道谢后,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调整好呼吸后,少年如此答道。
之后,气氛非常巧妙地陷入了沉默当中。
根据窗外的夜se,大致估算了一下现在的时间。然后顺着记忆向前回想了一下,我在这张床上至少浪费了六个小时。
这让我有些质疑自己做出的决定的必要xing。
由于一不小心透支使用了上帝视角,脑袋现在还在支付代价。而无论怎么看,以我当前的状态去阻止凯伊以及他身后对纤言的固化恶意,都是不理智的。
之所以接受了“拯救纤言”的这种想法,也是因为不管她是否活下来,对我的最终目的都没什么本质上的影响的缘故。
想到这,我再次拿出了那个小梳妆镜,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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