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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天马无畏前蹄跺着地,控制不住地大笑,“原来公主也会因为一个梦而疑神疑鬼吗?这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
“是啊,谁能想到公主也会有这些多愁善感呢?”这匹飞马把前蹄搭在无畏肩上,她们之间像是很亲昵的样子,“但是说真的,无畏,我觉得可能是因为魔法的缘故,有时候我的确会做一些预知梦,它们有的会马上应验,有的会很久之后才应验,所以我才会对梦境这么敏感。”
“那么,我的公主殿下,你最近还做过什么‘预知梦’?”无畏问道。
“让我想想,除了刚才说的这个,我还梦见一个唱片机上转的不是唱片,而是一个盘子,梦见我和一匹小马交换了影子,还梦见我变成了……可能是一块矿石,有小马在用矿镐敲我。”
“哈,我就知道”,无畏露出了一个“不出所料”的得意表情,“蒂娅,你难道没发现吗,你这些梦都相当的隐晦,可以有一万种解释,任何情况都能牵强附会上,所以你不要老是去想,越想越心乱……你总是在这种地方像个还没成年的小雌驹。”
“那多好啊,小雌驹都是有朋友陪着的,哪像我似的,天天坐在宫墙后面,满眼都是文书工作。”她现在一双前蹄圈着无畏的肩颈,上半身完全是挂在她身上。
“文书工作?满天?”无畏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是那么忙,怎么这两回我一叫你你就来了?你之前可是千金难买的大驾,请个十来次,次次都在忙。”
“那要谢谢我们的顾问先生了,现在我也没之前那么忙了。”好吧,很明显,这匹飞马其实就是用魔法变形后的塞拉斯蒂娅公主。
在好几百年前的特洛驹战役后,她击败并囚禁了那位不可一世的“邪茧女王”,塞拉斯蒂娅公主将她和她所有的部下,用一块巨石扣在了一座火山里。她还缴获了邪茧女王的一块护身符,在研究之后,她惊讶地发现——这块护身符竟然可以让佩戴者也获得幻型灵的变形能力!
自那之后,她偶尔会带着这块护身符,变化成一匹飞马的外形四处微服私访,也借着这个外形结识了不少朋友。在这些朋友中,大多数并不知道眼前的这匹飞马就是塞拉斯蒂娅公主,但也有少数几位是知道她的。
就比如天马无畏,或者说,A·K·叶尔琳小姐。
塞拉斯蒂娅公主和这位当世最着名的畅销小说作者是多年的秘密笔友,无畏曾多次邀请塞拉斯蒂娅公主来特诺奇提特兰参观丛林风光,可塞拉斯蒂娅公主公务缠身,她只去过一两回,而且基本都是来了就走,几乎没有时间逗留。
但从去年七月初开始,无畏发现,似乎是塞拉斯蒂娅公主的工作慢慢地轻松了下来,她们之间的通信变得愈发频繁,塞拉斯蒂娅公主会更多地跟她聊一些轻松的日常话题,等到了十月中旬,她更是一下子就得了空——在某一天的清晨,塞拉斯蒂娅公主戴着遮阳帽和太阳镜突如其来地出现了无畏隐居的小木屋。
“我应邀来啦!无畏,我们去丛林探险吧!”
“等等,你是谁?”无畏用蹄子推开这匹过于热情的陌生天马,“你哪儿来的?你什么时候走?”
然后塞拉斯蒂娅公主才想起,自己是用的伪装的外形,于是她解除了变形魔法,用真身出现在了无畏面前。
从那之后,无畏算是认识了塞拉斯蒂娅公主的“两副面孔”,她总是称呼塞拉斯蒂娅公主为“蒂娅”,而塞拉斯蒂娅公主也总用她在书中给自己起的名字来称呼她。
这挺好的,毕竟,有时候用真名来称呼彼此,会莫名给马一种“这是正式场合”的心理暗示,让大家都端着架子表演好好先生。而如果用昵称来相互称呼,反而会有一种亲切感,大家也就更容易放下架子,没有顾虑地玩在一起。
“蒂娅”和无畏就是这样,以昵称相处,自然而亲昵。毕竟,如果是“塞拉斯蒂娅公主殿下”和“着名作家A·K·叶尔琳小姐”,你很难想象她们会像普通的朋友那样勾肩搭背地进行一些日常的闲聊。
“话说回来,蒂娅,那个‘顾问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无畏问道,“我光看他和驹绝在报纸上打口水战了,除此之外我只听说他是个来自外星球的冒险家,还不知道是真是假。”
“哦,他呀,这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塞拉斯蒂娅公主和无畏边走边说,“他是不是冒险家,这点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小马利亚的。但如果你说他是个科学家、工程师、行政家,这多少还沾边。除此之外,他还是个典型的,二十四小时端着架子的坎特洛特式的老古董,几乎不需要我引荐,他刚一到坎特洛特,就和那些老贵族们好上了。尽管我跟他暗示了无数次,‘我们是朋友’、‘我们是朋友’,我老是这么跟他说,可他坚持一直叫我‘塞拉斯蒂娅公主’或者‘公主殿下’,以至于我都快忘了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什么了。你知道吗,我都能想象他彬彬有礼地用‘您’来称呼他亲妈妈的样子了。”
“我的天呐,就那么糟吗?”无畏脸上的表情都绞起来了。
“所以我也坚持叫他‘顾问先生’嘛”,几棵带着茸毛乘风飞翔的树种在塞拉斯蒂娅公主鼻尖擦过,痒得她打了个响鼻,甩了甩头。
“蒂娅,我说,他起码会报出你的名字,你这一天天的‘顾问先生’,可别真给人家名字记错了。”无畏顿了顿,然后打趣道:“到时候,比如有北方的牦牛或者南边的猫咪来进行外事访问,问你‘请问那个高高大大的家伙是谁呀’,你就只能说‘这是顾问先生,姓顾问,名先生’。”
塞拉斯蒂娅公主笑得四蹄向天,她抹抹笑出来的眼泪,“以咱们顾问先生的性格,说不定他真的会把自己的名字改成自己的职业,这样的话,他在工作时就不用向小马们说‘你们好,我是……我是……’,啧。”
然后塞拉斯蒂娅公主意识到,自己真的忘了顾问先生的全名叫什么了,这不好,等她回去,她得问问顾问先生叫什么。
这回轮到无畏笑了,她肩并肩和塞拉斯蒂娅公主一起躺在草地上,嘲笑她居然忘了顾问先生的名字,“说不定他坚持叫你‘公主殿下’,就是为了缓解你叫不出名字的尴尬。”
然后她站起身抖掉身上沾着的草叶,伸蹄把塞拉斯蒂娅公主拉起来,“我们接着走吧,蒂娅,得在正午之前赶到最佳观景点,你可以在路上跟我讲讲那位顾问先生。”
“好吧,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样,他这个人挺怪的,有时候显得和大家很亲密,有时候又很有疏离感,好像刻意在和大家都保持着距离。”塞拉斯蒂娅公主无奈地说,“人类可真难懂,你能想象吗?哪怕我用了魔法也搞不清他做一些事是为了什么,他高兴也不是完全高兴,难过也不是完全难过——有时候我感觉他就像一只在小径上结网的蜘蛛,有时候又感觉他像一只没来由就把花瓶从桌上推下来的猫咪,天知道他在想什么。”
“唉,灵长类动物嘛,特诺奇提特兰也有一个,他们都是这样的”,无畏说道,“又坏又聪明又狡猾,脑子一天到晚停不下来,也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反正小马很难理解他们的行为动机。”
塞拉斯蒂娅公主和无畏就这么边走边聊,一路进入了森林深处。
在无畏的带领下,她们很快就找到了一棵参天巨树,无畏用后蹄猛地一踹树,树上掉下来了一架绳梯,她们顺着梯子往上爬。
“话说我们都长着翅膀,为什么不直接飞上去?”塞拉斯蒂娅公主问。
“如果你想看我跟你说的那东西,就只能这样,它们在汇集成群之前,很容易受到惊扰。”无畏回答。
长长的绳梯似乎没有尽头,一如这巨树也看不到顶,她们连续攀爬了十几分钟,才到达了一处树顶小屋。在稍稍休息一阵之后,无畏用蹄子转动一个揺柄,将绳梯收起来,然后关上了树屋的门。
关上门的树屋狭小闭仄,只有一个细细的观察口,用作伪装的树枝从各个缝隙里横七竖八地挤进来,露水又顺着树枝流进来,落在并捆的树枝攒成的地板上,三滴两滴的长着青苔,空气中满是植物的气味。
塞拉斯蒂娅公主有一些抗拒这个环境,但是无畏满不在乎,丝毫不在意蹭了一身的青苔。
“快来吧,蒂娅,你要知道让老安里奥让出这间树屋有多不容易,如果不是他崴了蹄子爬不了绳梯,我们可弄不到这么好的观景处。”
无畏摸着黑,从一个储物箱里拿出一个油纸包好的望远镜,交给塞拉斯蒂娅公主,然后她自己也拿出一个,“把挂绳套在脖子上,待会儿别太激动把望远镜扔出去了。”她打趣道。
然后,她就趴在观察口上,开始四处搜寻,很快,她就找到了。
“哪里!那个方向!”她兴奋地指给塞拉斯蒂娅公主,“用望远镜,看那里!”
塞拉斯蒂娅公主就照着无畏的指示,展开望远镜,向那个方向看去——“我什么都没看到,就看到一整片林子树叶泛黄了,那是枯叶吗?”
“哈哈哈哈”,她的发言引来了无畏的笑声,“这里是热带,树都是常绿的,哪有枯叶……那些都是蝴蝶。”
“蝴蝶?那么多!”塞拉斯蒂娅公主惊呼。
“嗯哼,如果不多,怎么能叫大迁移呢?”无畏得意地说。
特诺奇提特兰盆地简直就像是无畏的后院,她对这里的所有东西都非常熟悉,至于每二十年一次的蝴蝶大迁移,那自然是难得的美景,所以她会想邀请塞拉斯蒂娅公主一起来看。
“这种景色我也只看过一次——数十亿的蝴蝶从天空飞过,就像一条蝴蝶的河流一样!只要看过一次就忘不了!”无畏说道。
“真是不可思议啊!不过为什么这些小生灵会每二十年进行一次大迁移呢?”塞拉斯蒂娅公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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