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半妖与半山简介),接着再看更方便。
“尊敬的各位旅客,欢迎乘坐北国专列。本次列车从北京出发,终点站——青海湖。请各位旅客遵守妖界法规,切勿喧哗、打闹,否则乘警将立刻将您抓走切片,谢谢配合。”
伴随着广播里温柔如水的女声,晨风吹起黑色列车两侧悬挂的金铃铛,“叮当叮当”,叩开了穿梭两界的大门。
站台上,前来送行的妖怪们或西装革履人模狗样,或大大方方化作原形,热闹非凡。
拎着粉色皮箱的年轻小姑娘怯生生地在车厢里穿梭,一不小心踩到某位乘客拖在地上的尾巴,目光触及对方粗壮的胳膊,忙一叠声的道歉,而后快步走开。
这里是北京西直门火车站,传说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有一辆神奇的列车能自由穿梭于人妖两界,跨越各省,最终到达青海湖的中央。
但人们不知道的是,人与妖其实从来都生活在同一个空间,所谓妖界其实就是各个结界和天地裂缝的总和,而这趟列车就叫做——北国专列。
呜呜的汽笛声带着时代的烙印响起,喷薄而出的白色蒸汽拂过车窗,于刹那间模糊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带着你从现代化的都市,一头钻入光怪陆离的妖怪世界。
这里有爬满蔷薇的如诗般的铁轨,有逝于昆仑山顶绵延数十里的巨龙,是有别于钢铁森林的另一个奇妙世界。
年轻的姑娘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不由松了口气。可她很快就面临了新的难题,因为行李架太高了,她生得矮,举着行李半天没放上去。
“嗤。”轻笑声很快钻入她的耳朵,让她羞红了脸颊。
像她这样出生于新时代,完全生长在人类社会的小妖怪,连修行都很困难,几与废物无异。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越过她的头顶,轻轻一推便将粉色皮箱放上了行李架。
“啊,谢谢!”姑娘赶紧道谢,一回头,却呆住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二三十岁的模样,皮肤白得有些病态,头发微长,一双眸子也藏在长长的刘海后,黑幽幽的,看得人发憷。
但这毫无疑问是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男人,甚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干裂的薄唇上一道殷红血丝,平添妖异。
“请让一下。”
姑娘这才察觉自己挡了对方的道,连忙让开,却见那人径自坐到了——她的对面。
北国专列的一应陈设皆与最古早的列车相仿,怀旧、奢华。这边是面对面的四人座,但另外两个人还没有来。姑娘小心翼翼地坐下,时不时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却不敢搭话。
这时,一道略微有些沧桑的男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可爱的小姐,请不要紧张,我的主人其实是个很和善的人。”
谁在说话?
姑娘下意识往四周看去,却只瞧见过道对面的旅客投来的好奇目光。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那声音却再次响起。
“看这儿!我在这儿!”沧桑的声音中透着许多活泼,既矛盾又和谐。
这一次她总算看见说话的妖在哪儿了,他就在桌上——小孩儿巴掌大那么一只龟,金桔色,龟背上三道黑线组成一个“川”字。
“金钱龟?”姑娘讶异。
“嗨,你好啊。我叫伊克斯·本瑟夫,你可以叫我伊克斯。”金钱龟动作缓慢地扬着自己的爪子,语气却还是那么活泼:“很荣幸能够认识你,请问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姑娘还是头一次被一只龟搭讪,惊奇压过了紧张。可她刚说了句“你好”,对面的男人忽然伸手将龟拿下,手指轻轻在龟肚上一抹,就吧唧一声将他拍在车窗上,撕都撕不下来。
金钱龟慢吞吞地挥舞着四肢,嘴里嚷嚷:“快放我下来,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不是在泡妞,是在努力挽回你的形象!”
男人却只闭目养神,冷冷一句:“闭嘴。”
金钱龟大怒:“恶毒!”
“刻薄!”
“冷血!”
“无情!”
他足足骂了十分钟,都没有得到一丝回应。最后他似乎放弃了,把头往后一仰,继续跟姑娘搭讪。
“嗨,你介意我保持这个样子跟你聊天吗?”
“不、不介意……”
姑娘小声回答着,目光却情不自禁地落在男人身上。窗缝中吹来的风拂开他的刘海,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将那双凤目描摹得格外精致。
还有嘴唇上的那丝血迹,看得人忍不住想亲手擦一擦,那种吸引力几乎是致命的。
也很危险。
旅途还在继续,途经各大妖市,一路西行。
翌日清晨,广播里再度传来到站提示——“长安妖市站”到了。姑娘站起身来,有些不舍地望了男人一眼,这一路她始终没能跟他说上话,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然而这时,男人把乌龟揣进自己的风衣口袋里,也站了起来。
他帮姑娘拿下了箱子,而后什么话也没留,径自离开。
姑娘后知后觉地拖着行李箱追过去,却被同样下车的旅客绊住了脚步,待她挤到门口时,只看到男人的一个背影。
“请等一等,你叫什么名……”
未竟的话语,被吞没在泛着白色光晕的车门口。门内是在妖界穿梭的北国专列,门外,却是古都长安的宽阔城墙。
长安妖市站的出口,就在南门东侧城头上的魁星楼里。魁星楼一般处于封闭状态,所以不会有被人类撞见的风险。
楼内又有两道门,一道直接通往妖市,一道通往人间,这就相当于一个中转站。
“亲爱的小深深,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先去妖市逛一逛吗?好不容易出一趟远门,不逛一逛多可惜啊。”金钱龟口袋里探出头来,努力劝说着。
岑深,这是男人的名字。至于金钱龟,他的大名叫阿贵,伊克斯·本瑟夫只是他给自己取的英文名,实际上并没有人愿意这么叫他。
岑深对于阿贵的话置若罔闻,径自沿着城墙往前走。
阿贵继续喋喋不休:“我只是说丢失的核可能在这里而已,找不到可不怪我哦。柳七那个人就是个疯子,他留下的东西都危险得很,你可得小心点儿。我大老远从不周山爬出来,可不是找个人去送死的。我跟你说,长安这个地方,妖都啊,要是搁以前,一板砖下去十个人里最起码有三个是妖怪,还有两个是墓里爬出来的老东西,邪气得很,你一个小匠师镇不住的……”
岑深依旧没搭理他,幽幽的目光望向前方游人聚集的永宁门,耳边,是城墙外小公园里传来的秦腔。
那也许是一个老戏班子,也可能是业余爱好者们自己攒的局,锣鼓喧天、铿锵健壮,跟这个城市一样,透着风霜和顽强。
阿贵显然欣赏不了,他是一只龟,更致力于忽悠岑深当他的人肉代步机。
“别吵。”岑深说着,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吊坠。
这是柳七的吊坠,正是阿贵口中他留下来的危险的东西。吊坠完全仿唐代鎏金镂空银香囊的样式而作,通体圆形,刻花鸟纹,但比一般的银香囊要小上一些。它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名字,叫小绣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