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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月楼是一座六层高楼,就坐落在另一个时空中北京大栅栏左近,只不过不叫大栅栏而叫做大杂市。当初大明初定,封晓的爷爷力主建都元大都,并更名为北京,并且设立了东西南北四个杂市,将南来北往的各种货物在这些地方集中交易,而由于南杂市位于城南,且离内城最近,因此稳稳压过其他三个杂市,成为最大的杂市了,后来人们也就不再叫这里南杂市,而是叫大杂市了。
在平定了北疆蒙古残余后,封建明更是排除众意,推倒了几百年的外城墙。看似不设防的帝国都城,发展极为迅速,没了城墙也就没了制约城市发展的囚笼,几十年后的今天,北京城的规模已经是当初定都时的十来倍大小。
后世的学者认为封晓的爷爷建明公推倒的不是一座城墙,而是禁锢了华夏几千年的枷锁,看似不设防,其实只要自身武力强大,不设城墙也就意味着城市没有边界,推及到国家也是同样的道理,没有对内的边界,扩张自然而然的深入人心了。
转回来继续说得月楼,这座楼就是没有去封府找封晓的郭岑家的产业,六层楼本来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代,不管是封建礼教还是建筑工艺都不可能让这座楼矗立在这里,但是他就在这里立了十多年。
得月楼的建立还要归功于封晓的父亲封文胜。因为限制皇权运动的成功,废除了一条大罪即僭越。并且封文胜提出了“礼教不止于形式,恭谦不流于表象”的口号,称“礼发乎心,成为行,而止于言”,号召新派儒学门生“行于自律,言于自省”。除此之外,封文胜还从新解读了三纲五常,淡化了“纲”的服从,强化了“纲”的表率,提出“尊其位而智其言,尊其位以彰德化,智其言以明得失”,同时提出“生即存天理,位分高低,德分贵贱,而性命无差异”,等于变相提出了“人生而平等”的理论。而那些形而上学的片面封建礼教规矩则被废除了。
得月楼建立的另一个必要前提,则是钢筋水泥的使用,炼钢技术的改进与水泥的发明都有封文胜的影子。而有了这个前提,六层楼也就不是太大的难题了。但是由于没有现代起重机械,造一座六层的高楼还是非常困难的,也就是郭家这样的大家豪门,才有这样的能力。
最后这里面还有个趣闻,就是得月楼的设计图其实也是封文胜画的,但并不是给郭家的酒楼预备的,而是另外的用途。结果一次郭岑的爹郭勋在封家喝酒,故意多灌了封文胜几杯,然后借着酒劲偷偷跑到封府的书房把设计图偷出来的。不过后来封文胜并没有追究,别人问他,他也一笑而过,并不解答,所以很多人并不确信,认为多是穿凿附会、捕风捉影之言而已。
三人来到得月楼门前,虽然以前封晓在梦中来过不止一次,但是梦中的事情总有些模模糊糊,而此时看到得月楼,封晓还是有一种震撼。
虽然是钢筋水泥结构,但是这得月楼还是按照中国古代建筑的样式,飞檐斗拱、雕梁画枢,镂雕浮刻,整体呈现出一种古朴的气息。
进了大门,自然有人伺候引领,上到顶楼,空旷的顶楼分为左右两部分,中间一个方台,方台上正有几个梨园在咿呀做戏,右侧一桌空着,左侧一桌已经摆了几个干鲜果品的摆盘,一个粉袍公子正坐在椅子上一边摇头晃脑的听戏,一边嗑着瓜子,正是封晓的另一狐朋狗友郭岑。
看到三人上楼,粉袍公子赶忙站起身,屁颠屁颠的小跑了过来,还很狗腿的扶着封晓的一只胳膊向足可以坐下十几个人的大圆桌走去。
跟在后面的龚浩大声骂道:“好你个不地道的泼皮,让我们去挨骂,你在这里吃酒听戏,好不逍遥,今天不打的你三天起不来床,你就不知道你九爷的拳头有沙钵大。”说完抢上前去就要薅郭岑的脖领。
韩绰一把拖住龚浩,说道:“慢些动手,小心伤了三生,你也是个莽撞的,那个腌臜货就是顾着咱们忌着三生,因此才巴巴的赶上来,像个狗腿似得。”
说完,赶过龚浩,打开郭岑搀着封晓的手,继续说道:“你个虎皮儿滑油里儿的东西,三生既然能出来还需要你扶着?外人不知道,咱们这些个自己人还不知道,当年舅舅不也经历过这一回?只要醒过来了就没有大碍的了,哪个要你来扶?”
龚浩也就一说,并不是真的要打,几人平时混在一起,经常嘴里喊打喊杀的,但从没真个打起来。来到桌子旁,自顾自的坐下,却离郭岑远远地,显示不肖与之为伍。
几人落座后,便有一旁侍候的小厮酒家上酒布菜,又有戏班的班头过来询问是否要点几出小戏来听。韩绰拿过戏本,随手点了两下,班头便应了,扎着手退了下去。
吃着菜,听着戏,三人果然没有要封晓饮酒,只是说些封晓昏迷这些天中京城发生的趣闻轶事。封晓只是听着,并不插嘴,而其他几人见封晓沉默,只当他大病初愈,心态还未回复,自然更加卖力的调侃解说,以解封晓之怀。
几人正在谈吃喝笑间,忽闻楼下一阵喧哗,封晓因坐的是主坐,最靠里面的窗户,便好奇的探头向楼下张望。
几人所在的位置恰好是酒楼西侧后身,因此窗口外就是大杂市的西巷。主街是市场中心,各商铺货站的门面皆开在主街,而大杂市东西两条小巷便成了各店的后门,大宗货物也皆从这里进出。因此两条不算狭窄的巷子却环境嘈杂纷扰、混乱无序。好在这得月楼在大杂市的最北端,切近就可看到内城的正阳门(就是现代的前门),加上得月楼占地较广,后巷相对还算安静。
此时可容四车并行的巷子内,两辆拉货的马车朝向相反,交错而停,两个车把式正互相扭打在一起。周围商铺的伙计帮佣聚集起来围成圈子,大声呼和着起哄,一时纷扰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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