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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烟坐在餐桌前,低头吃面,一点都不敢抬头与对面的季砚书对视。
生怕露了馅,又或者招架不住季砚书的火眼金睛。
当她夹鸭肉的时候,手机再一次响了。
她放下筷子,季砚书比她更快一步,拿起手机,一边看着屏幕,一边说:“小烟,这个WJ怎么一直给你打电话?”
季烟重新拿起筷子,小声说:“没有一直。”也就两次。
季烟当作没听到,瞧着她:“要接还是不接?”
急忙咽下嘴里的食物,季烟慌慌张张地说:“不接。”
季砚书倒没说什么,把手机递给她。
季烟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来电摁断。
她想,幸好刚才有先见之明,把王隽的微信删除了,万一跳出个信息,以季砚书的敏感度,她就真解释不了。
虽然,她觉得王隽并不会发信息。
把手机关静音倒扣在桌上,季烟拿起筷子和汤匙继续喝汤吃肉,甚至还向季砚书谄媚道:“妈妈,您煮的面比我强一百倍。”
季砚书笑得很温柔,给她夹了块肉,说:“是吗?那我就在这里陪你住一段时间。”
季烟傻掉了,光眨眼。
“怎么,你不愿意?还是不方便?”
季烟连忙摇头,环顾了一遍屋子,说:“没有,就是地方小了些,怕您住得不习惯。”
季砚书笑眯眯的:“妈妈是苦日子走过来的,以前刚工作那会住的地方还是地下室,比这差远了……”
听这意思,季烟总算明白了,季砚书先斩后奏来到深城,恐怕就不是来看看她这么简单,看样子是要久住。
吃完饭,季砚书在厨房洗碗,季烟要帮忙,被她推出去:“我还不知道你洗碗是个什么样子?洗一个摔一个,工作一天也累了,出去坐着休息。”
季砚书说得倒是不假,季烟洗碗总要摔上几个。刚学洗碗那会,沈宁知总是出来做和事佬,理由不外乎什么岁岁平安,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直到有次季烟把季砚书新买回来的一套价格不菲的中国风青花瓷镂空盘摔个稀碎,打那以后,季砚书就不让她洗碗了。
理由是学费太高了,学也白费。
之前季烟去王隽那边时,也曾把他一套意大利高端进口银器餐具摔破了两个,王隽虽然没说什么,却没再让她进过厨房。
那次失败的重庆小面,还是她趁着他洗澡偷偷煮的。
看他前后打了两次电话,恐怕这会已经回深城了,多半是打电话让她过去。
要是今天季砚书没来深城,季烟乐得过去见他,毕竟她确实想他了。
但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求证。
季烟躲到书房,锁好门,拨通沈宁知的电话。
沈宁知接到她的来电,一点也不意外,说:“你妈到你那了?”
季烟愁得原地踏步:“爸,你没事返聘做什么,你不应该和我妈从此快快乐乐过上退休的生活吗?”
那端沈宁知笑了下,说:“没办法,这边工资给的高,反正我闲着也是没事做,教书育人多好,晚几年再退休。”
“您缺钱吗?我有我打给您。”
“你以前不是总说只喜欢进不喜欢出吗?看它噌噌噌往上涨你才开心。”
“……”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季烟来回踱步,问:“你什么时候回广城?”
“得元旦吧,”说着,沈宁知转开话题,“当时应该让你来临城读书的,你看这城市绿化做得多好,路面上一点灰尘都没有,更重要的是,它宜居,适合养老。”
再说下去,她爸该成临城推广大使了。
季烟扶额:“爸,广城更宜居,房价还便宜些,临城的房价全国排名前五,快赶超北上。”
“欸,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以后我和你妈的都是你的,你操什么心。还别说,这两天我路过一个小区,环境真不错……”
得,继续讲下去就该想着落地临城生活的事情了,季烟叹了声气,打断沈宁知的夸夸其谈,“爸,要不你让我妈去临城?那边风景环境那么好,她顺便也过去度个假,你俩有个照应也挺好的。”
沈宁知直接戳破她的美梦:“你别想了,我这么跟你说吧,你上回那个什么相亲对象,人生大事没谈拢,给人介绍什么投资,你妈知道后气得心脏疼,这不收拾收拾到你那去了,短时间她不会回来。”
像是没说到重点,最后沈宁知又说:“你妈这回联系了在深城的好几个老姐妹,你自求多福。”
季烟绝望了。
她赶忙翻了一下12月的安排。
除了考试、提交中夏物联的材料,另外就是更新之前负责两个项目的财务信息和各种公告。
整个12月,她都不用出差,就是坐办公司进行材料更新。
季烟从没预料到,人生竟就这般悄无声息地走进窄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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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三天,季烟一边忙着保代考试的最后复习,一边等着内核会那边的消息。
有两次晚上吃饭的时候,季砚书偶然问过:“今天那个WJ没给你打电话啊?”
弄得季烟很是愁苦,上班的时候她老老实实呆在32楼,再不敢上35楼瞎晃悠,中午下楼吃饭的时候遇到先前请喝下午茶的同事笑着问,最近怎么不上来了?
季烟更是无从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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