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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楼决心奋发向上, 立志当一个科举小达人, 让先生好好瞧瞧他也是个有能耐的!
然而, 居于中等的小考成绩给了他当头一棒, 彻底让他认清了现实,考考考, 夫子的法宝, 分分分,学子的命根,从古至今这都是不变的真理。
顺带值得一提的是, 府学署官换人了,据说原来的府学署官鲁士才深受二公子的赏识, 二公子惜才亲自派人护送鲁士才去凉州城, 将来还打算把鲁士才引荐给凉王。
这个消息在临平的上层人士间传了个遍, 有那些个急切盼望晋升的官员悔不当初,要是宴会之上动作比鲁士才快一点, 嘴比鲁士才甜一些, 受到赏识还能在凉王面前露脸的人不就成自己了吗?哪还轮到一个小小的府学署官。
曾经有一个晋升的机会摆在我面前, 我却眼睁睁的与之擦肩而过,如果上天再赐我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必定抢破脑袋都要把握住机会。
可即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老天爷哪会轻易赐下?你又不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哪有那么多的好事让你得了?
天不赐我良机, 我自可制造良机。
于是, 督学院前门庭若市, 拜访少公子的人络绎不绝,每天送入院内的珍宝银钱多不胜数,就连门前的守卫每天都是腰包鼓鼓,收银子收到手软。
那些阿谀奉承的官员每天都做着白日梦,冷不丁的还诅咒两下青云直上的鲁士才,可唯有方世泽知道,那鲁士才早在宴会当天夜里就去阎王殿报道了。
也不知是否因为周弘文心中郁气未消,鲁士才的尸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死相凄惨无比,只被一张草席卷了去,随意埋在了城外的乱葬岗里,连个像样的墓碑也没有,无法享受后辈祭祀,成了一个孤魂野鬼。
而那些不知情的官员还挤破了脑袋,拼了命的往二公子身边凑合,方世泽在冷眼旁观的同时心中不禁起了几丝怜悯。
不过,除了些许的怜悯,方世泽并不会好心提醒那些官员,他巴不得周弘文将事情闹大,最好露出残忍暴戾的真面目,让天下人都晓得凉王的爱子是个什么德行。
然而,就在方世泽打算推波助澜设计让周弘文在大庭广众之下击毙一两个官员之时,安排在周弘文身边的探子来报,说是周弘文与晋亭先生的大女儿两情相悦,且已经私定终身。
“少公子怎么会与一个陌生的闺阁女子生出情愫?而且还私定了终身?”
白睢回道,“少公子与王家大姑娘的事情属于儿女私情,我们所安置的探子并不是少公子的心腹,故而两人具体什么时候碰上的,又是如何互相爱慕的,探子并不知情。”
方世泽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冷静下来,他都快被逼疯了,每到关键时刻总有人掉链子,要么办事不力,要么一问三不知,搞得他焦头烂额,忒想撂挑子不干了。
“这已经不是儿女私情的小事了,若是少公子娶了王永风的女儿,就相当于把晋亭先生绑在了凉王阵营上,于太子而言是大大的不利啊。”
白睢却有不同的看法,“大人,少公子已有正室夫人,想要和王文玥长厢厮守就意味着纳其为妾,恐怕晋亭先生不会同意吧。”
方世泽敛眉深思,白睢之言虽是有理,但他并不能掉以轻心,男女之间的爱慕本就是世间最为看不透的事情之一,晋亭先生作为文人之首,世家子弟,当然不会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做别人的妾侍,但若是王文玥一意孤行甚至以死相逼,难保晋亭先生爱女心切,最终妥协。
一旦王文玥进了凉王府,根本不用晋亭先生做些什么,凉王完全可以借着这份姻亲关系,稍微做做样子,让外人以为王永风与凉王府关系密切,便可借着王永风文人之首的名义做很多事情,有了文人的支持,凉王府本身的武力军备就不弱,再加上推行稻田养鱼之法赢得天下民心,太子还有什么赢面可讲?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方世泽焦躁的踱来踱去,心中不停的思索着应对之法。
棒打鸳鸯?不行,一个不好最后只会弄巧成拙,越打两人关系越是难舍难分。
派人偷偷告知王永风,借助他的手拆散两人?不行,大女儿与别人私相授受确实不是一个父亲所能容忍的,但若是王文玥使用苦肉计,亦或是铁了心的非君不嫁,最终妥协的还是当父亲的。
思绪辗转间,方世泽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眉间充斥着狠色。
“既然没法将两人分开,不如就把他俩的关系彻底公之于众。”
白睢不明白方世泽之意,“大人的意思是?”
“文人重名声甚于性命,”方世泽嘴角微微上扬,满脸笃定,“若是少公子与王文玥被外人当场撞破了私情,也不知晋亭先生还会不会心平气和的与凉王府结亲了。”
白睢闻言眼前一亮,“被外人撞破私情乃是一桩丑闻,即便王文玥真嫁给了少公子,天下人也都晓得王文玥出嫁是其自己的心思,并非是晋亭先生主动结亲,而且,这桩丑闻还会连累晋亭先生的名声,王永风必定不会对凉王府有好脸色,此计一石二鸟,大人高明。”
“既然要做就要做的周全,趁此时机,即便不能将王永风推到凉王府的对立面,也要彻底毁去凉王拉拢王永风的机会,这事,我们得好好谋划,万万不可再像前几次那样功亏一篑。”
“是,属下明白。”
半个月后,二公子周弘文举办宴会,邀请临平官员以及大儒名士前来赴宴,那些焦头烂额郁郁不得志总找不到机会的官员闻听此消息,大喜过望,恨不得立马飞到宴会上抱上少公子的金大腿。
而那些对周弘文印象不佳的人中,大部分人还是碍于凉王的面子答应前去了,只有少部分人借着生病或是外出游历的原因拒绝赴宴,原本王永风也是不打算去的,然而,吴氏却是主张前去。
“这段日子,文玥参加了不少宴会,却总是没有中意的人,我就想着,借着此次机会,老爷亲自给她相看一户人家,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再这样拖下去就真的来不及了,总不能真让官家配婚吧。”
“怎么?文玥至今一个都没看上?”王永风颇为诧异,“临平这么多俊杰人才,她竟然都没瞧中?不对呀……女儿的婚事不一直都是你相看的吗?怎么如今还让我给文玥挑了?”
吴氏有苦难言,她挑的人文玥看不上,她又能如何?文玥到底是王家的大姑娘,也是世家女子,就算自己不顾多年的母女情分,只为王家的名声,也得给文玥挑一个门当户对,声誉极佳的人家,可人家文玥不是这么想啊。
吴氏头一次知道,文玥的性子出乎她想象的偏执,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文玥偏偏认为她所挑的人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是存心将其推入火坑。
在王文玥眼中,吴氏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别有用心的,更别说会为她尽心尽力挑选夫君了,故而王文玥一直说看不中,也拿此当借口,借着相看人家不停的参加宴会,与周弘文暗通曲款。
“老爷,我想着,我挑的人文玥看不上,你这个当爹的总不能当甩手掌柜吧,说不定你挑的人文玥就同意了呢?若是再不抓紧把婚事定下来,可真就来不及了。”
“那行,这次宴会我就好好打探一下,”王永风回想着印象比较深刻的几户人家的公子,暗暗决定等宴会当天仔细考校一番。
此时,下人来报,“禀报老爷,苏公子前来辞行。”
王永风点头示意知晓了,随后对吴氏说道,“文玥之事夫人不必着急,年前我们必定把事情定下,不能事事都依着文玥,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依着孩子的性子胡来?”
吴氏笑道,“话是这个理,但也不能不顾孩子的意愿,若是文玥看不中,心里不乐意,岂不是委屈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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