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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丈夫是胸有成竹,才不打算赴宴。安知雅给女儿换了只汤勺,让小丫头专心吃饭。
一家三口吃完饭,仍不见徐乐骏回来。也许,徐乐骏是走去商宴看一看兴趣。
索娅是在商宴上兜了一圈,六点开场,她八点折了回来向李墨翰禀告情报:“LI,和你说的一样,这男的全围着肖海转,女的全围着肖太太转。”
肖海带了自己新婚不到三个月的妻子过来,想必是要让妻子也捞一把油水?安知雅轻轻蹙着眉,心思这肖海做事如此明目张胆,是不是出格了点。而且,她看得出来,今天在高尔夫球场,肖海可没有放水,是绝对的全力以赴,又让人觉得这人终究年纪轻,城府不深。换做是其他高官过来,哪敢这样公张宣扬自己的企图。
“这人说到底是不是个幌子啊。”索娅似有同感,轻声喟叹。
李墨翰听着,只是关了电视机,呵斥女儿上床睡觉。小丫头能深深地感觉到爸爸变了,自己一受伤爸爸就变了,很无奈地鼓着腮帮子拉着被子:“爸爸比妈妈可怕。”
“好了。你爸爸没有错。赶紧睡觉。”做妈妈的这时候深明大义,摸摸女儿的头让女儿睡下。
索娅在旁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这当爸爸的当妈妈的得多操心,不由莞尔。
等小丫头睡下了,李墨翰才走到了离孩子较远的地方,慢慢地说:“这肖海,表面看起来是来路挺深,人也狡猾,贪是肯定的。”
“表面”两个字,说明李墨翰不是这个想法。
“我问你,别人问他师承哪里时他怎么说?”李墨翰问索娅。
索娅回想:“他说,自己师承好几个教授。而且,他都把这几个教授的名字都报了出来。其他客人,听了都只是笑。”
恐怕这笑的人里面有好几种意思。一种是觉得肖海这人蠢到了极点,一种是怀疑肖海这人是否真的蠢,一种是笃定了肖海这人根本不蠢。
于是,安知雅明白了,正如丈夫说的,肖海不是幌子,相反,这人是故意这么做,让人以为他是抬不上台面的小角,这样一来,反倒可以少受到一些不入流人士的打扰。
“他不是民办学校私立学校的老师,是堂堂政府公立大学里面的课研主任,年纪轻轻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如果没有城府,怪了,恐怕这城府要比老一辈的更深,才能让老一辈的人派出他来。”李墨翰整天和各种政府部门打交道,什么人都见过,肖海这人一见,他明白是颗聪明的探路石。
“是啊。话说肖太太是什么礼物都不收的呢。”索娅亲眼见着肖海的妻子在暗地里不知推拒了多少礼品。
“是官七分贪。”李墨翰平平地道,又摆出了不同的观点,“他要收,小礼物是肯定看不上眼的,而且必定会成为贪污受贿的把柄受制于人。再说了,他来这一趟,贪的东西不可能只收进他一人钱包里,要分的人肯定不少,不然他接下来也不好做事。”
索娅想必对这种人际里打交道的事既不擅长也不感兴趣,听这么一说只觉得自己都快被绕晕了,扶着额头,语气里浮现出一丝焦躁:“你说该怎么做呢?虽说他那副样子众人是很怀疑,但是,每个人还都是在宴会上尽力巴结他。”
“机会还是有的。他今天下午打球的时候不是答应过了吗?”李墨翰说。
索娅眼睛一亮,想起了下午肖海与安知雅握手时说的话,她在旁边听得很真切呢。说夸安知雅是女中豪杰,他平生之中也只见过这么两位。于是,她的眼睛往安知雅素净的脸蛋上瞧,眯眯眼,到底是想不明白安知雅是什么身份才能练就这一手高尔夫球技,震撼到连钟浮生都被设计了。
安知雅第一次感觉到索娅对自己的眼神里含了丝戒备,不禁一愣,继而皱起了眉:之前一直都没有,难道自己有什么做错了的地方?
接下来,李墨翰又吩咐了索娅几句,打发了她走。索娅走后不久,有人将李墨翰的行李箱拉到了这边的客房。
对此,安知雅不得不打警惕:“你打算怎么对我表哥说?”
“就说有意思要当孩子的爸爸。”李墨翰觉得这种事偷偷摸摸不如痛痛快快。
安知雅一时语滞了:“可你之前不是一直很避嫌?”避嫌到和她们两母女视而不见不认。
那是由于他调查的事情在那场石油大战后有了眉目,清楚了在六年前的确是有人是故意支使了他回家。这样一来,无论他是否带她们母女回家,她们母女早已成了对方的眼中钉。他故意隐瞒也没有意思了。
“小雅,我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安家说到底只是颗棋子。就是钟家,也不是非常需要费心的人。”李墨翰简单三言两语。
对丈夫的话稍微思虑了下,安知雅说起了今天后来和安夏颖的对话:“我和她说了,这个事肯定不是赔礼道歉能解决的。当然,如果这样能让贾世玲去坐牢,机率是小了些。”
李墨翰明白她的意思:“还是先把安家给端掉吧,这样你妈才能出来。”
知道母亲很安全,但是要母亲一直为了安全不正当光明地走动,是安知雅不想的。安知雅肯定了他的说法:“我想,安太公不在,要收拾安云苏是不难的,只要把安夏颖先给支开。”
安家人,可怕的倒不是两个外戚,而是真正姓安的人。想当初为了扳倒安太公,她不知做了多少准备工作,潜伏长久。安夏颖对于她的警惕可以说是愈来愈大,只要她做的每一件事,恐怕都不再相信只是浮浅的行动。最糟糕的是,安云苏可以对自己母亲老婆反叛,却偏偏对安夏颖很依赖。
所以,想要把安夏颖支开,依旧得从钟尚尧这颗棋子下手了。安夏颖最关心什么,绝不会是安云苏能不能在董事局里坐稳位子,而是未来的后半生与钟家的这桩婚姻。
这件事办起来,出乎意料的顺利。不知道钟尚尧从哪里得知伤害弯弯的人是贾世玲,打了电话向她求证,她没有承认只是以一成不变的淡漠语气说:单方面女儿的供词,不足为信。这句话,足够让紧张小丫头的钟尚尧跳脚。或许正是有钟浮生的逼婚,钟尚尧意识到再不好好和安夏颖讨论这个问题不行。
安夏颖听到未婚夫把小丫头的事怀疑到了安家人头上并有替小丫头出气的口风,胸口这口气,还真是有点儿咽不下去,嘴角扯出一抹寒笑:“那个人说的话,你就这么耳软,什么都听进去了。我也以为,像这样我们两人之间不信任的事情,如果到了婚后,更不知该怎么收拾了。”
一句话戳中钟尚尧的软肋,钟尚尧神色里颇显不悦:“这不是她告诉我的。”
“我有说那个人是谁吗?”安夏颖嘴边的讥诮益发深沉。
男人最讨厌有人被女人一而再再而三这样捉住心里面某种不想被人知道的心思,钟尚尧冷冰冰一句话冒了出来:“你究竟是想说,还是不说?”
安夏颖脑子里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先软了口气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她一向来存的那份姐妹情谊。弯弯那丫头是她的孩子,我有理由害她吗?至于我家里其他人,我每次知道都是事后的事情了。这事,我还是得先回去问问究竟是不是事实。”
钟尚尧听了这话,一时倒是没有能从她以往的行为言语中发现针对安知雅的地方,倒是听她提过好几次想帮助安知雅的时候,便是不觉地为难了起来:“你们两姐妹——”如果她们两姐妹真能和和气气在一起,想必将来如果弯弯想过继到他名下养的事,想让安夏颖先答应也不会难了。
安夏颖一听他口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冰冷一笑,面上则是益发的和蔼纯真:“你说我和她之间有什么可以猜忌的?争遗产吗?安家遗产我不稀罕。如果我稀罕我早和我哥打起来了,我哥也必定争不过我。她如果真想要一份遗产,我还可以帮她在爷爷面前说两句,毕竟都是姓安,流着安家人的血液。”
这点他明白。安夏颖的确是不稀罕争遗产的人。他看中的,也是她这份豁达。或许,他对她之前的那些猜忌,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钟尚尧这样一想,又觉得释怀了,说:“那等你去问清楚了再说。”
安夏颖可被他这句话给堵的心口差点吐血,但绝不会当着他的面发难。本来,她还想问婚期的事,照这样看来,似乎又有了阻滞。她不禁焦急,认为这样下去绝不是法子。恰好钟夫人对于这些男人为主的商业活动不是很感兴趣,比如那天丈夫拿到冠军的高尔夫球赛,钟夫人一点看的兴致都没有,身体又抱恙,想回香港一趟看医生。安夏颖认为始终必须靠婆婆这关来拉动了,马上向兄长那边告了假,作为体贴的未来儿媳,陪同婆婆回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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