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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颖虽说得头头是道,任冉心中却还有些犹疑。
她估摸着鸟妈虽然的确血脉不纯,但按任天行的意思,雷空明显比雷鸟珍稀得多,应该品阶还在雷鸟之上才是。
不过也不一定,品阶与珍稀程度本来也没什么必然关系。
谨慎起见,任冉还是提醒了任颖一句:“听……门主说,鸟妈应该叫做雷空。”
任颖虽说学识渊博,知道不少灵兽,雷空这种已经绝迹了几百年的灵兽却从来都没听说过,因此对雷空这个名字并没有多少感觉,让她更感兴趣的是:“鸟妈?”
“是啊。”
任冉坦然地对上任颖疑惑的双眼。
这鸟妈二字是她故意说出来的,就是利用人那种灯下黑的心里,她自己承认了鸟妈是她妈,别人反而会以为这只是因为她被鸟妈养大才这么叫的,而想不到其他方面去。
否则以后她在这里住下,既不肯与鸟妈分离,多多少少会被人看出破绽,这也是防范于未然的意思。
——不是她不肯跟别人承认鸟妈是她亲妈,谁知道她这种从蛋里爬出来的小孩是不是这个世上的独一份,万一被人当成怪物捉起来怎么办?
果然,任颖小姑娘也犯了灯下黑这个错误,她默默地看了任冉半晌,迅速地脑补出了事情的经过: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爹置办了这么一个外室之后,也没多关心,以至于任冉她娘死了都不知道,可怜任冉只能由灵兽抚养长大,认鸟为妈。然后爹这次过去探看他们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切,总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被一只灵兽养下去,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把他们接了回来……
说不定她也是一出生就没了娘。
这样想着,任颖心中甚至涌上些同病相怜的感觉,不过她立刻她又硬生生地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哼,就算再可怜那也是私生子,是敌人!
必须弄死他们给自己娘报仇!
任颖冷傲地一撇脸,不理任冉他们了,催动身下的仙鹤,振翅起飞。
任冉自是不知道她脑补的那些,完全不明白自己这句话哪儿惹着她了,只觉得这个小姑娘明明刚才还很热心地为她解疑去惑又提醒他们门派规矩什么的,突然就又冷下来了,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任冉无奈地耸耸肩,自觉地扑进了人哥的怀里,被他抱上了鸟妈的背,跟随而去。
飞了要有一炷香时间,越过了三个山头,任颖这才引着他们在一处地势平坦的地方落下,收了纸符,又让他们把鸟妈留下,告诉他们说:“门里并不禁飞,但也只限于峰与峰之间,并有固定的起飞降落地点。自然,主峰也有的,不过那里是我爹住的地方,所以我可以不守这个规矩,你们以后再要去却是要守规矩的,否则就算我爹并不放在心上,山上的禁制也能要了你们的命。”
任冉忙表示知道了,并道谢谢。
又暗想,原来这小姑娘真跟任天行关系匪浅,还是他亲闺女,只是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趁势问她:“既然任门主是你爹,那你叫任什么?”
“任颖。”
任颖不在意地回答,心中其实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干嘛跟他们说这个,就让他们一头在禁制上撞死好了,也免得污了她的手。
但话已说出,就不好再收回去了,只好接着又说:“随后我会给你们一份门里的地图,禁飞区与非禁飞区上面都标注的好好的,你们按着那个做就行。”
接下来任颖再不肯多说一句话,沉默地领着他们在山路上行走。
任冉也不以为杵,自顾自观察周围的环境。
不知是时间不对,还是这片太过偏僻,又或者拥有灵兽的人基本不会到这儿来,任冉没见到任何建筑,路上也没碰到过一个人。一直到走过了这段山路,转了几个弯之后,她才看到一片恢宏的建筑群,只是还不见人。
难道是“上课”时间?
还是修仙的人,个个都那么刻苦,一味窝在自己的居处苦修?
任冉各种琢磨不定。
任颖没把他们往主建筑群带去,而是带他们进了一个偏殿,殿名“开光堂”。
联系“天剑门”这个门派名称,任冉不难猜出,其取“为剑开光”之义。再引申一下,每个入门的弟子都算得一柄尚未开光的宝剑,天剑门的作用就是为其开光。
此刻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任颖喊了一声“人呢”,这才从后面奔出一个道士。
这道士看上去已有四五十岁年纪,身着天青色道袍,发髻上系着天青色丝绦,丝绦的正中央还绣着一柄小剑,想来这是天剑门的统一着装。
道士飞快地扫了三人一眼,把视线停在了任颖身上,赔笑道:“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听到这话,任冉的面皮不由紧了紧。
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管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叫您什么的,她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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