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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羡渊没有任何防备,脸上重重挨了一拳,步子不稳的向后踉跄了几步,嘴角沁出一口血来。
他再次直冲过去,又是一拳落下,魏羡渊的身子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轰然倒地,裴琰俯瞰着面前的人,此刻他面对的不是舅舅,而是作为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他的语气带着极致的愠怒,“你这时候才来这里做什么?”
裴琰怒不可歇,骑在他的身上就要扬起第三拳,耳边却陡然响起一声“住手”,是阿妤在叫他住手,裴琰瞥了一眼在旁隐着担忧神色的身影,眸光攸然一黯,也不知阿妤这份担忧里是在为谁?为他还是为小舅舅?
一定是小舅舅吧!
收回目光再看着魏羡渊抬起迎上来的脸,他的拳头生生的刹住,没办法再落下去了。
一众下人早就在旁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大都以为二公子因为被夫人带了绿帽失了男儿尊严而与自家舅舅大大出手,鄙夷的眼神在萧静妤身上流转了不少。
裴琰紧紧的盯着身下的人神色晦暗不明,见他碎出一口浓血来,仍旧死死不吭声,也不还手,就像是希望被重重挨打一般,生无可恋。
裴琰虽然收了拳头,却一把揪起他的衣襟,低着愤怒的声音对魏羡渊道:“我是为阿妤打你的,虽然我很想再打你第三拳第四拳,很想凑到你起不来,可我不想让阿妤为难,带着这个恶毒的女人赶快走,不要再来骚扰阿妤,就因为你的纵容,你的自私,才会让阿妤受到伤害,看看这些在旁指指点点的人,这就是你想要的?你已经不配拥有她了,以后我会好好保护阿妤的。”
魏羡渊原本呆滞的神色却突然一颤,被人点醒一般闪过一抹苦涩,甚至是痛心,悔悟,他真的是不配再拥有小金鱼了,没错,就是他的自私纵容才让静妤受到伤害的,他明明可以处理的很好,却让事态发展成这样,他分明已经知道她的妻子看到了那些他收藏起来的花灯和簪子,却没有毁掉,而是任由妻子的这份嫉妒发酵升温,一纸休书摧毁了她所有的理智。
他太了解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他会做出什么他完全能想象出来,她今日坐在软榻上的异常,她今日那些冷嘲热讽的话语,她的威胁,可他却视而不见,他能骗过所有的人,可却骗不过自己,他内心叫嚣着,隐隐是希望他的妻子去闹的,就在踏入裴府那一刻,他内心深入竟是期待静妤被裴家赶出来。
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迎上去,以清白之身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像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梦里那般,抱着她亲吻着她的脸颊。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真是该死。
裴琰站起来身子,似乎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抚着心口重重的喘息,胸腔一阵震动,忍不住掩唇咳嗽了两声,便有猩红顺着指尖淅淅沥沥的往下落,萧静妤目光原本是定在魏羡渊身上,此刻眸光一动,惊的连忙上前扶住裴琰,满是愧疚,“我……”
裴琰像平常一般扯出一抹笑来,“阿妤,我没事,让你担心了。”他故作轻松,可虚弱无力的声音却出卖了他此刻身子是有多么糟糕。
魏夫人也在这时候挣脱了身子,急急的跑过去,冲到魏羡渊跟前,被他脸上的血迹和青紫吓住了,“羡渊。”无论这个男人如何,她是爱他的,这一切不过是想挽回他们的婚姻,她只是不甘嫉妒,担忧的唤了一声,扭头怒瞪着离开的二人,该死的裴琰,下手真重,如何说她也是你的舅舅,竟是为了那个狐狸精大大出手,最该怨的就是那个狐狸精。
她俯身去扶他,使劲将他沉重的身子撑起来,歪斜的走了两步,“我们回府。”
魏羡渊努力稳住自己的平衡,甩手将他推开,魏夫人看他独自要离开的样子,连忙追上去,“羡渊,你受伤了,我们先去看看大夫吧。”
“滚。”这是魏羡渊从被挨打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拖着身子踉跄的向外面走去,围观的丫鬟婆子纷纷避让开道路,有那些本还带着一丝要当金丝雀,往上凑的丫鬟,也让紧随在身后的魏夫人一个大耳刮子扇的嘤嘤哭泣,狐狸精,都是群狐狸精,各个都要跟她抢夫君。
魏夫人追着魏羡渊的步子,刚踏出魏家大门后,便有几个穿着大理寺官服的侍卫扶着刀挡住她的去路,面露严肃,“可是东城魏家的魏夫人。”
魏夫人急着去追魏羡渊,不耐烦的回道:“我是魏夫人,不知大理寺找我为何?”
几个侍卫眼神一碰,领头的侍卫招呼道:“抓起来。”
若是能被大理寺盯上的,一般便是牵扯数条人命、官员案件或者皇家之事。
魏夫人神色一慌,却仍然习惯用平常嚣张的方式处理,叫嚣着,“我犯了什么罪,凭什么大理寺要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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