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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继承皇位的话,就必须要在意啊。”永乐理所应当地说道,“你地位是很高没错,可是百姓要是不待见你,你的路就走到头了啊。”
“哦?”
“我们大昭国啊,若是黎民百姓对皇帝不满意的话,大司命就会让他退位,另择一位明君。”
“……”
“我说的大司命,就是剑意门的大司命。”
“这里不是大昭。”江绝听到这话,却嗤笑了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小破烂啊,若是大昭国的皇室有本事,又怎么会沦为剑意门的傀儡呢?听你这么一说,那大司命就跟太上皇似的,皇帝若是不能讨得他的欢心,那可就糟糕了。”
江绝在“游历”的时候,在大昭国里呆了不少时间,也见识过不少。三百年来,大昭国中早就潜移默化接受了这种情况,百姓们从刚开始的惶惶不安到习惯,若是皇族的行为举止惹了众怒,百姓们就敢去皇宫门口示威静坐。而皇族们也从屈辱反抗到习惯,不敢轻易开罪百姓们了。
江绝觉得很不可思议,一方便又无比庆幸崇帝的强势作风,总之……大昭国的皇族太憋屈了。
“那一定是皇帝太荒唐了,大司命才会插手。”
“哦,你真是大司命的忠实拥趸者。”江绝好笑地睨了她一眼,凉凉地提醒道:“可惜你日后回大昭给亲人报仇,第一个要寻的就是剑意门,到时候见到大司命别激动得连刀都拿不稳啊。”
若是可以,她又怎想和剑意门作对?
永乐气呼呼地往嘴巴里塞了几颗葡萄,不肯搭理这个毒舌的皇太子了。
“殿下。”
一个美貌的少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她穿着轻薄的碧色的罗裙,云髻雾鬟,峨眉青黛,一双眼睛宛若秋水,十分动人。她轻声道:“奴家把药给殿下送来了。”
“放桌上。”江绝随口说道。
那少女将药碗放到了桌案上却不曾立刻退下,江绝这才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
俄顷,想起了这是谁,江绝笑着问道:“怎么是你送来的?”
“碧珠正好遇见送药的宫女了,她的脚崴了,走不了路,奴家索性就替她给殿下送过来了。”碧珠生得一副温婉的相貌,声音柔软得像水,“还请殿下不要怪奴家的善作主张。”
“嗯,辛苦了,这八楼走上来可不容易。”江绝唇角含笑,然而下句就是:“你退下吧。”
碧珠的笑意僵了僵,抿唇退了下去。
“你小妾?”永乐大饱了一番眼福,还有些意犹未尽,好奇地问道,“挺漂亮的姑娘。不过还好不是普通的宫女,否则我非得自卑死了。不过你对她怎么那么无情啊?”
“这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貌,你这样的,就算当宫女也还差上一截。”
“……”
永乐被他一噎,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不过那看向江绝的目光已经变成鄙夷了。“你就继续埋汰我吧,我现在的确不敢揍你。不过以后要是闹掰了,临走前一定要送你一份大礼。”
“像你这么不长心眼,有什么说什么,活不了几天。”江绝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端起药碗将那黑咕隆咚的药一饮而尽,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幽幽叹息了一声:“不过心眼儿长多了,也就不可爱了。”
“你生病了?”永乐看着他搁置在身侧的书卷,终于想起那是个什么字了,“你还看医书?”
“书只是随便看看,我没有生病。”
“那你为什么喝药?”
“强身健体。”
这倒不是假话。江绝活了十七年,从未生过病,连风寒也不曾有过,全亏了这药。这是皇室中不外传的秘方,每位皇子自出生后就会开始喝这种秘药,每月太医都会前来请脉,然后根据身体状况调整里面每种草药的分量。
他不止一次想若是尹俊竹能用这秘药就好了,就不会一直被病所累了,只可惜这秘药比较特殊,只能是拥有皇室血脉的人服用。
“对了,昨日的事情多谢你了。”
“无妨。”
“我将小霄儿接到了东宫暂住一些日子,其他人我不放心,所以请你加以照看。若是她想去其他地方走一走,你就陪着一道吧,过几天宫里会为皇妹摆一个宴席,到时候你也一道去。”
“这个没问题。”永乐点头答应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嘛。”这个总比去外面打打杀杀好,通缉队上的事情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江绝又不放心地嘱咐道:“还有,你去小霄儿那的时候,就不要带你那个叫东阳的朋友了,我怕吓着她。”
“他凶神恶煞的,以前我也很怕他。”
东阳那面无表情浑身散发寒气的样子……
永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从书楼出来以后,永乐就直接向西苑走去,只是一想到屋子里的那尊煞神,脚步不由又磨磨蹭蹭了起来。等她慢吞吞地走到了西苑门口时,一个灰衣劲装的男人正在旁边负手而立,微微抬头仰望天空,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正是常熙。
永乐不想跟这人打交道,忙垂下头加快脚步就要进去,谁知方才还在发呆的常熙下一刻就反应迅速地将她拽了回来,永乐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又被他伸手给扶住了。
“永乐姑娘啊,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刚差点跌了吧?”常熙装模作样地关心着,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温和无害极了,“不过举手之劳,就不用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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