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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忆面带笑容地走上前去,向一个工头模样的人问了几句,又走回到沈归身边:
“工头说,这宅子从后面的宅邸,到街前的铺面都准备翻修,医馆的东家是谁他也不知道,而雇他的人,则是丞相府的大管家李福。”说完之后,又砸了咂嘴:“啧,一锭银元宝就换来这么几句不尽不实的话,还是奉京人见过大场面。”
沈归面色阴沉的一马当先,走向奉京城南方。那里,正是幽北三路牙行的总会——“南北行”的所在之地。
沈归一行人刚来到南北行的门口,却被门口一位清瘦和气的男人所挡:
“这位兄弟请了,借您‘牙票’一验。”
牙票,是牙人的凭据,由南北行制帖,经官府盖章而发出,用于确认牙人身份与官府征税之用。若是百姓或商家想寻牙人从中作保,都会去固定的几家茶馆之中。而这南北行的牙行总会,只作为牙行中人集会商讨之所,来人凭牙票入内,以防外行误打误撞。
“我等并非牙行中人。烦劳兄弟进去通报一声,在下沈归,是来见大金牙的。”沈归见对方礼数周全语气温和,也强压了心中怒火,客气回道。
“沈兄弟只怕还不清楚,金爷已经卸任回乡,养老去了。这样吧,还请二位在此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好让我们当家的亲自出来迎接二位。”
几句话说的不卑不亢,施礼之后便转身进入了南北行大门。没过多久,小胖子齐返便跟着这男子一起出现在大门之前:
“哎?我不是说了吗,先要等我安排好,晚上才会去给你们送钥匙的。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齐返边走边说,用奇怪的目光看着门口的沈归与傅忆:“哎?那个不爱说话的兄弟呢?”
“大金牙还真信任他啊?这刚几年啊,就当了甩手掌柜,把幽北三路的牙行都交给他?有人服吗?”
沈归不理齐返的话,而是看像那个看起来更为沉稳的清瘦男子。
“老当家高瞻远瞩,新当家也是年少英豪,我们牙行上下都是极为钦佩的。”这男子还是和气的解释着。
“你别拿老眼光看我呀。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父的首徒,也就是我的师兄——黄石黄子坚。”
沈归拱手施礼:
“子坚兄既有表字,想必也是念过书的。既然子坚兄饱读诗书又一表人才,为何大金牙会把这幽北三路的牙行,交给齐返这个小胖子呢?”
“在下自小便被送入三北书院,师从牧草阁主——倪醒倪安在。直到前些日子家师卸任,才被叫回南北行帮忙。鄙人虽也读过几本圣贤书,但对于牙行中事,仍是一窍不通,怎么负担的起牙行当家这份重任呢?”
傅忆见沈归有意晾着齐返,故意与黄子坚讨论起诗书经义,自己则只好拽着尴尬的齐返,悄悄跟他说:
“你昨天说的那些,如今看来可全都是错的。”
齐返十分惊讶,瞪着双眼问向傅忆:
“怎么可能?我手中有牙契文书作物证,又有随时可以找到的人证,从人情与道理上都完全讲得通,怎么可能全是错的呢?”
傅忆苦笑着说:
“也许你想的都对,但是从结果上看,就是错的。你昨天最后的推断,便是河中大街那间铺面,是由李登授意李福,交给代萨满巴格手中的。可就在刚才,我与沈归从河中大街上路过之时亲眼所见,那所宅子已经挂上《回春医馆》的牌匾了。”
齐返听完傅忆的这番话,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嘴里还念叨着:“这怎么可能呢?房主一定是李登的没错啊,就算李福再能捞银子,可这么打眼的铺面,也不是一个相府管家能吞得下的……难道是巴格想用这所宅子开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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