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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玄晏修为之后,秦石做的最多的便是将之揉入武学之中,与云门弟子过招。拿到赶路上,倒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两人自云门离开,玄晏教了他几句口诀与调息之法,便带着他千里迢迢飞回了玄天山。
秦石落地时,脑子还是糊着的。
两人离开玄天山日久,落脚时不免有物是人非之感。玄晏考虑良多,与他落在山脚下,回头望见渺渺蒲兰镇的同时,也能闻见山林里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秦石自战场上滚出来的,对这味道敏感得很。本想玄晏应该不熟,可想到他之前说过的出身,再想想他曾经如何修理玄凛的,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林子一如之前苍翠,两人自落脚的偏僻处往外走了两步,便上了古朴的石阶。
清晨湿气浓重,两人上了一段石阶,血腥味愈发浓厚。玄晏脚步愈发的快,走了没多远,竟是径直飞奔上去。
他姿态翩然迅疾,仙鹤一般。直至天枢宫殿前广场,望见空空荡荡一大片,玄晏这才驻了脚步,拧起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秦石紧随其后,四处张望一番,发觉血腥味多来自西南方向的开阳宫,是弟子居所,而东北边的隐元宫则没甚动静,表情稍稍放松了些。
“玄晏。”
秦石叫他一声,玄晏摇头,视线一扫,望见天枢宫前守着个人影。见他两人出现,望了他两人一阵子,这才不疾不徐地走下来。
待那人走到面前,秦石觉得他有些面熟。玄晏凝思一阵,亦是有些不可思议地叫了一声:“……丹成?”
迎面而来的正是丹成,玄晏也只是从他轮廓中看出一些影子,话问出口都觉发虚。
他们离开时丹成还遍体鳞伤,放在凡人中间也就七八岁的模样,再次见面,他竟已长成了少年,个子也拔起不少,快赶上他们的高度了。
丹成稍稍施礼,恭谨地对玄晏道:“长老请随弟子来。”
论谁看见丹成这反应,都会吃了定心丸一般平静下来,看来清鸿应该是没什么事。玄晏随在丹成身后,不动声色地将他打量几番,目露赞许。
依旧是去往隐元宫的路,来往弟子皆神色匆匆。见到突然出现的玄晏,先是一惊,再才是忙不迭行礼。路边便像是秋风吹枯草,霎时间弯倒一片。
刚走到隐元宫门口,玄晏听见里面传出清鸿的声音,脚步不免加快几分。丹成平静地解释道:“长老毋须担心,师父只是没留神受了些皮肉伤,将养两日便好,不成问题。”
玄晏瞥他一眼,冷哼:“你休替他说话,我自有分寸。”话音刚落,便重重咳了两声。
他的声音一传入里面,清鸿絮絮叨叨的话霎时没了影。不消片刻,秦石便看见清鸿披了掌门道袍,忙不迭迎出来,嬉皮笑脸地道:“这不是十四师叔么?什么风把您吹回山门了?”
玄晏似笑非笑地瞅着他:“师叔不回来,你岂不是要把山门基业赔个精光——把手拿开,成何体统?”说的是清鸿不正经的表情和动作。
清鸿嗤笑一声:“师叔别拿师侄打趣了,您还能不信我?我就算顶着这副表情出去走一圈,还能有谁不服?”
玄晏又瞥他一眼,没说话。秦石暗中啧啧两声,只道清鸿此人若是放在他帐下,也是个独当一面的将才。
其一有能耐,其二脸皮够厚,其三难以捉摸,不容易被人掌控。秦石敢断言,玄晏不在的这段日子,玄天门里有不服清鸿的人,都是被他顶着这副表情整死的……
一想到清鸿嬉皮笑脸地清理门户,秦石突然有些犯怵。
寒暄过后,清鸿便将他们请去了里间坐着。玄晏看见他右手臂缠的绷带,凝神细细一嗅,方才挑眉看向清鸿,等他主动交代。
“那老不要脸的居然还敢杀回来。”
清鸿漫不经心地扔下一句话,仍旧是玩世不恭的神情,秦石却从里面读出几分杀意。
这等人物,只怕假以时日,连玄晏也压制不住。到那时玄天门会被他玩成什么样子……
秦石忽然不敢想。
“三日前,开阳宫的守卫向言齐禀报,两个丫头不安分。恰巧山下又有玄凛的消息,我怕是调虎离山,便差言齐下山去看,若真是玄凛,我再寻去不迟。”
“还有点脑子。”玄晏凉凉地评价,没有将自己划入老不要脸的同辈中。
清鸿悠悠斜起眼神,假装没注意到自己的口误,“山下不是玄凛,我猜中了,却没想到他有胆子潜回门中,走的时候,还顺手带走了两个死丫头。真不知带去作甚……”
“好歹有些修为,不能浪费,做了他的肥料了。”玄晏话锋一转,“手怎么伤的?”
清鸿眼神闪烁,嘿嘿地笑,半天不说话。玄晏眉头拧紧,上手就捉,被清鸿灵巧地避开。
与玄晏斗了多年,清鸿只要占了上风,总得炫耀一阵子。他脸上有些沾沾自喜,眼神却凝重起来,问玄晏:“师叔你的修为……”
玄晏不说话,只往秦石这边抛了个眼神。清鸿张大了嘴,揉着太阳穴。
“师……婶,”清鸿纠结一阵,寻了个比较合适的话头,“师叔他老人家就托你照看了。他脾气差,你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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