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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第一场的生死决斗,周演身上似乎有种大无畏的气势,这股气场与自信,源自对生命的理解,看山不是山,简单来说,就是尽人事则听天命,若是天命该绝,这条命也就断不能由他左右。
有了第一场的铺垫,所有观众都对这个奇特的炎族少年有了些许期待,虽然两大族群的仇恨与生俱来,但已有一些观众都想看到这个人站在斗场中央,一方面为这个人的智慧,临场的计策与反应,另一些人,则非常讨厌这种近乎无赖的打法,只想早日看到这厮被人乱刀砍死。
这个戏班班主也是一个精通商业运营的高手,第二次对阵,选了一个实力相近的对手。
第二战与第一战隔了半月时间,临近决战,为了增加胜算,周演已经懂得通过狱友探听更多消息,做足充分准备。
对手是越族的一个千户,曾经快马加鞭,立过不少战功,后来因战败被他族人俘虏,被当成奴隶几经辗转贩卖到此地,人生落差不可谓不大,有过两场胜绩,断不可能轻视。
考虑到第一场的战术经验所得,这一场生死对决,难度倍增,但心理的恐惧却减弱许多,走上决斗场,就不能畏死,必须专注于对敌。
周演内心计算,对方是久经沙场的武官,必然精通兵器,不可能硬拼兵器上的工夫,那只有一个办法,仍然是防守反击,险中求胜,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身体的灵活性,或者可能有体能上的优势,这是他与对手周旋的资本。
如果场地条件与上一次不同,各方面都会有所区别,那也必须随机应变,伺机而动。
这一次决斗的顺序安排在当日的第三场,虽然不是最重要的场次,但也比之前更受重视,擂鼓助威之声更添剑拔弩张。
在等候的时间里,他听到了场外悠扬的琴声,作为这个城镇重要的演艺场所,第一次亲身看到舞师乐师上台助兴,好像他这一次对决是纯粹的艺术表演。
有了经验,登场之后更加镇定自若,这一次决斗规则和场地布置与第一次亦没有区别,两端各放兵器架,自选兵器决一生死。
明白此战更加凶险,贯彻自己的防守反击策略,所以选了一块盾牌,盾牌有些重,周演也有一些犹豫,这样会失掉自身的灵活性,为了不一味挨打,选了一把砍刀,另加一柄匕首,插在腰间。
对手已站在眼前,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越族人的模样,深黑的皮肤,全身光滑到看不到一根毛发,头也是光得发亮,只有眼白和嘴唇的颜色有所不同。
千户首先拿了一柄流星锤,可这个人也战斗经验丰富,为了保护近身的弱点,别了一把短剑。
鸣锣开始,开始抡起流星锤,舞得虎虎生风,气势逼人,全力进攻。周演想,流星锤是非常难用的武器,但对手竟然使得极为娴熟,故而只敢防御,几次虽然尽数被盾牌格挡,或者闪避,但砸在盾牌上的力气重逾千钧,防御了数次之后,周演的脚步越来越沉,如此防守下来,体力耗尽,他将毫无机会。
扔掉盾牌,来到兵器架上,抽出一杆长枪,在锤子砸来之时,躲开之后顺势反刺,对方退后一步,流星锤回守,绞住了长枪,两人角力之后,周演抢先卸力,对手也顺手将绞成乱麻的枪锤扔到了一边,再各自冲到兵器架上拿出新的兵器对拼。
对方很快又抽了一杆朴刀,周演则随手选了一副双钩,以为能出奇制胜,但这个东西他根本使不来,勉强格挡两次,只能再度丢弃,在场内抱头鼠窜。
果然是久经沙场的将军,训练有素,有攻有守,根本找不以任何攻击的间隙,刀风阵阵,从耳际呼啸而过,头发拂起,几次顺势掠掉了一截发丝,让周演感到死神就离他一步之遥。
只有一个办法,寻找近身的机会,周演抽出匕首,将对手引到兵器架上,假装有所迟疑,露出一个破绽,对面不假思考,大刀砍下,在行将及身之时,周演一个翻滚,闪身躲过,朴刀砍在兵器架上,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周演顺着朴刀的刀柄近身,用匕首插进了他的喉咙,对方也抽出短剑反手划出一剑,周演再次闪身避开,仍被划伤了一道两寸多长的口子,敌人的血和自己的血混在一起,染遍了周演的全身。
周演下意识地看了自己的伤口,鲜血像一道瀑布往下流,只能用两手勉强捂住,但对手的伤更加致命,脖颈间鲜血喷涌而出,他抚住脖颈的创口,血又从嘴里像喷泉一样涌出来。周演静静看着死亡气息将此人逐渐笼罩,摇摇晃晃地走动数步之后,倒地而亡。
观众席的呐喊声庆贺声瞬间淹没了他,没有击杀对手的快感,只有绝境逢生的侥幸,冷汗也从头顶冒出来,他继续捂着创口缓缓走下。
回去之后,他仔细看着自身的伤口,口子比想象的还深,撕了自己袖子上的一截麻布,缠住伤口,仍然难以很快止血,感到自身的虚弱不堪,如此下去,即使不会失血而死,也会因为伤口感染而最终不治。
狱友凑到门前看热闹,这样都没死,也真是命硬。
可狱中一向不管囚徒的死活,自己没有现成的伤药,如若不能马上救治,过不了几个时辰自己又要被抬出去。
他用仅剩的一点体力,呼喊狱卒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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