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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手把手的教起朱影龙如何观察战场,如何使用兵力,配备兵力,如果打防御战,攻城战,野战,遭遇战以及伏击战,现身说法永远比枯燥的灌输要好的多,朱影龙本身资质并不差,接受的也很快,更何况他在以前的时空还读过不少兵书,各类军事类的书籍也有不少涉猎,可以勉强算得上一个初级的军事发烧友,有那么一点基础,所以浅显东西一点就透,而深层次的东西,要看各人的领悟能力了,就是把熊廷弼的脑袋中的东西给朱影龙灌输上,也不见得朱影龙就能变成另外一个熊廷弼,那一个名将不是从血与火里走出来的,朱影龙不期望自己成为名将,但必要的军事知识还是需要的。
不知不觉间,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朱影龙等人所面对的北城的护城河也被差不多填平了,努尔哈赤鸣金收兵,只见他的军营中,炊烟四起,想来是烧火做饭,等将士们吃饱了再战!朱影龙等人也悄悄撤下山头,免得被人家发现,他们可不能生火做饭,只好凑合着吃点干粮了。
他们这么吃没有问题,孙慎行可是每天都是被人强硬灌下稀粥,不然早就饿死了,这老头也够倔的,没有办法,只有把事先准备好的冷粥给他灌上几口了,这会儿不像前几天那样死硬着不张开嘴,不但把粥喝下了,喝完了还说要见熊廷弼。
一见到熊廷弼和朱影龙,孙慎行劈头就问:“是不是努尔哈赤攻打宁远城了?”真怀疑他都每天就被灌下那一点稀粥,此时居然还有这么大力气。
面对老友,熊廷弼不想隐瞒什么,缓缓点了点头。
“高第误国呀!”孙慎行悲呼一声,双眼流下两行混浊的泪水,朱影龙此时真切的感受到这个倔强的老人的拳拳爱国之心,心中不禁恻然,爱国的,有才能的人国家不但不重用他们,反而加诸诸多痛苦在他们身上,还背负着许多令人难以理解的罪名,但是他们矢志不移,一颗心始终都放在自己的国家上,为什么有这样人存在,在自己原来那个时空大明朝还会亡国?这个问题值得朱影龙深思!
后金天命可汗帅帐。努尔哈赤正在召集众将商议如何攻破宁远城。
端坐在上方白虎皮上的双鬓灰白,脸上波澜不惊,双目炯炯有神,凝视着站在左右的十几个后金高级将领,他们当中一半是他的儿子,每一个都骁勇善战,这是他非常欣慰的事,但是有这么多优秀的儿子不见得是件好事,他们个个都盯着他这个位置,让他好生难断,诸子中能力出众的是四贝勒皇太极,但是他野心太大不是一件好事,最喜欢的是老十四多尔衮,可惜是年纪太幼,还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还被自己故意冷藏了,为的是磨一磨他的性子,等过几年看看,如果可勘大用,就立他为继承人。
帐中诸贝勒、旗主、佐领等见大汗把他们召集过来,一句话都不说,大家就开始交头接耳的嘀咕起来,却怎么也猜不到努尔哈赤此时想的不是宁远之战而是想到立谁为继承人上面去了。
努尔哈赤发现诸将都到齐,稍微咳嗽了一声,顿时整个汗帐一丝声音都没有了,各将领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坐在上面的努尔哈赤,等他开口。
“阿济格,今日攻城伤亡如何?”努尔哈赤沉声问道。
阿济格没想到今天第一个会问到他,迟钝了一下,忙出列道:“回禀阿妈,八旗兵丁损伤不大,大约有三百多人,汉卒步军伤亡两千余人。”
“守城明军伤亡如何?”努尔哈赤继续问道。
阿济格头上顿时冒出一层细汗,说到打仗冲锋他在行,但是要说排军布阵,统计伤亡他可不行,更何况还是敌军的,他就更加不行了,刚才那个数据也是他刚从四哥皇太极嘴里听来的,问这个他如何能答上来。
皇太极与阿济格、多尔衮兄弟关系不错,不忍看他被努尔哈赤责骂,出列道:“启禀阿妈,十一弟刚才冲锋在前,并不曾留意明军伤亡,儿子在后面倒是看的真切,明军伤亡大概也在两千人左右。”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道:“你们先站到一边去吧!”
阿济格与皇太极忙应声归列,阿济格偷偷了给了皇太极一个感激的眼神,兄弟情意不言而寓。
“明军守城兵力如何?”努尔哈赤突然问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早就知道了,这大汗为何还要问呢?
二贝勒阿敏出列道:“启禀大汗,明军守将是宁前道按察使袁崇焕,守军大约有一万多人。”
“袁崇焕,此人你们了解吗?”努尔哈赤扫视帐中诸将道,半晌无一人回答。
这个时候汉官范文程出来道:“微臣知道这个袁崇焕,他本是广东东莞人,师从韩爌,做过一任知县,进京参加考核被列为上等,授兵部职方司主事,此人晓兵法,文武双全,冷静果敢,并且与熊廷弼关系不错,而且还得到前经略孙承宗的赏识,不过可惜的是明廷不识人才,如果重用此人,有他在辽东,恐怕我们难入山海关!”
“范先生,你不会故意夸大吧,区区一个宁前道按察使,还是个文官,就是换作熊廷弼复生,凭他区区一万多人想抵挡我十三万大军,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现在他前后都没有退路,只要我们困上他几个月,恐怕宁远城没有一个活的了!”莽古尔泰站出来道。
范文程没有反驳,只是归入自己的队列,不在吱声。
“放肆,莽古尔泰,你还不向范先生赔礼!”努尔哈赤一脸怒容道。
莽古尔泰在父亲的积威下,不得不跑过去朝范文程一礼道:“范先生,莽古尔泰向您赔礼了。”
范文程嘴皮都没动,只是稍微抱拳回了一下礼。努尔哈赤见帐中气氛不适合商议军机,于是宣布取消军议,留下范文程单独待在汗帐。
后世的史学家们怎么都不明白,为何素来谨慎多智的努尔哈赤为何在开战之前居然不了解自己的对手,就算不了解,也不至于当众问出来,岂不是让自己一世英名扫地,而他单独留下范文程,两人究竟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努尔哈赤死后,无论什么人问,范文程始终是守口如瓶,至死都没有对任何人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