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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卧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缝隙,门外传来微弱的灯光。
突如其来的细小声音和灯光惊的钟皓寒浑身一僵。
沈微澜穿着睡衣,一手撑着门,一手在眼睛上揉着,“姚叔叔,你在和萧潇干吗?”
姚叔叔?
惊!冷汗顺着钟皓寒的额头滴下,黑暗如无尽深渊的双眼看着身下醉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女人,陡然从喷薄的*中清醒。
碰……
沈微澜打开卧室大灯……
钟皓寒飞速扯过薄被盖在沈萧潇身上。
呃?小家伙用双手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床上的男人……原来是钟皓寒!
“你在和萧潇干嘛?”
“……”他在干嘛?趁人之危?还是想要快刀斩乱麻直接将她占为己有?
因为热,萧潇胡乱地掀开被子,沈微澜看着凌乱不整的萧潇,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你又在欺负萧潇!”
欺负?
面对儿子给予的定论,钟皓寒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再次扯来薄被给萧潇盖上,哪怕沈微澜是她的儿子,看见半裸的萧潇似乎也不好。
“热……”被子再次被萧潇性感的长腿给蹬掉了,不仅如此,她还扯着已经敞着拉链的衣服,都快衣不蔽体了……
“萧潇喝醉了!”小家伙顿时仰天长叹,头疼的抬手抚额,真是妈咪不可教也,让她不喝酒,她硬是不听,哎,“我去给她倒杯水来。”
“儿子。”钟皓寒叫住他,从床上下来,“你明天还要上学,快去睡觉,我来照顾她。”
沈微澜撇了撇嘴,转身去倒水。
“热……头好痛……”床上烂醉如泥的女人俨然不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的是怎样一种处境,依然难受的乱扭着身子,姿势惹火撩人,是个男人都会受不了这香艳一幕,钟皓寒甚至怀疑沈萧潇是在刻意勾引他。
*翻滚难耐,热火沿着脉络膨胀,钟皓寒俯身靠近她馨香的身体,双唇在她嘴边摩挲擦过,压抑而又无奈的埋头在她颈间痛苦的嘶哑轻问,“萧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唔……”她睁开迷蒙的眼,忽然眨眨眼笑了,抬起手在他脸上轻轻一摸,“姚飞,你干嘛皱眉啊?皱的像个包子!”
还姚飞?
钟皓寒脸刷地一黑,抬手按住她放在他脸上的手,看了许久,然后释然的笑笑,握着她的手,低头温柔的在她手心轻吻,“算了,我败给你了。”
沈微澜端着一杯水进来的时候,看见钟皓寒在用湿毛巾给萧潇擦脸。
“儿子,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小家伙看了他一眼,把水杯放在一边的柜子上,小身子往大床上一躺,“我今晚就睡这儿了。”
钟皓寒马上明白了儿子的用意,“担心我欺负你妈妈?”
沈微澜白了他一眼,没回答,却是闭着眼睛装睡。
臭小子,白人的眼神跟他妈妈一样的。
钟皓寒给沈萧潇擦手的时候,问小家伙,“儿子,上次你妈妈醉酒,你是不是也睡在这里?”
“嗯!”
钟皓寒笑了笑,“担心姚飞欺负你妈妈?”
小家伙抿唇不语。
明知儿子明天要上学,应该让他睡觉,可是钟皓寒控制不住又问,“你知道什么叫欺负吗?”
“就是萧潇不愿意,你还亲她!”小家伙瓮声瓮气的回答。
钟皓寒忍住嘴里的笑,但眼里的笑意似乎要溢了出来,“儿子,我要是当年不亲你妈妈,怎么会有你?”
沈微澜侧过身去,闭着眼睛,不理他。
钟皓寒忍俊不禁,从盥洗室再次拧出湿毛巾,顾忌儿子在床上,他不敢太放肆,可是仅仅给沈萧潇擦腿,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疯掉了,脑海里竟然臆想出一些香艳的绯色画面……
不得已,冲进她的盥洗室,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浇头,足足十几分钟,再出来,没心没肺的女人睡着了,小家伙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亲了亲儿子的脸,又吻了一下沈萧潇的唇,才蹑手蹑脚关好窗帘,打开壁灯,关了大灯,回到他的E座顶层私宅,又是冰啤,又是冷水澡,才压住体内奔涌的欲火。
第二天早上,萧潇被闹钟吵醒,睁开眼睛,转头看着起床的儿子,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敞着拉链的长裙。
沈微澜看着一脸纠结的萧潇,撇嘴,“想什么?”就知道某人又断片了。
“儿子,昨晚是谁送我回来的?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家伙鼓着脸,没好气的说道,“钟皓寒。”
萧潇顿感不妙,下一瞬,当小家伙这样说道,“我来到你房间的时候,他正在亲你,他还说当年如果不亲你,就不会有我。”
某人差点被惊的灰飞烟灭,愤恨的走到盥洗室,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因宿醉而苍白,双唇略有些红肿,明显儿子没有撒谎,她盯着镜子里脖子有伤痕的地方,一块不甚明显的吻痕,气的她拿起手机怒气冲冲在盥洗室给钟皓寒打电话。
手机响了好半天,那边才接起,“喂,醒了……”慵懒而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朦胧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
“卑鄙小人,你居然趁我喝醉占我便宜!”萧潇才不管他是不是被自己吵醒,对着手机呵斥。
彼端的钟皓寒躺在床上,懒散的轻笑,因为刚刚被吵醒而声音微哑,“昨晚没被我吃干抹净,我已经算是给你留情面了。”
“不可理喻!”
“……我怎么不可理喻了?六年前,你就是我的女人,我要你名正言顺。”
“歪理!我现在有男人……”萧潇看向右手时,发现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翼而飞,“我手上的戒指呢?”
“……沈大小姐,萧老师,你就饶了我吧,我昨晚送你回家,折腾到凌晨3点多才睡着,困着呢!”忍着满身无处发泄的欲火这事他可不会说,不然多没面子。
萧潇不允许他转移话题,“我的戒指呢?”那可是儿子送给她的,有着特殊纪念意义。
“我怎么知道?”睁着眼睛说瞎话是跟她学得。
昨天在学校跟他握手时还好好的,今天却不见了,“肯定是你把我的戒指拿走了。”
“大清早的,别无凭无据乱冤枉人。”曾几何时,不屑说谎的人,竟然为了一枚该死的戒指,把谎言说得惟妙惟肖,可谓煞费苦心。
萧潇吐了一口气,虽然无凭无据,但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戒指不翼而飞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钟皓寒勾着唇角,“戒指不见了?没关系,我可以赔你……”话还没说完,那边的人挂了电话,他看着手机叹笑。
……
周一没有萧潇的课,但金融系老师通常会在周一上午召开例会,萧潇不想因为自己只是一个代教老师而消极怠慢。
早上,她和沈微澜从一单元出来,就看见了那辆黑色宾利,还以为钟皓寒很晚才睡,起不来,没想到他这名“专职司机”还挺称职的。
沈微澜看了一眼萧潇,那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要不要坐他的车?
“上车。”有免费车,干嘛不坐。
钟皓寒拿起副驾驶座位上买的早点,递给后座位上的萧潇,她没接,“我们吃过了。”家里有牛奶面包,她又特意做了煎蛋。
“儿子,还吃不吃?”
沈微澜很有礼貌,“我吃饱了,谢谢。”
钟皓寒扬起唇角,“臭小子,跟你爸爸客气什么!”嘴角的笑意宛如初春绽放的花朵,没有浓烈的情绪起伏,虽然眼眸淡淡的,但……岂是一个淡雅了得?
附小门口,萧潇坐在车上,没有下车,但脑子和视线同步,她蓦然张望,却看到无数的小学生由家长陪护到校门口,而刚才的身影……
就在刚才,她竟然看到了沈国粱!
莫非沈三爷的心肝宝贝儿子也在附小?
“怎么了?”钟皓寒有着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
“一位熟人。”萧潇简单解释。
钟皓寒侧身看着她,“坐到前面来。”
“不用了。”萧潇坐正身子,示意他开车。
“我一边开车,一边侧头和你说话,挺累。”
“不说不行吗?”反正她也不想和他说话。
钟皓寒依然看着她,眼睛里笑意深浓,“我想和你探讨一下你的酒品问题。”说这话时,故意压低声音,于是便有一种绵缠的暧昧情调在车内缱绻流淌。
她的酒品有多差,她知道,所以萧潇努力控制一种叫做难为情的东西,看了看腕表,“时间不早了,请你开车。”
钟皓寒干脆把手臂搭在椅背上,看着她,“你今天没课。”
该死的,连这个都知道!
她说,“上午金融系有例会。”
“例会九点钟才开始。”
这人知道的也太详细了。
她又说,“今天是星期一,有几位学生要交作业。”
钟皓寒顿了一下,笑道,“好,算你赢了。”说完,转身启动车子。
到了星海大学的校门口,萧潇下车时,钟皓寒问她,“22号是中秋节,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碰的一下,关上车门,走了几步,听见身后的车绝尘而去,今天是星期一,钟皓寒比她忙多了。
金融系的例会,全都是书面语,都可以集结成教科书了,萧潇有些无聊,但出于礼貌,半途离开似乎不太好。
终于等到例会结束,回到办公室,倒了一杯水,捧着杯子想钟皓寒提到的中秋节,今天是20号,明天、后天就是中秋节,这几年,她虽生活在英国,但知道从08年开始,中秋节、端午节、清明都列入国家法定假日。
沈家人多,规矩也多,每年的团年饭、元宵、清明、端午、中秋、还有冬至,都会在一起吃饭。
03年的中秋节是9月11号,那天正好是沈三爷现任老婆杨柳30岁的生日,那年沈国梁已有58岁,名符其实的老牛吃嫩草。
谁让沈国梁女秘书杨柳肚子争气,给他在外面生了一个儿子。
沈国舜只有一个独生女沈之歆,沈国栋也是两个女儿,到了沈国梁,头一胎又是女儿,沈之歆结婚成家后,一连也是生了两个女儿,沈家都快成娘子军了。
沈国栋是认命了,女儿就女儿,也不再打算生了,但是沈国梁不甘心,发誓要生出一个带把的,可惜原配曹红梅肚子不争气,自从生下头胎后,怀一胎流产一胎,一副丰盈的身子骨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沈国梁在一次出差中,精虫上脑,与自己年轻貌美的秘书杨柳来了一夜巫山*,之后两人一发不可收拾,杨柳肚子真是争气,一年后,给沈国梁生了一个胖儿子。
一边是年轻美貌的女人+胖儿子,一边是干瘪的黄脸婆,可想而知,沈国梁毫不犹豫就把曹红梅给离了,三个月后,风风光光把杨柳娶进了门。
曹红梅不甘心,所以选在中秋节,杨柳30岁生日那天气冲冲杀上门。
也许,曹红梅不能称之为不速之客,毕竟人家是沈国梁的前妻,是沈之曦的亲生母亲。
曹红梅来之前,似是喝了酒,沈之歆既然是沈氏的董事长,自然也是沈家主事的,看见曹红梅出现,想必是来惹事的,但没想到她对沈国梁的仇恨会那么深,看似弱不禁风,毫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把满桌酒菜悉数掀翻在地,菜肴混在一起,一片狼藉。
那年,萧潇十七岁,闪身避开,看着满地的狼藉,心里只觉得痛快,就差鼓掌叫好了。
“红梅,你胡闹什么?”阴霾声响起,是甚少动怒的沈国梁。
沈国梁这时候是不应该说话的,他一开口,仿佛有尖锐的锥子狠狠扎在曹红梅心头,痛楚蔓延全身,激起曹红梅潜藏已久的愤怒,“沈国梁,如果没有杨柳这个贱人,我和你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和你离婚,全都是这个贱人害得,我过得不好,她也别想好过。”
曹红梅说完这句话,谁也没想到她会忽然间扑上杨柳,两个女人撕扯在一起,杨柳年轻,曹红梅哪是杨柳的对手,两人一交手,曹红梅明显处于下风。
萧潇发现,沈家这么多的人,没有一个人上前劝架,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曹红梅的亲生女儿沈之曦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似乎熟视无睹一般,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一动也不动。
自己的亲生母亲被人欺负,沈之曦却呆呆的站在那里,杨柳在扯曹红梅头发的时候,萧潇看见有两行眼泪顺着沈之曦的眼眶缓缓滑落,可她嘴角却分明是在微笑。
是错觉吗?那抹微笑看起来极尽嘲讽,极尽讥诮。
父亲娶的二老婆只比自己大一岁,沈之曦的心里能好受吗?
餐厅里响起一声闷哼,那是曹红梅抓起地上的破碗砸向杨柳额头的声音,同时还有曹红梅的叫骂声。
“贱人,大不了一命赔一命,就算坐牢,我也要砸死你。”
曹红梅是真的失去了理智,抓着手中的破碗狠狠砸向杨柳护着头的手臂,沈国梁动怒了,脸色异常难看,厉声重重的喊着曹红梅的名字,这次有别于以往,完全是连名带姓,见曹红梅如同疯了一般,就要上去……
这位中年男人太心急,不察脚下滑腻的食物,一脚踩上去,竟生生跌倒在地。
他是沈氏的副总经理,这一生何曾有这么狼狈的时刻?
萧潇看见沈之歆准备上前劝架,却被田继洲暗中扯住了手臂,即便沈氏是一个大家庭,但在一个个小家面前,也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曹红梅完全失去了理智,一心想把杨柳砸个稀巴烂,曾经的优雅女人被现实和婚姻摧残的只剩下满心满眼的仇恨,嘶哑着嗓子,边哭边骂杨柳。
“婊子”、“贱人”、“狐狸精”、“贱货”,女人一生中所有难听的词汇全都甩给了杨柳……
身为沈家的主事,沈之歆甩开田继洲的手臂,上前抓住曹红梅的手腕,“三婶婶,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你先放开杨柳,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三婶婶?”蓬头散发的曹红梅眼睛里都是血丝,右手被捏着的破碗刺伤,已是血迹滴落,她狠狠的瞪着沈之歆,“沈之歆,我都和沈国梁离婚了,你还叫我三婶婶,你这是在打我的脸吗?哦,对了,杨柳这个贱人当初就是你给安排给沈国梁做秘书的,沈国梁和杨柳这个贱人勾搭在一起的时候,你应该很早就知道,可是你却隐瞒不说,不然,我不会让那个孽种生下来……”
“啪!”很响亮的一巴掌狠狠掌掴在曹红梅的脸上,曹红梅在看向那人时,失焦的瞳孔中溢满了不敢置信,她就那么愣愣的看着那人,手指松了力道。
这一巴掌是沈国梁打得,他的衣服上尽是菜污,但眼神却极尽阴霾。
“闹够了没有?”沈国梁气的胸口起伏。
以前就算曹红梅再如何胡闹,沈国梁都不曾打过她,但这次却下了狠手,难怪曹红梅会泪流满面了。
萧潇双手插在裤兜里,冷冷看着田继洲满眼心疼,帮沈之歆擦拭沾有曹红梅血迹的双手。
已经反应过来刚刚遭遇了什么的曹红梅,抬手狠狠回了沈国梁一巴掌,目光煞气冰冷,那是痛彻心扉的恨意。
沈国梁也真够狠的,抬手又是一巴掌,只不过这次没有落下去,因为有人握住了沈国梁的手腕。
那人是沈国梁和曹红梅的女儿沈之曦,一直都是事不关己的沈之曦,一双眸子比平日里阴郁了许多。
她一句话也不说,用最直接的动作宣泄了她的愤怒和长久以来压抑的怨恨,跆拳道高手的她手指使力一甩,沈国梁是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站稳身体的,就那么狼狈的扑在了另一张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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