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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的家人听到这话,互看一眼,就问,“大人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
“知道也没用。”
那还是知道咯,却不敢再查下去,“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们不是天天说王子犯法与民同罪,那人比王爷还大?!”
衙役叹气,世上哪有什么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啊,“大人在王来保的尸体旁边捡到了太子的侍卫的腰牌,如果是人家伪造的还好,要是真的,王爷危矣!”
“啪嗒”几声,筷子碗散落一地。老百姓的愿望很简单,无非吃饱穿暖一家人在一起,其次谁当皇帝他们并不关心。
一旦这么简单的愿望不能实现,百姓的力量犹如星星之火,瞬间可以燎原。甄庆明自小生活在权利中心,虽然没有多少权欲,可该知道该懂得一样不少。
所以,并不是一无所知的百姓在得知别的地方年年加税,对比青州地区不但不加税,近几年的税收还比以往少了很多,自然不希望端王出意外,更不希望太子得逞,有朝一日接管青州。
衙差们听到家人问,“难道大人真不管?任由那些人胡作非为?”
“其实咱们也可以往好的方向想,或许他们已经离开了呢。”王爷丝毫未损,太子就此罢手?这话别说他不信,他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但愿。”平头百姓拿太子没办法,唯有这样祈祷。
如果这就是甄大人的计策,也太小看他了。
桃源县不大,平时没有什么新闻,甄庆明以前破获的几起案子便格外惹人关注。而他今天一改常态,一般案发当日便可理出头绪的甄大人过了半天还没啥动静,王来保的家人很着急,晌午饭也没吃进去,估摸着大人该吃好饭了,就跑到衙门里求见大人。不过最后也没见着他,“大人咋不升堂问案,也没见你们出来查证。”
接待她们的衙役苦着脸,欲言又止,欲言又止,“唉,不是大人不升堂,没办法啊。”
“为啥?”
“偷偷给你们讲,”说着还往四周看了看,“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不然我活不过今晚。”
王来保的爹娘妻子脸色猛一变,,接着便听到,“杀你家男人的凶手大人不敢审,此案不日便会移交到刑部。”
“是谁?”中年丧夫,王来保的妻子悲痛欲绝,听到这话豁然站起来,“告诉我是谁杀了他,不用大人审,我跟他拼命!”
“哎,哎,你小声点,要让别人看见,我有个好歹都赖你。”衙役听甄庆明说,王来保身上没有挣扎的痕迹,是被人从身后一刀毙命,杀他的原因有可能是王来保碍着对方跑路了。面对这么凶残的东宫侍卫,衙役真心怕。
王家人一见官爷变脸,赶忙坐下来,捏着嗓子问,“谁?”
衙役说,“凶手不是东宫侍卫,就是假扮东宫侍卫的歹人。无论哪一种,牵扯到皇家侍卫——最低正六品,县令大人都没权利继续查。”
听到这话,王家人懵了,案子移到京城,京城是什么地方?太子的地盘,太子不像端王那么仁厚,案子到他手里还有理可言么?说不定人就是东宫侍卫杀的!
王家三口一想到有这种可能,相互搀扶着浑浑噩噩走出县衙,和王家交好的赶紧上前,“咋了这是?大人咋说?”
“回家说,回家说。”王家人好歹还记得这是县衙门口,不能在这边乱嚷嚷,说完便晃晃悠悠往家去。
这样一来,看到他们魂不附体的人们,心就像猫爪的一样,不但和王家交好的跟过去,连那些爱好八卦的人也按耐不住。
到了家里,关上院门,心中既悲又怒的王家人懒得看院里有多少人,直接把衙役告诉他们的事说出来,刚说个头,便有人嚷嚷,“不用讲了,准时太子的任干的!”太子在百姓心中的信用度就这么低,
虽说皇权威严,百姓却只敬重他们认为值得敬重的人,比如他们衣食父母——端王。
对于太子,认识不深,感官不大,私下里议论一下还是敢的,“现在咋办?案子一旦到了京城,杀死来保的真凶就甭想找到。”
“能咋办,大人官职太低,审不了。”王家人早已哭干眼泪,就算心里把太子以及他的下属诅咒个十遍八遍,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卵用。
满院子人嘀嘀咕咕说了将近半个时辰,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凶手是不是太子的人,该不该把王来保的尸体拉来家下葬,还是等着刑部把案子审理清楚再作打算?
王家人此时已认定凶手是东宫侍卫,想了又想,“不等结案!谁知他娘的要等到啥时候。”天气越来越热,捉住真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王家人可不愿看到王来保的尸体发臭生蛆。
门口的皂吏见他们走了又回来,倍感头疼,知道他们来找尸体,顿时松了口气,“死者的尸体拉去义庄了。”由着义庄的人烦吧。
这是一起凶杀案,依照规定,案件没有审理清楚前,尸体严禁下葬
甄庆明万万没想到,王家的人会和义庄的工人争执起来,推推搡搡惹来很多人围观不说,那些老百姓还从他们字里行间听出此案有蹊跷。
甄大人自己搞出的事,没办法只能让衙役把闹事的人全带回去,让他们在公堂上跪半天,期间,甄大人安排人把流寇冒充东宫侍卫乱杀人的消息透露出去,才放他们走。
经这一出,王家人老实了,百姓间闹开了。说什么的都有,胆大的人直言太子该让贤,胆小的人直嘀咕,流寇横行以后的日子该咋过哟。
就说三郎搁家门口卖白面饼,三个饼没卖出去,倒听见四个人议论此事。饼一卖完,他就去找甄庆明,“外面动静那么大,会把那些人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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