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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佣人
方颖走后李兰就忙碌着做晚饭。
既有高挡卤菜，还有高挡荤菜，精品新鲜蔬菜，李兰平时买的都是廉价菜，这些高挡菜见了就直流口水，她想偷吃卤菜，她试了几试，手已拿起了一块牛肉，可出于人格还是放下了。李兰平常在家中做惯，还在饭店打过零工帮过厨，熟能生巧，忙碌了二个多小时后，一桌像酒席一样丰盛的晚宴准备就绪。可两位老师还没回家，她就忙着擦桌椅，擦好后还不见主人回来，他就拖地板，拖好地板正放下拖把两位老师回来了。方颖见一切准备就绪忙说：“李兰，辛苦你了，谢谢你。” 李兰莞尔一笑说：“举手之劳不必谢！”
何平见了李兰复杂的情感难解的题，他惊慌失措，心中如万马奔腾，浑身如散了架，他想，她是不是复仇兴师问罪来了，要是旁边有个洞，他就会毫不犹豫往地下钻。转而他又想，事情已过去二十多年，她再也没有理由吵闹，看架式也不像来复仇的人，他的心才稍微平静下来，不知所措呆站着。
李兰偷偷打量何平，见他精神矍铄，满面红光，比实际年龄要看轻十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兰怒火中烧，正想走上去再次撕破她的脸，可她是客人，客不犯主，再说旧仇重提闹出去也难听，反会被人嗤之以鼻，看好看，他只得强按怒火，故作姿态，笑脸相迎。
“何老师！”李兰有着有实叫，声音圆滑动听。惊动了何平，他一喜，好色的鱼泡眼细细打量李兰后本性迭现赞：“女人四十一枝花，比二十二年前更风韵漂亮成熟了。”二人的目光闪电般的碰撞，李兰怒恨、腼腆、别扭、尴尬、妩媚、娇艳、大方聚集于一脸，凝聚成古怪地一笑，别有风韵，妙趣横生，恰到好处……勾走了何平的魂。一切回归正常。
因招婿入赘，二个女儿一个姓母姓，一个姓父姓。一会后，大女儿方嘉佳带着十岁的儿子海涛，小女儿何婷婷带着八岁的女儿宛倩都回来了。方颖把李兰介绍给二个女儿。并要二个女儿叫李兰为姐姐。方嘉佳及何婷婷见李兰漂亮端正大方，平易近人，都心甘情愿异口同声叫：“姐姐！”李兰嫣然一笑应：“两位妹妹好！” 方嘉佳及何婷婷一个左一个右扶住李兰的 胳膊，不约而同说：“姐姐，你真漂亮，天生丽质！有你这位姐姐，我们真是三生有幸。”三人豁然勾通，一下亲热起来。
何平见了如释重负，浑身舒畅。两个孩子看着发呆。方颖见了更是说不出的惊喜。接着方颖要孩子叫李兰为姨，两个孩子马上喜笑颜开，一前一后叫：“姨！”并依偎在李兰身旁，不约而同说：“姨，你比我妈妈漂亮。”李兰轻而易举融入他们家庭中。
海涛马上缠住外婆要钱，方颖马上大方地给了他一百元，海涛摊着手还要，方颖只得又给了他一张百元钞，宛倩见了也伸手，方颖只得一视同仁。接着方颖不禁问：“二个女婿为什么没有来？”
方嘉佳抢着答：“本来是要女婿孝敬丈人丈母娘，如今倒运逆施，老敬小，小的啃老，他们过意不去；他们年轻小伙子，赚钱只有你们退休工资的四分之一，他们脸上无光，自惭形秽，自愧不如没脸来……”
何婷婷补充：“同时他们得为生活拼博……没空。”
方颖咯噔一震，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李兰端出了丰盛的菜，方颖两个女儿饭来张口惯了竟一个也没有帮忙，方颖为丈夫的道德败坏心中翻江倒海般难受也坐着不动。李兰生气想，二十二年前欺负了我，如今把我当成了不化钱的老妈子使。想着她眼泪在眼眶中打滚。她想扔下不管，可又想，这家人真神秘，不入虎穴，岂得虎子，带着好奇心她决定屈尊为仆人。端好了菜，李兰还在酒柜中拿出了酒。开席了，饮料、啤酒、葡萄酒、各自挑，为二个女婿准备的五粮液也就没有开封。吃着菜，二个孩子大叫：“阿姨，你烧的菜真好吃，比我姥姥烧的好吃。”方嘉佳及何婷亭也跟着赞，荷平也跟着赞：“李兰，你人漂亮，烧的菜也色香味俱佳，耐看耐吃……”何平越说越离谱，他还想说下去，被方颖在台下用脚踢了一下，他一惊只得说：“真的很好吃。”
酒过三巡，方嘉佳娇声叫：“爸，妈——”二老齐问：“什么事？”方嘉佳羞答答说：“我要买宝马轿车。”二老瞪大了眼睛追问：“什么？”方嘉佳重复了一遍。何婷婷马上接上，“我也要买。”海涛也凑上：“我要买高挡手机、电脑。”宛倩也接上：“我要买钢琴。”
方颖既好气又好笑，心想，各取所需，狮子大开口，把我当作摇钱树，大富翁，今天买了这明天还要那，欲壑难填，永无止境，七分进账，十分出账，收入越高开销越大越不够。转而一想，这是流行，时尚、市面，身价、面子，一切为了小辈，高收入的老的买给低收入的小的义不容辞，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只得答应：“晚买不如早买，一定买……”四人高兴得连呼：“谢谢老爸老妈！”“谢谢外公外婆！”
李兰心潮澎湃，到底是高收入家庭，赶时髦，可我却被他们害得低三下四……
忽听门铃叫，李兰打破思绪忙去开门，来人在门口打量李兰，被李兰的美丽折服，惊艳而站定发窘。何平见状忙喊：“老李，快进来。”原来他们是麻友，老李说：“俩位老师，吃好晚饭了吗？老规矩、老搭当、老地方，等你们搓麻将。”两位老师异口同声应：“好！我们吃好了晚饭就来。”
麻友前脚刚走，接踵来了二个客人，看来是重要客人，俩位老师站出来走去接待，接着坐下来喝酒，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李兰已吃饱，忙去热菜添菜。何婷亭也已吃饱，献媚说：“爸、妈，家中有客人，你们已无分身之术，既然答应了人家，就不能让人家空等，总得去二人应酬，我与姐姐代你们去搓麻将吧。”俩位老师也就点头。方颖挖出了伍佰元钱给二个女儿作麻资，并关照：“不能大手大脚。”二女儿接后欢快而去。两位来客看着体态轻盈忙碌的李兰，马上产生了好感，趁李兰进厨房时，一个说：“你们新请的佣人真勤劳。”另一个说：“秀色可餐，秀色还能愉悦身心，家中有这样一个佣人，能够给你们夫妻增寿。”
何平忙解释：“她不是佣人，她是我们的学生。”两位来客笑逐颜开说：“有这样一个学生常来常往也是一种享受。”李兰端出了菜才停止了议论。
一个小时后，四人都已喝得如关公，满脸通红，晚饭结束。李兰如佣人忙收席，他们四人立即摆开了麻将阵。一切洗刷好后，泡好了茶，李兰才告辞，走出 大门眼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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