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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在闹表声中,苏童就像平时一样的醒来,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伸手去摸枕头下面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早上手机的闹铃声格外的温柔,甚至可以说声音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如果不是她刚好睡得比较轻,搞不好都不一定能够听得见,一下子就会睡过头去。
她摸到手机,闭着眼睛关掉了闹表,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姿势睡了太久的缘故,她觉得自己的髋骨有些酸痛,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觉得浑身有些乏力。
苏童睁开眼睛,视线并不太清晰,好像眼睛前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似的,房间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变得边缘模糊起来,她揉了揉眼睛,以为是在睡觉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迷了自己的眼睛,可是揉了揉,再睁开眼睛看,仍旧是老样子。
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心里面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用胳膊撑着身子坐起来,把自己的两只手伸到眼前,眼睛还是花的,看不清,她便把两只手互相揉搓了一番,触感完全不同于平日里的那样细腻,而是又干燥又粗糙。
苏童心中警铃大作,她掀开被子,脚步有些趔趔趄趄的冲到卧室门口,打开门,跑到卫生间去,站在镜子前面,即便她的视线仍旧是模糊的,还是可以看得出来,镜子中那个朦胧的身影看起来有些消瘦,一头灰白色的头发披散着,不管怎么看都绝对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该有的样子,那样子分明就是个老太太!
难道说……自己也中了招了么!苏童大惊失色,朝后退开两步,差一点点因为脚下不稳而打滑的摔倒在卫生间里面,幸亏她及时的扶住了旁边的洗面池,即便如此,还是狠狠的扭了一下腰,前所未有的酸痛感顿时就席卷了全身,让她的心情沮丧到差一点点就哭出来——原来作为一名老年人的感受是这个样子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那扭了腰的酸痛感中缓了过来,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从卫生间里面挪了出去,艰难的走到了客厅里面,缓缓的坐在了沙发上,她的心脏狂跳着,头脑里面乱成一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毫无征兆的一夜之间也中了招,变成了一个老太太,难道真的像老董说的那样,这是什么奇怪的传染病不成?因为之前自己密集的接触了孙大刚和刘静静两个人,所以被传染了么?
不不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刚刚这么一想,苏童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谷满仓说了,这件事是和邪术有关的,那么邪术又怎么可能会传染呢。
苏童深呼吸了一会儿,总算让自己稍微平静下来一点,眼下这个情况,由不得她不冷静,越是慌乱,就越是糟糕,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只会添乱。
第一步,首先得解决了自己老眼昏花的问题。她暗暗的盘算着,于是又支撑着身体颤颤巍巍的起身,到房间里去,打开衣柜发了半天的呆,最后总算是找了一身苏妈妈当初留在家里面的衣服穿上身,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一种装嫩般的怪异感,这也难怪,苏妈妈毕竟才五十多岁,可是苏童现在看起来最起码有七十多岁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穿着五十多岁中年女性的衣服,这就和五十多岁的中年女性穿着二十出头年轻小姑娘的衣服一样的奇怪。
可是苏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眼下也没有那么多的选择,换好了衣服之后,她又拿了一些钱,踩了一双运动鞋出了门,因为眼睛发花,体力也不比从前,苏童走的很慢,好半天才晃荡到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到附近的一个商场,苏童记得那里有一家眼镜店,她到那里去,叫了售货员帮自己验光,配了一副合适的老花镜,戴上老花镜之后,她眼前的世界才终于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之后她又打车回了家,不知道是因为心里面紧张害怕的缘故,还是年纪大了胃口自然就会变得不大好,苏童并没有感觉到饥饿,回到家里面,她先给王莉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自己家里的老人生病了,自己急着赶回去帮忙,没有时间到单位去请假,请王莉代为转达。她本来是想要谎称自己生病了的,可是又觉得这样不妥,因为说自己生病,王莉可能会打电话过来确认,自己现在声带衰老,声音嘶哑,根本就和平时判若两人,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儿,假如王莉再跑来看望自己,那这件事可就彻底被扩大了影响,虽然苏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多久才能恢复正常,但是本能的她还是希望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还好,王莉并没有对她的那条短信起疑心,没过一会儿就回了一条短信过来,让她不要担心,踏踏实实回去,报社这边她会帮忙请假的,什么时候家里那边稳定了,什么时候提前给这边报个信儿,她好提前帮苏童销假。
解决了不去上班的这个问题,接下来,苏童就需要花时间好好的想一想,前一天自己到底有没有什么疏忽了的环节,与一夜变老这件怪事有关。
她仔细的回想了一遍,发现什么有启发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是的,她现在终于理解了孙大刚和刘静静的感受,关于前一天的事情,她努力的回忆着,有的事情就非常的清晰,可是有的却若隐若现,就好像是风中的柳絮一样,看着就在眼前,伸手去抓却又怎么样都抓不住。
不对,这件事一定有什么蹊跷。苏童意识到事情并不是想她之前以为的那么简单,孙大刚和刘静静想不起来出事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这和迅速变老所以记忆减退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就像她自己现在这样,明明别的事情都记得特别清楚,偏偏这中间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是被深深的埋起来了,还是用橡皮擦给擦掉了,就是那样的一种感觉,总之想不起来,感觉是有什么事发生过的,却又无论如何也记不得,那种感觉很难受,苏童管不了别人,却可以管得住自己,她强迫自己努力的去回忆,试图想起那件事到底是什么,结果到最后竟然感觉头疼欲裂,脑袋好像被什么无形的刀从中间劈了下来似的,仍旧什么也想不起来。
到最后,那种头痛感越来越剧烈,让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坚持下去,只好放弃了,虚弱的瘫倒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可能是努力回忆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苏童闭上眼睛之后很快就陷入了昏睡之中,等她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坐起身来,苏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饥肠辘辘,年纪大了不比之前,现在要么不饿,一旦饿起来,竟然觉得虚弱无比,她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到厨房去看了看,很好,冰箱里干干净净的,居然什么可以吃的东西都没有。
没有办法,她只好又拿了钱,踩上运动鞋,打算到小区旁边的超市去买一些可以果腹的面包、饼干之类的东西,囤在家里面,饿了就吃一点顶一顶,撑到谷满仓回来为止,这期间能不出门就尽量不要出门。毕竟这个小区上上下下,有很多比较熟悉的邻居,假如让人发现她出入于自己家,并且又是个完全陌生的老太太,还多日都看不到“自己”出现,保不齐会引来什么样的猜测和议论,这个节骨眼儿上,苏童最不想的就是引人注意,生怕会给自己惹上别的麻烦。
至于谷满仓什么时候才能和他师父一起回来,苏童也不知道,她白天在家的时候还试探着又拨打了谷满仓的手机号码,结果仍然是无法接听的状态,也不知道是谷满仓跟着他师父去了什么信号都没有的深山老林,还是说他们在野外逗留的太久,因为没有充电的地方,所以手机没电关机了。
不知道谷满仓的归期,这让苏童觉得多少有些胆怯和心里没有底,不过不管心里有没有底,她都得咬着牙撑下去,不然的话可就更加一点活路也没有了。
苏童下了楼,一路都尽量低着头走路,生怕遇到什么以前熟悉的邻居,就算对方未必能够一眼就认出她来,她也还是会觉得有些尴尬的,好在虽然下午这个时间段,小区楼下人还是不少的,不过大家对于一个缩头缩脑,瘦小的老太太也没有多大的好奇心,所以一路上苏童都平安无事,一直到了小区旁边的小超市,她买了一大堆的饼干和面包,抱到收银台前,这个时候倒是惹得收银员奇怪的多看了她好几眼,毕竟像她看起来这个年龄段的老太太,很少有人会一下子买上那么多的饼干面包这一类“不是正经饭”的东西,所以难免让人感到有些好奇。
苏童佯装看不出对方目光里面的疑惑,付了钱,一手一个塑料袋往家走,这些东西其实并不算很重,只不过她现在的体力实在是不怎么好,所以提着一路走回小区,还觉得有些沉重,竟然微微的有些气喘起来。
苏童一心就想快点回家,一来回家可以休息休息,她实在是有些累了,二来回家她才敢放松下来,不用把神经绷得那么紧。
走着走着,苏童忽然觉得自己的右手腕猛地一紧,似乎是被人一把狠狠的拉住了似的,把她吓了一跳,赶忙回头去看,正好迎上了一双冷冷的黑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