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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的意大利菜做得很地道,趁新男友去洗手间,冉洁一赶紧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不错。”
真是千篇一律的答案,冉洁一抻头暗忖,自己是不是该苦笑一声?垂眸想了想,实在笑不出来,“我上午在你办公室外头,见到了个女人……”
池城似没听见,低头专心致志享用白松露菜式。
“我好像在你的钱夹里,见过她的照片。”
“我钱夹里没放照片。”没什么表情,回答也漫不经心。
“不是你现在这个钱夹,是那个,”他从来不是说话拐弯抹角的人,突然这样闪避起来,冉洁一有点应付不了,“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去瑞士度假,你掉过一个钱夹?你那时候都跟疯了一样,让工作人员陪着在雪场找了几天……”
这时,无意间瞥见意大利人的身影,冉洁一顿住,没再说下去。这样刨根问底,连她都鄙夷自己。
午餐有点不欢而散的味道,虽然他最后依然微笑:“带你男朋友到处逛逛吧,等我这阵子忙完,一定尽地主之谊。”
池城近来昏天暗地的忙,金寰历来是稳紮稳打的经营团队,用地预审、环境评价、招投标都已经铺开,可工程前期,还是令他伤透脑筋。
一个多月后才想起自己似乎还欠一顿“地主之谊”,打电话过去,冉洁一早已换了下一任男友。
想劝劝她别这么放纵自己,可听她在那头语调欢快,池城也没多说。
刚挂电话,秘书的内线就打进来,提醒他晚上要请规划局的人吃饭,快到点了,得赶紧走。
饭局设在谭府,一轮酒敬下来,所有人都“哥俩好”,续摊的夜总会里多了美人做伴,喝的就更多。
池城从包房里出来的时候,小姐竟也跟着出来,池城揉着太阳穴摆手让她进去,自己三拐两拐,扯松了领带,到僻静处抽烟。
这是城中最大的夜总会,灯红酒绿,夜色旖旎,设在拐角处的洗手间都是黄铜把手,熠熠生辉。
周围夜夜笙歌,唯他孤身一人。
静谧中,突然就有一抹身影,捂着嘴冲进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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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颜扒着马桶吐得很是凄惨,终于胃里不再翻搅,才拎着裙摆,狼狈地站起来。
对着欧陆镶边的镜子愤愤咬牙,合同还没签,就喝了她8万的酒走,“他妈的!”
骂了一句,才不再那么肉疼,漱口补妆,喷一喷口腔清新剂,边低头顺着裙角,边走出洗手间。
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面前。
鞋是好鞋,时颜没好气,头也不抬:“让开!”
对方没动,依旧拦着她前路。
时颜扶着额头抬起脸,一副要教训人的模样,嘴都已经半张开,看清眼前人,却愣住了。
她反应倒快,愣过就笑:“好久不见,真巧啊。”
池城上下打量她一轮,肤齿俱白,薄薄的嘴唇玫瑰色,黑色的裙,宽腰封勒出曼妙曲线,初夏季节,穿的未免少了点。
他越是冷脸,她越是巧笑倩兮:“对了,下周就要开标,如果中了,我一定代表我们设计院,请你这个大恩人吃饭。”
句句官话,说得时颜自己都觉得有点假惺惺。
在他的沉默中,时颜脸上的笑越来越挂不住,“不打搅你了,我也还有局,得先走。”
不知算不算躲过一劫,时颜转身的一瞬就撤了笑脸,却在下一刻手腕一紧。
很突然的被他抓住。
“你……”
“怎么?”她的尾音微扬,仿佛带着挑 逗。
池城的面容恍若布着层雾,将真正的情绪藏得极深。他没说下去,松开攫住她腕子的手,递过来一个小塑料药瓶,“解酒药,你拿着。”
他的嗓音略有些清冷,眸中淬着黯黯的光,疏离又得体,时颜一瞬不瞬盯着看,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样的男人,真是美好,她原本以为自己戒得掉……
池城把药瓶放她手里就走了。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自己视线,时颜脑中那根用以自持的神经“砰”地断裂。
“等等!”
池城背影一颤,竟真的停下。
却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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