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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君翊一手拿着蒲扇,笨拙地扇风,时不时地打开罐子瞧瞧,被烟熏得睁不开眼。
“七皇子,您去歇着,我来煎药吧。”
县长多少有些不忍,已经七日了,洛君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照这样下去他也不能预料洛君翊是不是真的能坚持到最后一刻。
“有劳了。”
保存体力向来是极重要的,所以,洛君翊也不逞强,直接把蒲扇交给了县长,顾自进了屋内。
“咳咳咳......”
身为医者,他自然清楚得很,自己的状况以及不容乐观。只是,瘟疫还没有得到彻底的控制,他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
“谁?”
还未来得及转身看清对方的身形,便只觉得身体泛软,眼皮沉重,一头栽倒下去。
女子无奈,一把揽住他的身子,感慨道:“真是呆瓜,你要是倒下了要他们怎么活下去?”
“七皇子,此药真的可以......”
被指派跟来的太医匆匆进来,形容邋遢,毫不掩饰欣喜之意。定睛时,看清了眼前的一幕,不敢再上前一步,惊呼:“大胆,你是什么人?对七皇子做了什么?”
“呐,本小姐可没有时间陪你们玩儿,让你主子歇会儿,否则他该小命不保了。”
女子潇洒地起身,拍了拍手,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医确定那人离开后,赶紧扶起地上的洛君翊,探了探脉搏,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昏睡过去了而已。
王宫
洛靖躺在床榻上,背对枕边的舒妍说话,语气有些冷:“后日便是辰儿回宫之时,你随孤去城外迎接。”
“臣妾遵命。”
依旧是风轻云淡的回答,除了领命,她不会多出任何的话语,甚至流露出多余的表情来。
“你就不问问孤为何要亲自远迎吗?”洛靖转过身,楚眉看着一脸淡然的女子,越看越不明白。
“无关紧要的人,臣妾并不想知道。”舒妍浅笑,体贴的掖了下被子,将情绪掩藏得极好。
“无关紧要的人?”洛靖起身,不明的怒意,道,“你可还记得他是你的亲生骨肉!”
“多谢王上提醒,臣妾记得了。”
还是这幅不咸不淡的模样,洛靖几乎逼疯了自己,脑袋一阵一阵地刺痛,“后日好好打扮,莫要丢了孤的脸。”
“是,臣妾遵命。”舒妍闭眼假寐,无声地终结了对话。
洛靖走后,她睁开眼,撑着床榻坐起来,叹息了一声,道,“夏荷,你过来一下。”
“娘娘,有何吩咐?”
“前些天我让你去查查翊儿去哪儿,你可有消息了?”舒妍压低声音,掩不去担忧。
“七皇子,他,他被派去仙尘县医治瘟疫了。”夏荷的声音颤抖得有些厉害,她实在是难以想象和一群得了瘟疫的人在一起皇子该如何生存下去。
“芸儿呢?”舒妍最终还是很冷静的,她知道,越慌越乱。
“芸儿姑娘一直随着七皇子,昨日来了信,说一切安好。”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舒妍咬咬唇,重新躺到床上,将锦被紧紧的裹住全身,却依旧觉得凉到心坎儿。
没有什么变故,按照计划,一早,洛靖便与舒妍坐着车舆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中去了城门。
当然,此次洛靖携舒妍出宫,许多王公大臣对此耿耿于怀,有人觉得正常,毕竟人家舒妍是洛君辰的生身母亲。但也有人觉得洛靖之所以顶着诸方的压力让舒妍出冷宫,不过是因为余情未了。
这后宫怕是也要变天了!
洛靖满是讥讽地笑着,可是在外人看来却是王上对舒妍宠溺有加,笑颜相对:“舒答应,今日怎么没有穿得更加妖艳些,本王记得你最爱的便是鲜红色。”
舒妍配合得极好,同样的面带笑意:“早在十六年前进入冷宫的一刻臣妾便不喜红色了。”
洛靖倒是突然有了兴致:“哦?为何?”
“王后曾经下过懿旨,命臣妾不得身着红衣。臣妾惶恐,便再也不爱红衣。”
依然记得那日,一身素净白衣的她迈进冷宫前,王后气焰嚣张,下了一道懿旨,命其不得再着红衣,否则便要仗毙替她更衣的奴婢。
想来,王后也不过是妒恨罢了。
洛靖说过这么一句话:“得此红衣佳人相伴,此生足矣。”
说起来,舒妍还是有些同情离歌的,她耗尽心思,却始终难得洛靖的宠爱,时过境迁,不知如今身为王后的她是否得到了一直执着的那份爱。
“如此,孤命你三日后在犒赏宴上,必须穿上红衣,这是圣旨。”
回想起这几年,他一直一个人呆在谦和殿,没有和任何一个后宫佳丽亲近,厌恶于着红杉的女子,他也不明白,自己是出于怎样的目的才下了这个命令。
回想着那几年的征战岁月,那一年的朝廷动荡,都是由眼前的女子陪伴度过的。只是,他没想到心爱的女子竟会背叛自己,险些酿成不可挽回的过错。
不得不说,舒妍如同一颗罂粟,随时都会摄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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