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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阿旺是少数民族,所以福利院对他还算还,他立即被送去医院抢救,两个月没到,阿旺又能行走如飞了。而另一头,芯兰的日子真的过的越来越艰难,一天下来只能讨到几十个硬币,每次回家都会被周正龙毒打一顿,特别是有人把她一天的所得全抢走,她空着手回家时,更是被打的死去活来。有时,她真盼望自己能得一场大病,让自己永远永远不要在站起来,芯兰身上体无完肤,她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这一天,芯兰又被人抢去了钱,揣着忐忑不安的心回到家时;周正龙很反常的没有打骂她,还给她买了一身新衣裳,都是二十几块一身的地摊货。家里还多了一个十四五岁打扮的希奇古怪的少年,说是给他介绍了个师傅。原来是教她如何去偷钱,虽然芯兰打从记事起就在向人乞讨,但要她去偷去抢,她还是万万不行;她知道表舅的厉害,所以不敢拒绝,只是一味的低头不语,没想到这也惹怒了周正龙,起身就给芯兰两个耳光,直打的芯兰找不到方向,摔倒在地上一时回不过神来。周正龙又大声吼道:“到底学还是不学”,言下之意就是不学就会给芯兰好看,芯兰被打蒙了,哪还有意识思考他的话,只是像以往被打后哭着不断的点头说:“学,我学。”
已经是清晨七点钟了,但街上的人还是很少,也许是这些昨天还是农村人的打工仔早已习惯了都市人晚起的习惯,所以所有商铺的卷闸门还都是关着的,大街上除了清洁工,就只剩周振龙和芯兰了,周正龙带着芯兰早早的来到东门商业街采点,他告诉芯兰,哪里是最好下手的地方,哪里就要特别注意保安,所有该交代的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芯兰就像是在雾里看花,不同的是即使看不清花,还要不断的点头说好。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直至拥挤喧嚣的人群取替了黑夜里死一般沉静的街市。周正龙指着耐克专卖店内一位正在聚精会神试穿鞋子而把提包随意放在身后的妇女,命令芯兰说:“现在店内的人很多,不会有人注意你的,你不要怕,快把包提过来。”说着把吓的脸色煞白的芯兰往店里一推。芯兰手脚颤抖的不成样子,以前只是伸手像人讨,别人爱给不给,就是凶狠一点的在怎么骂她、侮辱她,她也能忍;但现在要去偷,说不定会像啊旺一样被打断手脚。芯兰越想越害怕,虽然她已经走到了提包面前,虽然那妇女对这个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小女孩毫无所知,但他还是伸不出第三只手。外面的周正龙原本见提包拓手可得,却没想到芯兰却呆若木鸡一样的立在一旁,他使劲的像芯兰做着手势,恨不得冲进去把提包抢过来一样。
最后直到妇女准备走人的时候,才发现身后突然多了一个小女孩,虽然她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但妇女还是如临大敌一的抱着提包跳了起来,急急忙忙打开提包查验是否少了钱,热情周到的服务员见到妇女皮包里只有零碎的一两百块钱时,突然换了一张阴险的嘴说:“啃,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大款呢!还不是个打工妹,买不起就是买不起,还说鞋这不好那不好,把鞋都弄脏了,浪费我时间。”妇女被骂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一把推开芯兰,怒气凶凶的逃走了。
周正龙把呆在店内发愣的芯兰拉了出,他看上去很气愤,但他并没有教训芯兰,反而安慰她,要她一定要大胆一点,看的出周正龙是在忍。他现在已经欠了一屁股赌债了,再不能还上就就会被人剁掉一只手,而他唯一的摇钱树就是芯兰了,他把希望全放在芯兰身上,所以虽然芯兰表现的是那样孺子不可教也,但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即使有时气得直跺脚,也只是要芯兰再胆大一点,又把芯兰推入向下一个猎物。总奈芯兰真的是扶不起的泥巴,直到天黑都没有伸出手去碰一下别人的皮包。
最后周正龙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给芯兰两计耳光后,把芯兰带进了深山;芯兰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出现在眼前的是杂草从生的灌木层,芯兰不怕毒蛇,也不怕猛兽,让他最胆战心惊的是眼前这个毒蝎心肠的表舅,她知道今天的表现足以让表舅突然转过头来要了她的小命。芯兰一步一步的紧跟着周正龙,她知道自己正在走近死神,但她没有选择,她的命就是这么苦,即使他知道眼前的表舅就是牛头马面,她也得跟着往下走,直到牛头马面突然回头告诉她鬼门关到了。
周正龙突然转过头,一把抓起早已吓的魂挥魄散的芯兰,他脸涨的通红,脖子和手上的青筋绷的像铉一样紧,那如泥鳅一样在他身体里流动的血液正预示着灾难即将降临到芯兰头上,芯兰和周正龙对视着,周正龙极其恐怖的嘴脸想要把芯兰整个吞掉一样。静,死一般的进静,芯兰忘了哭、忘了叫,甚至连哀求的都忘了。静,死一般的进静,她仿佛听到死神降临的脚步。好半天周正龙才挤出一句话来:“你是我花钱从你爸爸妈妈那里买回来的,没有我,你早被你狠心爸爸妈妈弄死了,我原本不想弄残你,还专门请师傅来教你,没想到你如此之笨,现在我不得不弄残你了。”
“不…….要啊!表……舅,我偷,下次我一定偷。”
“下次,还下次,今天我给了你多少个下次啊!没有下次了,我不能再被你骗了。”周正龙一使劲,想一把把芯兰的右胳膊连筋拧下来,芯兰想这下没命了,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