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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渡面色泰然地望着向他扑来的那女子,眼中流露出一股黯然的神色,不过片刻之间便恢复如初。他盘膝而坐,双手合十,低声吟诵起来。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卫丘众千二百五十人惧。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注一)那声音浑厚庄严,随着那一声声吟诵声,却是一道闪耀着金黄色光芒的光圈,围绕在他周围。那女子此时却是攻到普渡身前三尺,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如水利刃,眼看那利刃就要刺到普渡胸口,那光圈上的光芒却是又亮了几分,那利刃竟是无法在往前一动分毫。那金黄色光芒突然暴涨,聚成一道向那女子袭去。那女子急剧后退,但那道光芒竟是速度奇快无比,瞬间击中那女子。那女子受此一击,身形把持不住,向后退去,脸上闪现一道苍白之色,她嘴角微动,寒声道,“你竟是比法善那秃驴道行精进了许多,这‘金刚不动咒’在你用来,竟是法力强横如斯。”
普渡却是面色一缓,身形向后退去,淡淡道,“贫僧愚钝,又怎敢和恩师相比。只不过百年前那件事,恩师每每说起,都说是我菩提寺有愧于施主。罢啦罢啦,终究是我菩提寺有愧在先,今日之事,与贫僧再无关系,还望施主日后好自为之。”他话音刚落,便大步向屋外走去,片刻之间,身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噗,却是那女子受此一击,忍受不住,突出了一口鲜血。青璃面色大变,身形一动,上前扶住了那女子。那女子一怔,望向青璃,随即恢复如初,不过看向青璃的目光中却是多了几分柔和。
她目光在青璃身上流连,许久缓缓看向站在门口的萧原,面上浮起一丝笑容,缓缓说道,“你们可想听一个故事?”
柔和但低沉的声音,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缓缓流动,墙角的那道烛光,因为门敞开的缘故,被吹来的阵阵冷风吹得不断摇晃,闪烁跳跃。
“那是百年前的事啦,但是我每每看到他,就觉得那时光仿佛在昨日般。”她目光柔和地望向床上躺着的男子,脸上神色变得异常的温柔。
“那应该从百年前的那场正魔大战说起。说来也奇怪,魔教自古就是各自为战,彼此门派之间也是冲突不断,但是百年之前那一次正魔大战,魔教竟出奇地团结一致。从西疆某地崛起,短短数十年间,便横扫中土玄门,到最后,将玄门残余势力压制到一处叫做‘清泉谷’的地方。”她说到此处,面色突然变得苍白,象是想到什么极为痛苦的事情。
“【清泉谷】,可是佛门【菩提寺】所在之地?”青璃突然问道。那女子微微点头,却是接着说道。
“那****和何郎恰巧路过。本来所谓门派,所谓正邪在我这样的‘妖物’看来,也并无区别。而何郎,虽然天纵之才,在修道一途上尤为精进,但是他素来生性淡泊,为人行事也全是凭一己志愿。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因为我而被逐出师门。”她苍白的脸色上,闪现出一道红晕,显得清丽无比,她望向萧原三人的眼中目光流转,接着说道。
“我们对那所谓的正魔之战也不感兴趣。但是,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那日我们路过,恰巧碰到魔教中人正在截杀一伙正教中人,眼看那群正教中人要抵挡不住,何郎目光突然望向我,我知他心意,终究是不忍看这些正教中人惨死在他面前。因此便微微一笑,和他一起冲了上去。”
“经过一番激烈地搏杀,我们终于和那群正道中人将魔教赶走,我们本想告别离开。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道冷哼声,接着一个老者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那人我却是认识的,正是何郎的师父,我面色微变。果然,那人却是怒气冲冲地看着何郎,说道,‘看来你还未被妖物迷惑心智,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正邪之分。假如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师父的话,就和我一起上【菩提寺】,一同斩杀魔教之徒,也算洗去你过往罪孽。’他那句话说完,就头也不回,带众人向那【菩提寺】而去。”她话语一顿,望向那床上的男子的神色突然多了几分悔恨之意。
“我与何郎相处日久,又怎不知他脾性。他虽然心性淡薄,但却是最尊敬他那‘顽固不化’的师父。我知他心意,心想如此正魔大战之时,想必那些正道中人也不会太过于计较我们的事情,因此便和他一同上了【菩提寺】。”
“如若我知道此后的事情,即使是冒着被他师父斩杀在当场的风险,我也是不会让他去的。”她语气虽依旧平淡,但萧原却能听出那话中的决绝之意。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无论如何,何郎是再也回不来了。”
“那日我们一到【菩提寺】,便惹来种种非议之声。更有不少人背后说我们有违天道,不知廉耻,如此诸般,我们倒也不放在心上。加上那正魔之战正是进行到激烈之时,而何郎一身修为在当时也是屈指可数的,那些正道中人考虑到正是用人之时,因此表面上也没有过多为难我们。”
“那场正魔大战出奇地惨烈无比,许多不世出的魔头都汇集在‘清泉谷’。而且那魔教中人不知从哪里得到一个失传很久却威力无比的法阵,势力大增,正道中人竟是连连败退,直退到【菩提寺】中。魔教攻到【菩提寺】门口,却并没有继续攻下去,竟是意外地停了下来。接着便是不断有人前来喊叫,正道中人却也是一时聚集在一起,断断续续地说些什么。我从那些支离破碎的话语中知道,原来魔教此来,竟是为了一样叫做【冰魄珠】的东西。双方互不相让,到最后又是打了起来。”
“何郎虽然修为精绝,但是那些魔教中人一来人数太多,二来那不知名的法阵竟是出奇地威力强大,因此一战下来,何郎却也是多处受伤,灵力枯竭。正道中其他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正道玄门的几个领袖没有参战外,正道这边竟是所余战力不到原本的三分之一。”
“那几个正道门派的掌门都是一脸忧色重重,径自走到后院禅房中,闭门商议什么。许久,何郎的师父却是从后院中走了出来,一脸凝重神色地将何郎带往后院禅房。许久之后,何郎和十几位修为较高的年轻一辈的正道中人,一同又向魔教攻了过去。只是这次,他们将全部力量集中到攻击那奇妙法阵之上。那法阵虽是威力无比,但不知是正道中人这边下了必死之心,还是那法阵还不完善,在正道中人折去十人后,那法阵威力顿时减弱,再过了片刻,竟是被攻破了。”
“那法阵虽然攻破,正道这边却也没占了多大的便宜,除了折去的那十人,剩下的几人都是受伤颇重,尤以何郎受伤最重。他胸口之处竟是被穿了一个三寸方圆的伤口。”她双手缓缓拉下盖在那床上躺着的那男子身上的锦被,一个巨大的伤口赫然出现在他的胸口之处,虽然血迹已干,但是那伤口周围却蒙着一层层冰晶,在火光之下,闪闪发光。
“我大惊失色之下,又得知那【冰魄珠】有无上法力,可以救何郎一命,于是便去找那法善和尚,请他救救何郎。可是那满嘴【救世渡人】的老秃驴,却是犹豫不决,终以【冰魄珠】死阴之气太重,用之恐伤天道为由,拒绝了我,而何郎也就这样在我面前走了。”她说到此处,脸上已尽是泪珠,她怔怔地望着那男子,嘴角微动,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注一:语出《金刚经第一品****因由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