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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驾到。”养心阁书房之中李璟因李从嘉前往清风楼之事对儿子一番教诲,命其深入军营颇让六皇子有心花怒放之感,可随即要廷杖伺候却又是冰火两重天。有心反抗却是无力为之,在公这是皇上下令,在私乃是严父教子,难道他还能大逆不道不成?正在彷徨无计之时却闻得殿外内臣声音传来,随即锺皇后便由凤娥搀扶走了进来。
“还愣着为何?速速拖出去用杖。”刚才皇上下令便有内侍入内,可此时皇后一到却是急忙行礼,李璟见状双手一负依旧出言道。
“用杖?皇上息怒,重光虽是有失体统但终究年幼,向来又是体弱身娇,哪里受得了廷杖之责?还请皇上开恩。”方才宋承宪当众说出李从嘉前往清风楼之事,宴罢又见皇上单独召见李从嘉,锺皇后已经知道事出有因,这个儿子她平素爱如珍宝怎能不跟来一观究竟,如今见竟要责打廷杖急忙上前求情,有内侍在场她亦是谨守礼节。
“哼,原便是慈母多败儿,若不是平日对之溺爱哪来如此的胆气,体弱身娇,你看看他哪里还有半点体弱身娇的样子,不需多言,还不拖出去?”李璟与锺皇后乃是少年伉俪,又是元配夫妻,他能登上这帝王之位亦得皇后许多功劳,平日里感情甚笃,此时见爱妻对儿子一脸的维护之意不由得心火更旺,这儿子朕还能管不了了?
锺皇后听了李璟反问之言不由微微一愣,这两个月来李从嘉苦心锻炼身体又有九龙玉佩为助,现在不仅是身躯强壮更是高大许多,看上去这体弱身娇的确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本来这些只会让为人母者心头欢喜,可如今被李璟一问还真不知如何作答!那边李从嘉也在心里悔恨不已,早知今日又何必锻炼的那么辛苦,循序渐进不好吗?
“皇上说的是,重光平日里都是臣妾照顾,如今有过臣妾也免不了教导不严,尚请皇上一并责罚。”要说锺皇后在历史上也是有名的贤良后妃,平日里行事皆是有礼有节,但很显然母爱的天性是不分身份的,见丈夫依旧不依不饶她也不再找什么理由,反正自己的儿子不能受罪就行,这十下廷杖可是非同小可,打坏了可怎么得了。
“你……”李璟倒是没想到皇后就这么和他硬顶上了,责罚皇后可不是小事,内宫之主母仪天下这威严之处可是不能损及的。
“儿啊,今日乃你十五生辰,明年此时便是成年,切不可再如此顽劣引你父皇怒气。”见李璟不说话锺皇后又双目微红的对爱子言道,其实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给皇上听的,今天可是儿子的生辰。
“你还知道他已是十五之龄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教子不严朕有何面目再治天下?不需多言,拖出去!”要是锺皇后早来一步碍于妻子的脸面李璟恐怕也作罢了,可如今话已出口身为天子如何收回?当下摆摆手沉声言道,并且目视侍卫让他们立刻行事。
“母后,此事原本就是儿臣顽劣引得父皇动怒心中懊悔不已,父皇金口玉言岂有更改之理,儿臣愿领责罚,母后疼惜孩儿孩儿心中感激,但再让母后……便是孩儿的不孝了,今日受罚孩儿定当铭记心中,日后听父皇母后教诲不敢有违。”锺皇后闻言还要求情李从嘉却是膝行到母后身边拉住她臂弯言道,言中之意亦是恳切无比。
皇后对他如此维护,李从嘉心头有着深深的暖意,自幼就没有享受过母爱的感觉,可他有何尝不想有一个心疼爱惜他的母亲?这个遗憾在今世得到了补偿,看着锺皇后双眼微红的样子他也是鼻子一酸,有如此维护他的母后挨十下廷杖又算得了什么?还能比被人砍严重吗?再言李璟话中已然提及皇者威严,再加抗拒就有失常理了。
“好孩子,还需记得今日之言,不可再行差踏错。”李从嘉真情流露言语之中亦是寻常语句,母子连心之下锺皇后岂能无有所感?又见他如此通情达理心中更是欢喜,只不过想起廷杖又是怜惜。而一旁李璟闻得那金口玉言之语却是心中暗赞,这儿子的确用词精妙。
“殿下,请。”方才皇后在不断向皇上求情,内侍们自然不敢擅作主张,此时见状双双上前架住李从嘉,口中却是极为有理。
“慢着,六皇儿他有失皇家法度,皇上治家严谨当要责罚,你们可给本宫好好的打,仔细的打……”看着内侍将儿子架起就要出门锺皇后盯着二人言道,儿子已经让打了,打重打轻还是要计较的。
“是。”内侍听了躬身应是这心中却是苦笑不已,什么叫好好的打,还仔细的打,这可是一桩苦差事,下手重了看皇后的脸色他们也没好果子吃,下手轻了又怕皇上不满,此时再看李璟却只是挥了挥袍袖让他们出去,看来这廷杖的对象是殿下他们也要跟着受罪!
将李从嘉带到院中,早有人准备好了马凳与廷杖,扶着六皇子趴在马凳之上并将外衣撩开露出里裤。本来若是内侍受杖那是要扒下里裤杖杖到肉的,可殿下的裤子他们可不敢动,那六寸宽四寸厚五尺长的廷杖也不敢浸水,特地寻了两根干燥的,然后伏在李从嘉耳边恭敬的道“殿下赎罪,皇上有旨小人不敢有违,请殿下摒住呼吸,这十下廷杖原也快的很。”这打的是殿下,可不愿他日后找自己麻烦。
“知道,此事怪不得你等,仔细打吧。”事已至此李从嘉也认命了,最多就是青肿几日不良于行吧,反正有九龙玉佩的温养外伤好的也快的很,像前日和赵龙交手身上留下的淤痕此时已消了大半了。
“得罪殿下了。”李从嘉只是随意一说,可内侍听见仔细二字却差点丢了廷杖,怎么这么倒霉今日轮到自己,稍稍思考片刻再告了一声罪举杖便打。这是皇上打儿子,他虽然没说可绝不能真打,皇子们身娇体弱万一打坏了他们可是性命不保,那可太不划算了。
“啪。”廷杖与李从嘉的貴臀接触立刻传出响亮的声音,便是相隔三丈加上一道房门书房中也可以听见,要知道这些行刑之人的手法早就练的纯熟无比,这一杖下去声音极大气势惊人但手上根本没用力,让皇上听着消消气也就罢了!当然这是李从嘉,换了旁人这十下廷杖打死人,打个半身不遂可都在他们的手上,亦是熟能生巧。
“殿下,叫啊。”“哎呀……”一杖落下李从嘉只觉得臀上一麻,响声巨大却没有多少痛感,远远比不上和赵龙交手之时,正疑惑之间却听得耳边一阵细声传来!当即闻弦歌而知雅意,一声痛呼倒是惟妙惟肖,心道这些行刑之人也算是极为不易了,自己要配合周到让父皇消了心头火就是,算来应该是极为独特的经历。
“啪,啊,啪,啊……”廷杖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响声不绝于耳,李从嘉叫的亦是不亦乐乎,似乎还找到了一些感觉,却不知房中锺皇后却是听的面色苍白,心中暗恨那些内侍不知好歹,随即又将埋怨的眼光转向了李璟,此时皇上已经没了方才的气势并不与皇后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