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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殿之后,闳门外交头接耳,亦或平步青云,亦或谈笑风生。
王恺出了殿后,则闷闷不乐,一遇大司空卫瓘也亦如此,甚觉慊慊而散。
“今旒纩新登,而太傅却如此封赏,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卫大人也觉如此,可是忠言逆耳呢!”
“皇上已是成年之人,应亲自秉正,今日见皇上垂旒黈纩,帝王气宇,何必要听命于那鲐背老叟!”
卫瓘持笏札挥袖乃下轩阶,王恺则紧随其后。
“卫大人,还有王司徒……”
胡芳直接从侧面迎了上去,攘袂垂裙,妍笑芬芳。
“胡贵妃,怎么今日在光华殿外!”
“今日听说皇上封赏群臣,赖看看有没有我们这些后宫的分!”
“哈哈……,六宫粉黛,先皇驾崩,缞衣未泯,怎么会有封赏呢!”
王司徒捋须停阶一讪笑,然后挥袖跫然又下石阶。
谢玖则蹴步慌忙而下,掣住王恺的官袍衣裾道:“那照王司徒的意思,我这旒纩后宫是有封赏了,怎么没有听见诏书上的旨意呢!”
“哈哈……,这你问我,那我这老朽可以问谁去啊!”
“对啊!谢淑妃,你为惠帝的宠妃,又有司马遹这皇儿,何愁没有封赏!”
卫瓘见这两个姿仪淑懋,雍容华贵的妃子,竟然在这光华殿外窥探皇上的谕旨,还娇而不媚的蹀躞不平,不觉甚是一番惆怅。
“唉……,我能有什么主意,后宫都掌控在贾皇后那里……,今日在光华殿也出于好奇罢了,至于封赏本宫也无所谓!”
“还是谢淑妃说的对,一切都听天由命,这朝堂之事,哪有我们这些妃子觊觎的份!”
胡芳自觉憯憯,心情怊怊,又惘然想起了武安公主被侮辱掌打之事。
这时车骑将军杨珧,还有太子太傅杨济皆走了下来,为避嫌疑,所以即刻失色不语。
“我们回去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胡芳和谢玖则下了轩阶,往西宫而去。
这太傅杨骏到了太极殿府邸后,自以春风得意,驾驭群臣如股掌之间。
“兄长,上次你不纳汝南王司马亮入宫,而促使其还了藩屏,这已是太傅一害也!”
杨济与杨珧一起幰车赶驰太极殿后,便蹩躠而至府邸。
“什么为其一害,尔等妖言惑众,能有什么谋策!”
杨骏伧伫睥睨于杨济,并温噱一笑道:“这司马亮心胸狭窄,如若与其一起秉政,掫取一端,则还有我杨骏立足之地吗?”
“太傅,杨济说的对,太傅现在一人专政,是为外戚掌权也,而疏远宗室,如若外戚危,何以倚仗宗室!”
尚书右丞作揖也箴言于杨骏,如若远宗室,则外戚有危何以恃。
“好了,今日大行封赏之时,尔等勿在多言,否则必严惩不贷。”
见太傅刚愎如此,列位皆沉默不言。
杨济则扼腕叹息,心如七上八下,但拗不过其兄太傅杨骏,遂忿忿而出太极殿。
“它日若事起,则必被害矣!”
“所谓唇齿相依,计之善者……”
忽然后面有屣履跫然,声音如铿金戛玉,回眸一眙看,原来是南皮石崇。
“哈哈……,原来是石大人,何以屦履而后。”
“我观杨大人形色忡忡,所以就接踵而至。”
“唉……,唇齿相依,可是我那兄长却浑然不知,这能叫我不惧怕担忧吗?”
“这疏远宗室,实不及四海共之,当时先帝曾想以司马亮共掌朝政,就是出于此意,如今太傅却摒弃先皇遗志,其已为害也!”
“那石崇大人,你将如何……”
杨济见石崇的想法与己如出一辙,便恭而廙廙相问。
“若太傅征大司马入,退身避之,门户可得免耳。现在太傅如此,必是受人蛊惑,但忠臣岂可让太傅陷于不虞危难,所以我石崇必当以死谏言于太傅!”
“夫人臣不可有专,何况外戚,这次石崇能谏言于太傅,那我杨济将感激不尽!”
这样彼此作揖一番后,石崇和杨济则各自坐上幰车回府而去。
自司马衷登基后,则贾南风终于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虽然过去因斫刺太子的妃子,而被晋武帝暂羁押于金镛宫,并且要废掉太子妃之位,不若却因荀勖、贾充、冯紞之流的蛊惑,阗塞圣聪,是司马炎最终放弃了此想法,让贾南风仍然逍遥自在。
但现在重权依然掌握在太傅杨骏的手里,并且剑履上殿,执天子以令诸侯。
这让贾南风非常惧怕杨骏,如鲠在喉,不除不快。
而杨骏亦不是等闲之辈,虽然也害怕这毒妇贾南风,性情凶悍,难以制服,又怕皇上耳朵软,听信谗言,所以就培植党系亲军,例如派杨济训练秦士四百于人,个个能战善射,把禁军内安插于皇帝宸殿之内。且还有武桉为典军骁骑校尉,在自己麾下护院守廷。
还有密遣亲戚段广、张劭在晋惠帝身边做近侍,并且凡有诏令,必须经过太后杨芷审查,然后才可以发出,这疏而不漏,使朝廷完全掌控在杨骏一人的手中。
自大司马汝南王司马亮回于许昌后,则如龙蛇蛰伏,以求信也!
并且个宗室藩屏一知汝南王,被杨骏逼出宫室,心中皆怨恨四起,再加上杨骏独断专行,执天子以令诸侯,并且慴栗于朝堂之上,使群臣无不觳觫而惶惶不可终日。
杨骏也感外面谣言四起,对自己的行使存在着恚忿情绪,所以也独自静下心来会思己过。
“上次皇帝新登,赏过一次封赏,必定有失偏颇,蹀躞不平,有些缺漏遗憾,所以何不再来一次封赏,以公平于朝廷之臣。”
府邸里的杨骏决定再来一次封赏,以造自己的如虹声威,弥补自己尚缺的美德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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