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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像千军万马,chao水一般,席卷过去,遮住了万里长空,天地一片肃杀,黑沉沉的,不时几道雷电撕裂乌云,刺眼的紫光,照亮了大地。海风忽急,人们不由屏住呼吸,回头望向迷天海所在的西北方,只见大海之上,龙卷风搅动云气,贯通海天之间,向皇城逼来。
所过之处,房屋轰然倒塌,树木拔地上天,来不及躲闪的人们,被旋涡吞没,风暴生生犁出了一条鸿沟。
在人们的惨叫声中,风暴绞碎城墙,逼近登天阁。
终于,撞在了一起。
“轰”
耳膜似被穿透,耳内留下阵阵轰鸣声,大脑停止思考,只觉世界颠倒,乾坤倒转。
登天阁倒了!
花费了十二载,耗尽国力,死了无数民夫修建的登天阁,正向西北方缓缓砸去。
风声忽止,天地一片宁静,唯有登天阁在徐徐倒去。
“砰!”
天在摇晃,地在颤抖。
登天阁压倒了无数房屋,摧毁了上百万民夫苦心建起的大堤,压死了无数民众,血水染红了皇城。
打开了海国的灭亡之门!
在天地大灾面前,即便是海国高高在上的势修们,也都无能为力,只能自保逃命。
人在悲啼,天在落泪。
钟岳站在人群中,任雨水浇湿衣裳,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他没有哭,他的泪早在十二年前就流干了。
那一年,那一天,他失去了家,失去了父母,失去了身上最宝贵的东西,除了一条命,他别无所有。
就算有风暴,有海啸,有无数灾难,哪又如何,它还能夺取他什么,唯命而已。
苍穹雷电一波接一波,像积蓄了无数岁月的怒火,不要命的宣泄出来,天地变成了一片紫se。大海发怒,海水节节攀升,下起于海,上接于天,滚动着,汹涌而来,淹没了城市,淹没了一切。
人在天地之威下,甚至比不上海中泛起的一朵浪花。
几十座城池几乎被席卷一空。
等海啸过去,已经是一天后了,北风呼呼的吹,寒流随风而来,白气罩空,水面结冰,昏迷中的人,变成了冰块,永远的离开了世界;而活着的人,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
钟岳就是活着的人,他趴在一截圆木上,漂在浑浊的水面上,身体蜷成一团,意识在清醒与昏迷之间不停徘徊,坚持,坚持,再坚持……尽管只剩下了一条命,但上天也休想轻易拿去。生命的本质是战斗出来的,与天斗,与地斗,与死神斗,其乐无穷。
身上慢慢结成了寒霜,寒霜变成了薄薄的冰层。
钟岳还是昏了过去,一步步踏向鬼门关,意识却诡异的回到了十几个时辰前。
那时,穹苍电闪雷鸣,大地海水怒吼。
平常见到的雷电、海水,蕴含的“势”杂乱无序,非常分散。而此刻,钟岳感觉到的“势”,却有秩序的链密集的排列在一起,放大了许多倍,清晰的展现在他的感官中。
一个个紫se和蓝se的小不点,迅速融入到钟岳的心神中,越聚越多,最终凝成一支箭矢,以天为弓,以地为弦,钟岳瞄准自己,悍然she出,箭矢正中胸口中心,刺破了一个屏障,打开了一扇大门,意识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虚迷幻洞天。
这是势修打开修炼大门,步入第一境“常势”的标志。
门是打开了,能不能站到门内,还要看钟岳能不能闯过这第一劫。
虚迷幻洞天具有迷幻、诱惑之能。
要迷众生,必先迷己!
< ren形,眼前是一条乡间小道,通向一个小小的村落,钟岳抬步走了过去。走出这一步之后,他便分不清虚幻与真实了。
……
天气yin沉,冷风凌厉。
钟岳身上的寒冰已停止增厚,一条小船从钟岳身旁经过,船上的人发现钟岳还活着,就将他救到了船上,钟岳沉浸在幻境的劫难之中,并不知晓外界发生的一切,救钟岳的人中,有一个瘦脸中年人。
这人见了钟岳,惊道:“这不是钟岳吗。”
“你认识他?”旁边一个宫装妇人问道,能够在这样的大灾难之后,碰到自己相熟的人,实在不容易。
“是啊……”瘦脸中年人轻轻一叹,“这孩子是个孤儿。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只有三岁。记得当时,村里的黎老将这孩子带回村的时候,他背上血肉模糊,整条脊椎骨都裂了缝,村里的药老费了十几天时间,才将他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这孩子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苏醒过来,身体虚弱的要命,每天都要喝一大碗苦药,这一喝就喝到了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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