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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二节课刚下课,明晓溪就看见东浩雪满脸紧张地冲进了她的教室。
“明姐姐,明姐姐,”东浩雪捉住她连声问,“你和牧哥哥没怎么样吧?”
“你说呢?”明晓溪无精打采地说。
东浩雪仔细盯着她看了几眼,发现她的情绪很“低落”,一副标准“失恋相”,不由得小嘴一扁,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明姐姐,都是我害了你……现在该怎么办呢?”
明晓溪没好气地瞥她一眼,“你说呢?”
“这……这……”东浩雪挠挠头,“我……我陪你逛街,你看中什么我买给你什么,直到你满意为止!怎么样?”
明晓溪挑高眉毛,“你侮辱我?”
“我……”东浩雪一下子泄气了,“对呀,你损失了一个男朋友,再多的东西也换不回来呀……”
“你说怎么办?”
东浩雪伤脑筋地想了想,忽然,她张大嘴巴,“明姐姐,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我让你损失了一个男朋友,就要负责为你再找一个男朋友吧?”
明晓溪哭笑不得,“你说呢?”
东浩雪含住手指头,喃喃道:“你的要求也很合理。不然……你觉得我那个笨蛋哥哥怎么样?唉,其实我有时候偷偷想,他是不是暗恋你呀,看你的眼神古古怪怪的。”她越说越兴奋,“对呀,晓溪,你嫁给我哥也挺好,这样他就不敢欺负我了,而且我们可以……”
明晓溪的表情已经非常危险了,“你、说、呢?!”
东浩雪看看她,小心翼翼地赔笑道:“不行是吧……唉,东浩男那个笨蛋是不可能被你看上的……怎么办呢……啊!天哪!”她忽然惊叫,“你……你不会想的是——”
明晓溪眼明手快捂住她的嘴,好险,东浩雪的话音如果一落地,明天的光榆校报的头号女主角就又会是她了。
东浩雪欲哭无泪,“天哪,‘意外之吻’的魔力竟然真有那么大?你真的喜欢上澈哥哥了?”
明晓溪坏坏地一笑,“你说呢?”
东浩雪的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这次她好像是真心在哭,“呜呜……明姐姐你不要嘛……我往后再也不敢啦……你放过我好不好……”
明晓溪觉得她受到的惩罚已经可以了,拿出手绢给她,“别哭了,我跟你闹着玩的。”
东浩雪马上收干眼泪,惊喜地盯着她,“你是跟我闹着玩的?”
她含笑点点头。
“啊!你骗人家!我再也不相信你啦!”东浩雪不依地抗议。
明晓溪眨眨眼睛,“我哪里骗你啦,从头到尾都一直是你一个人在说。”
“狡诈!”
“小丫头,我是给你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玩!”
东浩雪吐吐舌头,“不敢了啦。”
“还有,今天晚上你负责请澈学长到你家,我们一起让这件风波完美结束,好不好?”
“好!交给我吧!”东浩雪拍拍胸脯。
*** ***
这几天,明晓溪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在东浩雪的安排下,她和牧流冰、风涧澈在那一天的晚上都来到了东宅。当着东妈妈的面,牧流冰向风涧澈表达了歉意。那个晚上大家都很开心,虽然,牧流冰和风涧澈之间还稍嫌有些不自然,但明晓溪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不该有的回忆的。
今天下午,阳光很好,道路上残余的积雪也马上就要化净了。
明晓溪高兴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啊,今天公司的事情也不多,她可以早点下班,能做些好菜来报答最近特别温柔的牧流冰了。
忽然,明晓溪好像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从小习武的她一直对危险特别敏感……
“啊!”
“杀人啦!!”
“快跑啊!!!”
迎面神情惶恐地跑过来一大群行人,看他们的神态好像前面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
明晓溪踮起脚尖,定睛一看——
不由吸口凉气。
虽然她也见过流氓打群架,但这么大规模的黑道火并,她却第一次见到。
街头有两帮人一共三十多个大汉,光天化日之下手拿铁棍长刀在浴血拼杀!他们个个心狠手辣,棍棒刀锋所到处,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明晓溪还发现,这所有人的中心都放在一个狼狈的中年男子身上。一派大汉似乎想突破另一派大汉的保护,将中年男人干掉。
不过,他们这两帮好像实力有些悬殊。追杀中年男人的一伙儿有二十几个人,保护中年男人的一伙儿只有七八个人,由于人数处于劣势,所以他们明显落于下风。看来中年男人的性命堪忧啊!
观察完毕后,明晓溪转身想走。她对这种血淋淋的黑吃黑不感兴趣,他们打得越厉害越好,最好再挂掉几个,作为反面教材来警戒少年人不要去混黑道。
在她转身之际,听到一声清厉的大喝:“保护大人离开!这里有我!”
这么熟悉……
是谁?!
明晓溪惊讶地再次往厮杀的场地望去——
冲进两伙大汉中间的是握着一条长鞭的瞳!
她是瞳,那、那个被追杀的中年男子……
在瞳凶狠的长鞭抽打下,几个大汉围住中年男子,杀出一条血路,将他塞进了一辆停在稍远处的汽车,飞快地扬长而去!想要追上去的人被她长鞭一阻,眼睁睁失去了机会。
另一帮大汉见到目标逃走,功败垂成,将满腔愤恨都发泄在突然冒出的瞳身上。
“瞳,又是你坏我们的好事!”一个脸上有蝴蝶刺青的壮汉怒喝。
“要想动牧大人,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瞳眼神凌厉。
“好!今天能杀了你,我们回去也可以向大人做个交代了!上!”
二十几个大汉围攻上来,铁棒长刀齐齐向她身上招呼!
饶是瞳再厉害,也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她的长鞭虽然打得八九个人爬不起来,但剩下的那些刀棍都硬生生打在了她的身上!
鲜血,从她的口中狂喷出来!
“警察来啦!警察来啦!”
一个声音拼命尖叫!
“快跑啊!警察来啦!!”
声音嘶叫得都快裂开了!
明晓溪使足了她吃奶的劲儿,用最大的声音喊叫:“警察来啦!!你们快跑啊!警察来抓你们啦!!”
她喊了好长时间了啊,嗓子都疼死了!
终于她坚持不住了,捂住胸口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是你在喊?”脸上有蝴蝶刺青的大汉冷冷地问。
奇怪,他们怎么这样镇定,听到警察要来连一点点惊慌表示也没有。不过,虽然他们没被她吓走,但总算暂时转移了目标,眼睛全都齐刷刷地怒瞪着自己。
“你在乱喊什么?”刺青大汉眼神冰冷。
“嘿嘿,警察来了。”明晓溪拼命想挤出微笑,不知道她“纯真”的笑容能否感化他们的灵魂。
“警察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
“嘿嘿,警察马上就到。我是好心提醒你们。”明晓溪笑得都有些僵硬了。
“你跟她是一伙儿的?”
“嘿嘿……”
“如果你想救她,就滚过来受死!如果你只是想捣乱,就滚过来让我把你的嘴打烂掉!”刺青大汉举起了拳头威胁她。
明晓溪沮丧地走过去,她屡试不爽的退敌绝招怎么不管用了呢?没办法,看来她这身筋骨今天只好活动活动了。
“走开!我不认识你!”
嘴角淌血的瞳瞪着走到她身边的明晓溪。
明晓溪叹一口气,“算了啦,现在说这些有谁相信?你们信吗?”她问大汉们。
“不信。”大汉们摇摇头。
“你看,”明晓溪扶着受伤的瞳,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咱们只好并肩作战了。”
“小蝴蝶,你真的不肯放她走?”明晓溪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刺青大汉气冲脑门,“你竟敢叫我小蝴蝶?!”
“咦,你脸上刺着蝴蝶,不就是想让别人叫你小蝴蝶吗?”明晓溪做天真状,慢悠悠地说。
“我刺蝴蝶是我愿意,你叫我小蝴蝶就是侮辱我!”
“咦,不对呀。你既然可以把蝴蝶刺在脸上,表示你喜欢蝴蝶。你既然喜欢蝴蝶,为什么不喜欢别人叫你小蝴蝶呢?”明晓溪做不解状。
“我喜欢蝴蝶是因为蝴蝶漂亮,但叫我小蝴蝶有伤我的男人形象!”
“这就不对了。蝴蝶为什么就会伤害到男人形象呢?”明晓溪做糊涂状。
“因为……”刺青大汉愤怒地正准备解释,身边一个较瘦弱的大汉扯扯他,“大哥,她在拖延时间,恐怕是想等警察过来。”
明晓溪惊喜道:“咦,你还蛮聪明的嘛!你叫什么?”
“我叫……”瘦弱的大汉正欲回答,忽然反应了过来,“你还想拖延时间,告诉你吧,警察不会过来的。”
“为什么?”明晓溪摆出她最灿烂的笑容,哀求他,“拜托你让我知道,为什么我等了这么久,警察都还不出现呢?难道他们今天集体放假?”
“哈哈哈!”刺青大汉大笑,“告诉你吧,这里的警察早就被我们收买了,不到晚上10点,他们是决不可能出现的!”
啊,这么黑暗?
明晓溪两眼一抹漆黑,看来一场恶战是怎么也避免不了了。
“来吧!”明晓溪双眼圆睁,双拳紧握,精神十足地大喊一声,“不怕死的就过来吧!”
众大汉操起家伙,成围攻之势,向明晓溪和瞳走去……
“警察来了。”
一个清如远山的声音响起。
明晓溪一看,是风涧澈!他一身雪白的衣服,含笑站在一旁,清晰地说。
“这一招不管用啦,我已经试过了。”明晓溪哭丧着脸对他说。
“可是警察真的来了。”风涧澈看着她笑。
真的!
只见从风涧澈身后呼啦啦窜上来一大堆警察!
警察们一个个荷枪实弹,动作敏捷地举起手枪瞄准围着她们的黑道大汉们,“把手举起来!不准动!”
*** ***
在风涧澈的公寓中,明晓溪不解地问他:“学长,我等呀等呀都等不来警察,为什么你一出现警察就来了?你怎么那么神奇?”
风涧澈轻笑,“没什么神奇的,我只不过打了个电话到警署,让他们出发罢了。”
“哇,警察居然会这么听话,一下子来这么多人?”
风涧澈但笑不语。
明晓溪突然明白了,“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你父亲的原因,所以……”
风涧澈苦笑一下,拍拍她的脑袋。
“黑呀,真黑呀,”明晓溪感叹,“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如果不是学长你碰见,我和瞳即使被乱刀砍死,警察也不会出来制止?!”
这时候,浴室的门打开了,瞳已经换下她身上染了血污的衣服,穿上了一件风涧澈的宽大的衬衣。
风涧澈关切地看着她,“瞳,让我看看你伤得怎么样。”
瞳沉默地看了他一眼,稍后才说:“不用。”
风涧澈眉头一皱,将她拉到了一张沙发上,“坐在这里,让我检查一下。如果伤势严重,我必须把你送到医院。”
瞳的胳膊和肩膀上大大小小的新伤有八九处,有的是棍子打的,有的是长刀砍的。被棍子打的伤口青紫淤肿,被长刀砍的伤口皮肉翻开。
风涧澈心痛地凝视着她冷漠的眼睛,“怎么这么多伤?!痛不痛?”
瞳无动于衷地说:“这些小伤,不算什么。”
“你是个女孩子,不应该整天面对这么多危险!我去跟牧伯伯说一声,你离开烈炎堂好了。”风涧澈坚定地说。
“我不是个女孩子,我是个保镖。”瞳的声音冷得像冰,“离开了烈炎堂,我连最后一点生存的价值也没有了。”
“瞳!”风涧澈震惊地望着她。
瞳将头转了过去,避开他的视线。
明晓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风涧澈给瞳上药。
她注意到风涧澈为瞳上药的动作那么轻柔仔细,好像她是一个易碎的宝物,小心翼翼地怕碰坏她,怕弄痛她。
她注意到瞳悄悄地凝视着风涧澈认真的一举一动,她的眼睛满含着一种复杂的感情,她的神态有种奇异的感动。
风涧澈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对瞳说:“好了,我能看见的伤口都已经上过药了。接下来,”他看向明晓溪,“晓溪,麻烦你带瞳到房间去,检查一下她身上的其他地方是否还有伤。”
瞳急忙拒绝:“不用了。”
明晓溪怎会允许她拒绝,她满脸堆笑地将瞳成功地推进了房间。
*** ***
天哪,怪不得瞳先前会吐血,原来在她的后背有一道长长的深深的铁棒留下的痕迹。对她下手的人,一定是用足了十二分的力气。
明晓溪轻轻碰一下那道伤痕,“这是谁打的?这么大的蛮力。”
瞳忽然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就是你叫他小蝴蝶的那一个,他是铁大旗手下第一打手。”
她笑起来好漂亮,就像阳光终于穿破了厚重的乌云。
明晓溪有些看傻了,半天才体味出瞳的话中有丝不对劲。
“小蝴蝶是铁大旗的打手?那今天围攻你们,是铁大旗的授意了?”明晓溪越想越心惊,“那我看到的,小蝴蝶他们追杀的中年男人,就是——”
“就是冰的父亲——牧英雄?!”明晓溪惊呼。
瞳闭上眼睛。
“为什么?牧英雄和铁大旗的关系不是很好吗?在牧流冰爷爷的宴会上,我还见过他们在一起呀?铁纱杏不是还准备嫁给冰吗?为什么这么快,铁大旗又要追杀牧英雄了呢?”
瞳不语。
明晓溪郑重地注视着她,“瞳,虽然我和你交往时间不长,但我一直很信任你,把你看作我的朋友。我想请求你告诉我,发生的这些事情与我和冰有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关系,你可以什么也不说,我并不是无聊地想了解黑道内幕;如果和我们有关系,请让我先有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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