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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试便是皇上亲自主持的殿试,从头二十甲当中选择出今年的武举状元、榜眼和探花。佟佳霖、张四九以及其他十八个武进士跪在金銮殿,等待皇上和满朝文武的检验。
张四九看到这宏大的阵仗,顿时手疲脚软,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他幻想着龙椅上坐着的肯定是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不苟言笑的威严皇帝老儿。不要说看看皇上的样子,他连头都不敢抬,眼也不敢歪,连身旁站了几个大臣也不知道。
佟佳霖的心情同样亢奋,这是他第一次迈入这金銮殿,平日在佟佳府,他每天早上送阿玛出门上朝,满眼敬佩羡慕地看着轿子远离的背影,盼望着有一天也能像父亲一样建功立业,堂堂正正走进这金銮殿,与父亲同朝为官。今天,便是他一举成名、光宗耀祖的好机会。
沈傲风:“启禀皇上,今届武举头二十甲均在此集齐,陛下可以亲自出题开始殿试了。”
皇上:“嗯,不少青年才俊。佟佳大人,听说你儿子也在其中?”
兵部侍郎国丈佟佳大人指了指佟佳霖:“启禀皇上,这便是犬子佟佳霖,谢皇上记挂。”
“嗯,确实是一表人才。”皇上点点头,站起身低着头来回走了一圈,“你们听好,今天殿选的试题如下,朕的这只靴子穿了很久,鞋面有些脏了,朕是该扔还是不该扔?”
听到这种无厘头的问题,群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武举这么重要的事情,这种问题岂不是太儿戏了?”
“哎,可怜了这些武进士,本就是习武之人,最头疼咬文嚼字文邹邹的东西,更别提遇到皇上这种别出心裁的考题。”
“什么考题啊,我看皇上就是看心情随便问的,瞅着哪个顺眼就录用哪个。”
武进士们更是一头雾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迷茫的眼神中找到了一丝认同感。
像佟佳霖一类的学院派,自然准备了殿试,策论答辩,纸上谈兵,吟诗作对都不在话下,但谁能想到皇上问了一个扔不扔靴子的小儿科问题。
皇上:“可有人作答?”
进士们鸦雀无声,谁都不愿意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佟佳霖默默思索,想着皇上的考题肯定不是字面儿上那么简单,内中肯定是另有深意。简简单单的一只靴子,说不定考察的可是经济、政治、军事、民心的国家大事。
他深思熟虑,思绪在脑海里交错碰撞,很快组织好了论点和语言,勇敢地开了口:“启禀皇上,草民以为这靴子应该洗之,不成则补之,再不成则弃之。”
皇上停止了脚步,抬起头看他道:“哦?说说看。”
佟佳霖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惬意地立在龙椅边的皇上,和他那张年轻又英俊陌生的脸。佟佳霖总听父亲说皇上年轻气盛,任性随意,今日亲眼见到,只觉得他着实年轻,也着实潇洒,而那黑瞳黑不见底,深不可测。
佟佳霖:“我国周边的附属国近几年蠢蠢欲动,边关屡次来犯,脏我国土。附属国的官吏与我朝臣收受贿赂,污我朝纲,胡人大量散播不利于我国统一的言论,误我国民。
若是范围窄,影响小,我们可以清理掉这些污点,循序渐进地教导附属国的百姓,拨乱反正。若是清理不掉,则应该完善律法军纪,将漏洞填满,加强吏法,威逼利诱,使奸佞小人无缝可钻,无处可逃。若是胡人还是不能臣服于我朝,则应该放弃,起兵攻之。”
听到佟佳霖的这番高谈阔论,不少老臣都心生佩服,毕竟这是武举的殿试,并非文试科举,一个青年行武之人能结合时事发表自己的看法,而且有理有据,不简单呐。
国丈佟佳大人也微微一笑,对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儿子甚是满意。
皇上带了些笑意,鼓起了掌:“说的好。你们其他人可有不同意见?”
其他的进士再也无人有佟佳霖这样的智慧,能从一只靴子悟到军国大事,齐齐磕头附和,“草民同意佟佳霖所言。”
只有张四九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呆跪在原地,直着身子特别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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