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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故看着他, 脑袋里想的是盛文昭的话。养妖而食, 是真是假?
山主见他心不在焉,流露出几分无奈几分好笑的表情, 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将他搂入怀中,嘴唇慢慢地挪到他的鬓发边,轻声叹息:“小草。”
温故感觉到他的嘴唇靠近自己,浑身汗毛一竖, 想也不想地将人推开, 自己倒退五六步。
再度被拒,山主脸色便不好看了, “以前像牛皮糖,日日夜夜地粘着,甩都甩不掉,现下清高给谁看?你喜欢我, 我如你意, 有何不好?你若是觉得以前我亏欠你,便大大方方地讨回来, 我又不是不依。在这里, 你看哪个不顺眼, 只管说来, 我给你出气。这样一声不吭地给谁置气?!”
温故被他一通话说得晕头转向, 含糊道:“我想不明白。”
山主盯了他一会儿, 叹气道:“哪里想不明白, 问我便是,问到你明明白白为止。”
“我与你……的过去。”温故故意别开头看别处,“都不明白。”
山主过来,伸手想牵他,又恐遭拒,不自然地将手负在身后:“我以前对你不好是以前,以后会好好待你。你像以前一样,一心一意地待我,别胡思乱想,我们在这里好好地过下去。”
温故想了想,始终不敢冒险挑明,暗道再过几日就是十五,到那日就可验证碎魂洞是不是出口。
山主见他不语,便牵着他下山。
山主本要他一道住进木屋里,被温故婉拒,便敞开大门,门里门外都看得一清二楚。
温故在门口打坐修炼魂修的功法。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了三日,盛文昭自那日后,再没有来找他。山主时不时地说几句甜言蜜语,却保持身体上的距离,应是被温故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伤了自尊。
温故乐得清闲。不过他不知哪日是十五,便时时关注山主的动向,他一走远,就跑去跟紧,生恐他不打招呼去了碎魂洞。
山主却以为他对自己的态度又亲近起来,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到第三日夜晚,山主郑重道:“我今晚有事,明日不回,你一个人呆在这里,莫要乱走,若是饿了,就去屋子里拿,若是冷了,也可去屋中等我。今年守护的使者是芍药,被我打发到碎魂洞去了,其他人没有我的允许不敢再接近这里,你只管放心呆着。”他想了想,又不放心道,“若是哪个阳奉阴违来打扰你,你先忍着,等我回来发落。”
温故拉着他的袖子。
山主惊喜道:“你这是作甚?”
温故想:今天一定是十五,去碎魂洞,决不能放过。
可惜当今天下肯为温故烽火戏诸侯的唯有仲世煌一人。山主惊喜归惊喜,临走了,还是硬生生地扯掉他的手。“你又粘着我,我很欢喜。只是今日不同平时,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不能明着跟,温故只好走暗路。他法术仍在,隐身极为方便,但怕山主修为高深,被察觉,只能远远地跟着。等他到碎魂洞门口,早已不见山主的身影。
这几日他虽然跟山主跟得紧,却从未进过洞,不知里头是何情况,此时,他不免有些想念盛文昭,摸出怀里的纸拿在手里犹豫着,最终还是决定先进去探探路。
碎魂洞里头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一丁点儿的声响都没有。
温故跌跌撞撞地走了会儿,就觉得困乏起来,眼皮子止不住地往下掉,须臾,竟连站都站不稳了,恨不得躺下来就呼呼大睡。
情况不对!
他好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千年修道者,很快知道洞内古怪,一边掐着自己的大腿,一边走回头路。进来明明是一会儿的工夫,出去却像千山万水没个尽头。他掐大腿没用,念清心咒也没用,挨不住将盛文昭给的纸给点燃了。
纸的火光在黑暗中一闪即逝,却让温故生出几分力气。回想这几年,各种关卡都闯过,没道理折在这样一个破山洞里。他扶着山壁颤巍巍地往回走,嘴里默默地念着:“仲世煌,碳烤大饼……仲世煌……仲世煌……”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这里,不知道隔了多少秋,只知道每次思念都像吃了黄连蜂蜜水,苦中有甜,甜中带苦。
他咬着牙齿专心走路,并未发现四周渐渐亮起,等察觉时,已经撞上了人。
温故踉跄着退后两步,人靠着山壁,堪堪站稳,看着面沉如水的山主,错愕道:“怎么是你?”
山主眸光慢慢地转到他脸上:“你当是谁?”
温故垂眸,自己的隐身术竟不知不觉地解开了,他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对方的缘故,含糊道:“没是谁。”
山主无言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总是深沉又阴郁,仿佛要将人从心房剖开,十分不舒服。
温故正想避开他继续走,就听他淡然地问道:“仲世煌是谁?”
温故心里咯噔一下,抬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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