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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场里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很快盖过了方才的死寂,仿佛之前的插曲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其实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甚至有人开始猜想,来围场那日帝后的马车被人动了手脚一事, 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想要弑君, 还是说这也是皇帝安排的戏码,也会在某一日被突然翻出来,用来针对某一个家族。
“乔歌,你好好呆着,我去你舅舅那儿说会话。”乔氏还是心神不宁,举着酒杯站起来。
姻乔歌乖巧点头,乔氏便又往乔家那边走去。
姻乔歌端起面前的酒杯小抿一口, 酒含在口里久久不下咽,苦味萦绕在舌尖上。
姻乔歌能够确定了,这就是她在第一世成亲时喝的酒, 能够在宫宴上被放上案桌,想必这酒的出处也能够问出来了。
“听说你昨日救了太子,一边与温昭亲亲我我, 一边与太子纠缠不清,你这算盘打得倒是好。”姻云慢条斯理吃着盘里的事物,一边幽幽道。
姻乔歌转头看向姻云的侧脸, 姻云吃了一小口, 端起酒杯喝一口酒, 然后用帕子沾沾嘴角, 眉眼清冷。
姻乔歌突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道:“当皇后的滋味如何?”
“什么?”姻云蹙眉,不明所以的看过来。
“……无事。”姻乔歌摇头,撇开眼。
姻乔歌本来猜想姻云也许与她和温昭一样,也是重生的,但是她方才一直注意着姻云的表情,在她问出那个问题后,姻云面色很茫然。若是装出来的,怎么也会有一瞬间的转变让她捕捉到。
“你病了一场后,性情倒是变了不少。”姻云道。
“也许是经历过生死,才能看透人心。”姻乔歌用帕子沾沾嘴角,扔在了案桌上。
“看透人心?”姻云撑着脑袋侧过头来,“你若是照镜子,就会发现你现在的神情有多么恍惚,这两月你听到某些话和见到某些事时,就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还听说你第一日去南书房,居然在见到温昭时跪下了。你在害怕什么?”
姻乔歌轻笑一声,看向姻云的眼,“看不出来,姐姐对我如此关心,这么细微的地方都能观察得到。”
姻云很聪明,以同样的方式来试探姻乔歌,若姻乔歌顺着她的问题回答了,那才真的是心中有鬼。
姻云也不再装了,冷哼一声,“你与其想法设法和霍盈那个蠢货斗,还不如好好看着你这位未来的哥哥,他可不是个良善之辈。”
“姐姐,”姻乔歌打断道,“是我们的哥哥。”
姻乔歌将自己的酒杯拿起来,问道:“这酒不错,姐姐知道这是什么酒么?”
“宫里的酒品种多达几十,我怎么记得清楚。”
姻云撇开眼,忽然见到陆无眠从姻家席位前走过,不由得心头一跳,呆呆的望了过去。
陆无眠今日并不是穿的黑色配红的服饰,而是墨色的,剑眉星目,负手穿过人群,在火光的照耀下眉眼更加深邃。
姻乔歌笑叹:“猜错了,陆叔叔并没有穿黑色配深红的衣服呢。”
姻云冷眼看过来,恶毒的眼神毫不掩饰。
高阶上突然传来铃铛声,全场又安静下来。
“今日是庆明的生辰,而且驿狮的大皇子也为此远道而来为庆明贺寿。”皇帝端着酒杯,红光满面,看起来兴致不错。
“能为庆明公主祝寿,是我的荣幸。”驿狮大皇子站起来,声音很低沉磁性,眼神温柔看向萧凝。
姻乔歌看向萧凝,见萧凝坐在皇后身边,面色如常,明显并不在意这位大皇子充满爱慕的眼神。
皇帝朗声大笑,似乎是看出了驿狮大皇子的心意,举着杯子遥遥一敬,驿狮大皇子便仰头喝了杯中的酒。
“裕华实在不错,年少有为,你父皇想必很欣慰。”皇帝道。
驿狮大皇子封号裕华,倒也与他的气质十分吻合。
裕华皇子道:“驿狮本就是大吴的附属国,此次来,父皇特定命我用了二十辆车马,将驿狮最珍贵的礼物送给大吴皇上,也祝贺庆明公主的生辰之喜。”
裕华皇子拍手,驿狮的侍从鱼贯而入,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上全是金光闪耀的奇珍异宝。后面还有人拉着汗血宝马,骏马高大,头细颈高,体型纤细,马蹄跺在地上沉稳有力。
萧彻一见到这马就双眼放光,恨不得立马下去骑上去试试。
“这是产于阿赖山的汗血宝马,并未处理过,可以用来繁衍后代。”裕华见萧彻很有兴趣,便出声解释道。
所谓没被处理则是没被阉割,许多用作战场的马都会被阉割,以免在作战时马突然发情。
皇帝早就见到过这些东西,并未露出过多的欣喜。
裕华又从侍从的托盘里拿出一纸文书,交到了张权的手中。
皇帝将文书打开来,眼光微微沉了。
“这是驿狮刚刚打下的七州营城,驿狮本是大吴的附属国,理应将战利品交给大吴,此行之前父皇说过,愿意将七州的一半疆土赠与大吴。”
裕华的话音一落,四周便响起了轻微的唏嘘声。
以土地作为礼物,驿狮确实大手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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