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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丰把头枕着手背,醉眼朦胧地望着眼前杯子里金黄的威士忌,突然抬起眼睛来问我:“我……我有个问题……假如那个什么吴……吴丽已经有了老公……不是你……你怎么办?你还会喜欢她吗?”
“她没有老公。”
“废话,我是说假如……假如,就那么个女人,你就爱她,怎么办?”
“你有那么爱她吗?”
陆丰瞪我一眼,“别看不起人。”
我呆呆地看着他被酒染上红晕、显得分外俏丽而带着几分凄凉神se的脸,在心里掂量着那个问题,突然意识到,如果把余素芬换成吴丽,如果把陆丰换成周文,我十有仈jiu也会身不由己去打这场在旁人看来不值的战役。那么,还有什么说的?
道理,永远是讲给人家听的。
陆丰得意洋洋,“说不出来了吧?说不出来就不说,陪我喝酒!”他又拿过一个杯子倒半杯酒,递给我,“喝!”一仰头先把自己杯里的喝干,“昨天,我又梦见她老公死了,这回生的是脑瘤。是不是很yin损?”
“yin损什么?”我的心突然被一种莫名其妙的侠义感充满,开始和陆丰一起咒那个男人,然后豪情万丈地拿起酒杯往嘴里一倒。我以前没有喝过真正的烈酒,只觉得一股液体火辣辣烧进喉咙,酒jing“噌”地腾上脑门,呛得一个劲咳嗽。
陆丰哈哈笑着来拍我的背,“哎呀,你……你他妈的真不像个男人。”
半小时后,陆丰趴在桌上说胡话,还唱起歌来,我在旁边手足无措。我想拉他起来,却拉不动,他力气比我大,喝醉了酒更加不听话。隔了几张桌子有几个男人开始对着我们看,我害怕起来,拿出陆丰的手机给吴丽打电话叫她来。
十分钟后,吴丽来了,我们费了一番劲才把陆丰挪到车上去。陆丰可能把吴丽当成了那个双重陈世美,拳打脚踢。吴丽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揪住他不让乱动,我在旁边忙着把陆丰的鞋脱下来,免得那鞋跟踩到她脚上。
不知是不是由于那番挣扎,陆丰刚在车后座上坐稳,就“哇”的一声,一箭双雕地把吴丽和她身边的男人吐了个稀里哗啦。
吐完以后,天下太平,陆丰乖乖伏在我肩膀上。我捏着鼻子,尽量不去看胸前衣服上那一大片散着酒气的污秽,一边轻轻地拍他的背,生来第一次感到自己有点“伟岸”。
我们把陆丰“搬”回我家,让他躺下,我又去拿个脸盆放在床头防止他可能再吐。他嘟囔两句,沉沉睡过去。
我把弄脏的衣服脱下来泡在盆里,换上t恤和裤,从冰箱里给吴丽拿了一罐可乐,“今天谢谢你了。”
“他怎么了?”吴丽坐在客厅沙发上,拉开可乐喝了两口,问我。
“女朋友。”
“吵架了?”
“也不是,他女朋友有老婆公,今天本来要请我们吃饭的,结果又没来,真不是东西。”
吴丽笑了,“难怪他刚才把我当仇人一样。”
“他现在恨一切雌xing动物。”我歪着头靠在她身上,她闻到我身上的酒味,皱起眉头,“你也喝酒了?”
“就半杯威士忌,陪他喝的,辣死了,一点也不好喝。”
“以后晚上不要到那种地方去,在那里很危险。”她再重重地加上一句,“还有,不许喝酒。”
我点点头,“知道了。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脏了。”我感到过意不去,因为女生大多把衣服当宝贝。
“反正也是旧的。”
我叫吴丽留下来陪我。我们打开cd机听贺一航的歌,是那首杀伤力很强的《一个人的寂寞两个人的错》。贺一航一遍遍地唱:
说好了一起走
风雨相伴不回头
爱你我愿意去等候
哪怕再过几年秋
我笑起来,“贺一航唱来唱去都是女人辜负了他,可怜巴巴,其实生活中都是男人辜负女人。不过,也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他才那么红,女人总被辜负,一看见男人倒霉就觉得很爽。”
我对吴丽说:“跟你要一样东西。”
“什么?”
“你电子邮箱的密码,”我盯着他她的眼睛,“我只是偶尔打开看看,不会删你的东西,当然也不会去回人家写给你的信。我只是要……看看。”
吴丽微笑着望了我几秒钟,一声不响地从茶几上拿起一支圆珠笔,把我的左手摊开,在掌心上写下“z198818”。
“是你的姓名起首字母加生ri,”她对我微微一笑,“你挑了个吉利的ri子出生。”
“我妈说我的预产期是10月15号,后来不知怎么搞的,推迟了整整三天。等生下来,头发和手指甲都老长了呢。”我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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