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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二人辞别张磨盘后,疾行数里,眼看华阳城已经越离越远,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柳依然停下脚步说道:“杨大哥,你等我一下。”
杨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得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她。只见柳依然跪在地上,往着华阳城方向重重磕了几个头,嘴里喃喃说道:“爹爹,女儿无用,不能为你收尸带孝。爹爹若是在天有灵,定会保佑女儿和杨大哥平安抵达京城。”说完便是泪洒衣襟,泣不成声。
杨云看着他,眼眶一阵发热,强忍着说:“依然快起来吧,赶路要紧,我们要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柳依然起身,擦干眼泪,“杨大哥,今天实在太感谢你了。为了救我,害你损失了打火机这种无上至宝。”
杨云淡淡的说:“依然,你不要老是这么客气,是我不愿和这伙流贼同流合污,希望早日脱身,只是顺便捎带上了你。”
待柳依然祭拜完毕,二人一路向北,朝着京城方向走去。由于连年大旱,一路经过几个村庄都是十室九空,饿殍满地,让人惨不忍睹。路边的野狗叼着残肢段骸,游荡在空无一人的村庄,眼里冒着幽幽绿光,让人不寒而栗。二人不敢久留,赶紧加快脚步。
又走了一程,杨云感觉又累又渴,看看柳依然也是汗流浃背,却是一声不吭,心里不由又多了几分敬佩。
到了后半晌,日头越发逞威了,因大旱而龟裂的地面热气蒸腾,两人都有些撑不住。找了块树荫,掏出张磨盘预备的干粮水囊,打尖歇脚。杨云突逢穿越,柳依然惨遭巨变,二人都是各有心事,心情都有些沉重,均是默默无话。
忽的,远处一阵烟尘腾起,二人起身一看,一队骑兵正从北面疾奔而来,转眼已到二人面前。
虽是盛夏时节,这队士兵却是身着铁盔重甲,胯下是一色枣红战马,好不威武。一看就是朝廷正规军,而非流贼乱寇。
转眼已到眼前,领头一人勒住战马,厉声何道:“前方何人,此地流贼过境,你二人在此做甚?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尔等必是流贼探子,给我拿下!”
杨云哪见过这种场面,不由得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发愣。柳依然出生官宦人家,这种场面向来不惧,朗声说道:“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几位军爷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拿人,目中可有军纪王法?敢问诸位效命于哪位将军麾下?”
领头那人一愣,说道:“我乃平贼大将军左良玉账下百长施定国,今日华阳被围,左大将军率八万大军奔袭而来,以解华阳之围。我乃大军探路前锋,奉左将军之名前来探路肃清,你二人是何人?有无关防路引?”
听到这里,柳依然又是泪如雨下,拜倒在地,说道:“施军爷,请速报左将军,华阳城已破,我们二人正是从华阳逃出来的。请左将军尽快赶到,解救华阳一城百姓。”
施定国见她情真意切,心中肃然起敬,翻身下马,托起柳依然,说道:“公子请起,事不宜迟,请二位速与我回营,面见左将军,报知华阳匪情。”
施定国让两名士兵将马让给杨柳二人,吩咐他们步行回营,一行人策马奔向左良玉大营。
杨云心里暗暗惭愧,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还不胜柳依然一介女流,遇到这种情况居然张口结舌,不知道会不会被她小看。正胡思乱想之际,前面的战马突然加速,身下的马也跟着挥蹄疾纵,身子打了个趔趄,赶紧拽紧缰绳,稳住心神,随着队伍的的狂奔而去。
来到大营,只见左将军年不过三十,身长八尺、红面美髯,一身戎装,好一个赳赳武将。二人详禀华阳惨剧,杨云又呈上柳沧海绝笔书,左良玉刹时瞋目裂眦,挥剑裂桌,怒吼道:“混天王这恶贼!”
杨云吓了一哆嗦,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左将军意识到自己失态,收剑回鞘,痛心地说:“没想到我率军星夜驰援,还是晚了一步啊!二位请放心,我左良玉今日定要痛剿流贼,以慰柳太尊在天之灵。”说罢泪洒战甲。
得知柳依然为柳太尊遗孤,左将军更是礼遇有加,遂资助纹银百两,骡车一辆,并遣六名士兵护送二人上京。
杨云二人别过了左将军,一路上少不了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好在一切住店打尖事宜都有士兵料理,也不觉辛苦。杨云已经接受了穿越的事实,虚心向柳依然讨教明朝的衣食住行和礼仪风俗,一路上二人谈谈笑笑,倒也不太寂寞。
柳依然出生官宦人家,其父柳沧海乃是万历年间的进士,因为生性耿直,不善逢迎,几十年过去,仍然是一名七品县官。人到暮年,早年雄心壮志早已烟消云散,看透了官场人生,每日公务之余,只是教教女儿读书写字,聊以自娱。柳依然天资聪颖,各类诗词歌赋,经史子集,无不融会贯通,可以说是家学渊源,女中丈夫。
和柳依然一路相处下来,杨云对她的才情、见识和谈吐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由心生爱慕。几次想真情表白,又怕唐突了佳人,只得作罢。
更主要的是杨云内心深处的那份自卑,想到自己出生卑微,再看看眼前这女神一般的依然,心中的胆怯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