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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两条恶狗拖着走的于天任在被拖出老地道外后猛然惊醒,他奋力挣脱开,想跑,脸上却重重挨了一拳。
他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两条恶狗朝他身上好一顿狠踹,这才将他重新架起来,一直架到一处令他感到陌生的地方。
他让人捆在一根柱子上,由于绳子勒的太紧,他感觉骨头都要碎了,呼吸也变得异常艰难。
有个大块头冷笑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求饶。
那个大块头正是芶雄,手里拿着一把纸扇,穿着短袖汗衫,敞着怀,露出护心毛以及腰间巴掌宽的牛皮泡钉板带。在其腰间两侧,别着两把刀子,想来是专门用来剥人皮的。
芶雄大喇喇地坐在于天任的对面,翘起二郎腿,摇着扇子,啃着西瓜,对着于天任淫笑。
猛然间,他将手中的瓜皮用力砸在了于天任的脸上。
于天任“啊呀”一声惨叫,随即哭出声来。
“嘿!”芶雄反倒乐了,“都瞧瞧,都瞧瞧嘿,挺大一个老爷儿们还哭上了。嘿呦喂,你他妈是个老爷儿们吗?贾老五让我那么收拾,骨头都让我给砸碎了,愣是连一滴眼泪也没掉,你可好,我还没把你怎么着,你倒先哭天抹泪起来了,你呀你呀,不应该托生老爷儿们,正该托生成老娘儿们。”说罢,拍着大肚腩,哈哈大笑。
贾老五是被芶雄折磨死的,五官被割碎,骨头被砸断,到死都没说出二狠子的下落。他尽管是个跛子,却又是一条硬汉子,这笔账二狠子回来之后,一定会帮他讨还回来。
“三爷,三爷,我哪里错了,您干嘛抓我呀……”于天任哭哭啼啼的求饶着。
“干嘛抓你,你还问我,我呸!”芶雄啐了一口红呼呼带瓜瓤的唾沫在于天任的脸上。“你想让我不收拾你也行,你老老实实说出二狠子的下落,我高高手饶你这一回。可你要不说么,贾老五的下场可就是你的下场了。”
“三爷,我不知道哇,他二狠子是死是活,我哪知道呀。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您高高手,发发慈悲,您饶了我吧……”于天任哭得更伤心了。
“小于,你在老地道外这些年,我可没欺负过你,你自己心里应该有个数。我呢,就想知道我大舅哥目前身在何处,亲戚一场,我得管他。你呢,跟他是发小兄弟,有事一准儿护着他,这一点我佩服你。可我又是那种知道了一,就必须要知道二的人。你要笑话我是个二货,尽可以笑话,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我大舅哥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一天见不着他我这心里面就一天放不下,说实话,我倒是怪想他的。说说吧,他到底在哪儿呢?”
芶雄心虚,他怕二狠子回来宰他,所以他必须在二狠子来找他之前,先把二狠子找到,唯有将二狠子碎尸万段,他才能睡个囫囵觉。
于天任哭成泪人一般,却仍坚称不知道二狠子是死是活。
“小于呀,做人不能这样,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话你应该懂。昨个儿,你跟我家四凤说了些什么,这才刚过了一个晚上你难道就不记得了吗?”
于天任陡然打个激灵,他万难相信,自己昨天的话居然传到了芶雄的耳朵里。难道,是四凤亲口跟他说的?这怎么可能呢?不!一定不会是四凤,四凤绝对不会出卖我……
“你一定很纳闷,为嘛你跟四凤说的话怎么那么巧就传到我的耳朵里了呢?实话告诉你吧,是我小姨子跟我说的。”
“三凤!”于天任惊叫道。
“唷,这不挺聪明的么。你呀你呀,有些事情藏在心里面就不应该往外掏,一旦掏出来可就没法收回去了。我小老婆嘴巴不够严实,你前脚跟她说了,她后脚就跟我老丈母说了,赶巧我小姨子在桌子下面听了个一清二楚,又赶巧我去看老丈母娘,也不知道怎么为嘛那么寸,三凤偏偏当着我的面把你说得那些话说了好几遍。我呢,看你是个老实孩子,也没惦着找你的麻烦,我先让人把贾老五请了过来,想听听他怎么说。可没想到臭瘸子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那我只好遂他心愿,成全他做了水鬼。要说起来,臭瘸子倒也真有一把硬骨头,我拿榔头一寸寸砸他的骨头,他愣是拿大眼珠子瞪着我,死活不肯吐口。我一想,得嘞,既然不吐口,那就让他多享受享受。”陡然拔出刀子来,在于天任的眼前晃了晃。“我拿这把刀,把他眼耳鼻舌全割了。要不——你也试试。”
说着,将刀尖抵在了于天任的脸颊上。
于天任固然吓得要死,却还是没有交代二狠子的下落。凭这一点,足见他够义气。
“你不说,我也不强求。我听说你这双手不一般,能在沸油当中夹出炸糕来。我呢一直想亲眼见见,却一直没得空儿,这样吧,我这就叫人熬一锅油,待会儿你把两只手伸进油锅里,我倒要看看你是真不怕热还是假不怕热。”
“三爷,我们哥儿几个就知道您想看,油我们早就煮沸了。”
“好!端上来,让小于练练。”
几个崽子把一锅沸油抬过来,有两个过去把于天任从柱子上解下来,拽到油锅旁,这就要强行把于天任的两只手往沸油当中按。
于天任指着两只手混饭辙,而芶雄却偏偏要废了他的两只手。于天任拼命想要挣脱,但他的力气不足以抗衡那两条恶汉,他的两只手眼见着就要碰到沸油,突然间有人喊了一声:“嘛好事这么热闹呀。”
于天任陡然一惊,这个声音他实在太熟悉了。是老九!
没错,正是老九。老九不请自来,春风满面,走路好赛一阵风。
芶雄不认识老九,上下打量着,问老九:“你谁呀?干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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