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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夕月城一雅致小阁楼内,不住有女子细细弱弱的述说声传来,一室寂静却再无旁的回音,好似那女子不过喃喃般的自言自语,只是语气中急切而严肃。
然女子面前确然有着两人,一人负手而立,一人倚栏而坐,只是神情皆是若水平静,好似丝毫没有感知到述说着的女子焦急的情绪。
那倚栏而坐的,便是汐然。
仿佛保持着这样的姿态有一段的时间,淡然的目光中有微微的疲倦,终于开口截了女子的话,不紧不慢道,“你特地逃逸出来告知我这个消息,无论怎样我都是该护一护你的,只是你在这更是危险。”转头对着在身边站着的人,“桑止你将她送往第四执事领地去,好生照料。”
女子即刻闭了嘴,嘴唇颤了颤,毫无预兆的屈膝跪下去,双手伏地,额头紧紧贴在交合的手臂上,诚恳道,“我愿以生命起誓,方才所言若有一丝一毫的虚假,便让我永世不得再受主神的光辉,沦落地狱之门,永不见天日!”
汐然垂眸望着伏在她脚边的女子,缓声道,“我是信你的。”站起身来,望一眼阁楼外嫩绿草叶上蓄着的阳光,无端刺目,“关于你所说的,我自己的命,当然会好好珍惜着,你莫要担心,好好休养罢。”
转身离开时,桑止目光追随,眸光闪烁却始终没有道出一句宽慰与劝阻。
适时恰得小叶容那方传来消息,说神惟到了,玖言差不多可得脱身。
汐然没回应什么,去了趟书房,在书架上一阵的翻腾才寻着一本同她寓意特殊手札相似的册子。
走到窗台边,一页页翻开看了,大执事的笔迹呈于纸上,排开过往的内容,微微发旧的纸张上不过添了三页的新墨。
一字一句,皆透着一份严谨。
她同大执事交流不多,大多也是不善言辞的缘故。十岁那年的汐族叛乱,汐族血亲陨的得七七八八,她重伤卧床,也坚持夜夜宿在汐铭汐凛的寝房,只怕一闭眼,连他们也会不见。
那是她最畏惧众执事的一段时日,因为那把刀太利,利到不敢动用,利到怕失去控制,利到自己也无法抗衡。神思焦灼的两天过后,却是传来消息,被她放走的汐昀被人在一处内湖的岸边被发现,没死却也差不远了,受得都是招招狠毒剑伤。
适时她正在书房学习魔法理论,望着阳光投下窗帘边一片的阴影,脑中第一个冒出的想法便是,有人违背她的意思对汐昀出手了。
静默一阵后,叫前来通报,隶属第四执事的暗卫退下,并无意识的在手边空荡荡的手札第一页写上两字,汐昀。
那个时候,她已经慌乱得不知道该拿汐昀怎么办才好了,不忍杀,留不住。
第二日洛伊学院的授课完毕,回来书房时桌上本是随意搁置的卷轴书册通通回归原位,干净整洁,唯桌面上留有一本册子,同她早前用的手札几分相似。
翻开时,有关汐昀消息的详尽内容全然呈在纸上,竟还包括他遇伏之事所有的筹划安排,亦包括暗卫之内有人不忍杀死汐昀,关键时刻护了他才使得他得以不死。
留下笔迹的大执事坦然的承认那些筹划安排皆是他的意思,暗卫中的一项任务便是要对之斩草除根。只因那时的汐然毕竟才十岁,他担心她因重情而影响判断,留下隐患,亦是对先主汐觉的尽忠。后却是道,“若为了此等事影响主上心情,便是因小失大了。主上不愿,我自当放弃。”
汐然心中一动,急急挥笔,却又在落笔前一顿,沉而缓的回以二字,“不杀。”
而现如今,手札上新添的内容,汐然细细瞧着时,再不如当初一般,忐忐忑忑被那一字一句牵引着脆弱的心神,回到桌前,淡然执笔留下回复后合上手札,重新搁回原位。
不再忐忑,却是添了另一份更是难受的情愫。
合上手札的那一瞬,心中空落落的承着难以言喻的疲倦,不知不觉的伏在桌上,阳光斜照着暖意,继而催生的倦意叫她真的就那般睡了一两时辰。
走出书房之时,已是午后。
小仓鼠迟迟没有回来,汐然想着它兴许是跟着玖言,便去问了被南溪抓着的小叶容。它则是道,“玖言不是早就回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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