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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萧府前萧芷素被迫拉去萧梓旭的桃花坞换了身小厮的衣裳,坐在马车上的她颇为怨怼的看着萧梓旭,“凭什么你做公子,我做小厮?”
萧梓旭往榻上一倒,二郎腿一敲,颇为得意的假寐,说话却不含糊,“带你出来便是恩德了,你还不感谢?要知道建康城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想做三爷的贴身小厮呢!”
“这话我可要先申明,是你小三爷强拉我出来的,我可是拒绝过的。”萧芷素伸出食指晃了晃,一脸得意。“还有,这么风流,小心哪日得了花柳,此生不举可就是老天爷保佑全天下姑娘的最大恩德了!”
听萧芷素调侃他,萧梓旭立马睁眼,瞪了她后悻悻然道,“果真给谢绮筠那丫头带坏了,什么话都敢说!这般伶牙俐齿怎么不给你的丫头讨个说法?”
萧芷素如今最不愿听的,估计就是这句话了。她沉默半晌,才说,“身份无能,只能委曲求全。估计世家嫡女窝囊到我这个地步的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车厢内空气稍显凝滞,萧梓旭盯了她一会儿,才安慰式地摸摸她的头,道,“谁说的,你可是我们家的宝贝,最起码,有三哥护着你。不过,说实在话,我也看不惯那些惺惺作态的主儿!”
他虽没指名道姓,但萧芷素也领会到了。一把拍下他的手,学他方才瞪自个儿的眼神也瞪了回去,“赶巧我们都是一家子!”
厢内气氛霎时缓和,一片欢笑。
下了马车,萧芷素才知这个行事放浪不羁地三哥果然是带她见建康‘名流’的。只是此名流着重一个流字,风流的流……
秦淮河是建康城最风雅最旖旎的销金窟,多少名妓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就是发生在此地。前世萧芷素疏于管教,这地方倒也偷偷来了好几次,与她印象中并无差别。
入夜的秦淮河烛火摇曳,管弦丝竹声从湖上画舫里传来,缠绵露骨的小曲儿被这些风尘女子唱的另人心神荡漾,吴侬软语的江南小调儿竟让萧芷素有些懵然。
萧梓旭看了眼愣在原地的萧芷素,用肩头撞了撞她,笑道,“回神了!看什么这么入神,还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丢我小三爷的脸,赶紧走。”
萧芷素一笑,指着湖面上传来江南话歌谣的画舫,“你可知她唱的是什么?”
“管她唱的什么,这秦淮河上的画舫,你还指望唱的是思乡苦寒啊!”
“哈哈哈……我说吧,咱们素素是个斯文人,也是见了大场面的!普通姑娘家听了这种歌谣,怕是早就臊的回家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萧芷素循声望去,见方才唱着江南歌谣的画舫正朝着岸边划来。即将靠岸时一景蓝束袖缎袍的公子出了舫,站在甲板上,朝萧芷素吹了个口哨。
那风流样子,比起萧梓旭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萧芷素还是迅速眼尖地认出她来,主要是那个样子实在太好分辨,建康第一美人那张脸可是藏也藏不住的。
萧梓旭不屑的勾唇,哼了一声先跳上甲板,萧芷素紧跟而上。
“少给自个儿脸上贴金,说我九妹见了大场面不臊,不就是顺带着说你也是见了大场面的么?我家素素是真见过大场面,你?充其量就是一个天天混迹秦淮河的女混子!”萧梓旭一入画舫,就掷地有声地抨击起谢绮筠来了。
谢绮筠听了萧梓旭说她也不气,反倒是不避讳的踹了他一脚,笑骂道,“你与我半斤八两,都是秦淮河有名的女混子!”
萧芷素噗嗤一笑,知道谢绮筠是骂萧梓旭男不男女不女,也跟着附和,“三哥哪里是秦淮河有名,那怎么说也是闻名天下的女混子啊!”
见自家妹子胳膊肘往外拐,萧梓旭做痛心疾首状,“真是白养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东西!”
“啊,素素,我发现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你更适合我的人了。”谢绮筠一把抱住萧芷素,亲昵地与她脸贴脸,一边又无比遗憾道,“我要真是男人就好了。”
“得了吧你,做女人都这么烦了,做男人还得了?”萧梓旭继续不遗余力地拆台。
“萧梓旭,找死啊你!”谢绮筠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去,却被萧梓旭灵活躲开。
“你们还进不进来?”就在三人嬉闹时,舫内传出一道浅淡男声,音色温润,如春风般微暖,与往常大相径庭。
因看到谢绮筠在,所以对于阮默息也在萧芷素并未感到怎样意外。她虽然回建康不过寥寥数日,但也听闻了不少有关阮家七郎同谢家幺女的一些话。
坊间都传,娶妻当娶谢小妹,嫁人必嫁阮七郎。
就连萧府的丫鬟聚堆儿聊天说话的时候都离不开二人话题,有说两人只是知己,也有人说两人早就私定终身,且已得到阮谢两家家主的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