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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西风,少有人迹的城外杨柳畔站着两个人,缺月独行,盈盈的水面上泛着清冷的寒光。
“阮小姐。”
“这件事办的不错。”
阮芳华负手站在湖边,背对着她后面的人。
“多谢阮小姐赞赏,都是小的该做的。”
“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你说,我应该怎么赏你呢。”
阮芳华蓦地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
“这近药铺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多,时常将铺子堵得水泄不通,若能换得一间更大的药房,当是最好不过。”
“那便如你所愿。”
“多谢阮小姐”。
那人眉开眼笑的躬身作揖,没留意到阮芳华嘴角那抹瘆人的冷笑。
一个黑影从树上直直飞落,手中利匕出袖,身形一闪,便一刀划破了那人的脖子。
阮芳华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红唇轻启,“胃口这么大,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命享受。”
地上的人渐渐没了呼吸,至死还睁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
阮芳华不欲再看,边向前走边对一旁的黑影吩咐道:“把他的尸体扔到乱葬岗。”
一杯月光系浮生,有时候,便是这般不能不相信所谓的命运。
乱葬岗上死尸遍地,一股恶臭入鼻,一位长发如雪的青衣男子步履矫健的在上面缓缓走过,目及一具新扔到这儿的尸体,他看着那人脖子上的一条血印,沉声笑道:“真正的杀手是不会这样杀人的,你走运了,偏偏遇上我。”
他像是对那尸体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言罢弯身将尸体扛到肩上往回走。
霍如羿射九日落,长风扬袖剑气长。
一道冷峻的身影在院中舞剑飞落,那利刃在他手中像有了灵性一般肆意挥洒,剑锋一顿,一株银杏从树上掉下,不偏不倚恰好落在剑身上。
执剑的人桃目微阖,额上一滴温汗滑下,他的手几番弯转,那株银杏已然被斩成一堆碎物。
“小白的剑法又进步了嘛。”
院中蓦地响起一道清冷调侃的声音。
龙非白收起剑走至软榻躺下,不悦的看着他背上的尸体,“我们还在大昌的土地上,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还用我提醒你吗。”
“放心,我还不知道分寸吗,这是在乱葬岗带回来的,还新鲜着呢。”
白发人喜笑颜开的看着他,缓缓将尸体平放在地上,从腰间拿出几根银针插到尸体的头部,像个讨好的小孩子一般眨了下眼对龙非白说:“你猜,我这次能不能救活他?”
“你有此功夫,倒不如替本皇子去你徒弟那儿一趟。”
“小白啊,我们来这儿的时候就说好的,你想干什么事我不管,我的事儿你也管不着,你拿我的命威胁落雁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要是她看见我安然无恙的站在她面前,岂不是要以为我这个当师父的跟你联合起来一起骗她?反正这事儿我不干,你惹的她,自己劝去。”
龙非白听罢有些烦躁的闭上眼,冷声道:“你若是不去,回朝后我便让全南夷人都知道,他们一直敬重的‘鬼医谛母’其实是个男的。”
白发男子瞪着眼睛站起来,指着龙非白说:“你,你敢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忠告,你一直都知道,我说的出来,就一定能做到。”
“哼,我就知道不能跟你来这一趟!”
白发男子冷哼一声,长发在清风下舞动,月光中,他就像一个来自异界的妖魔,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转过身对龙非白说:“落雁是真心待你,我平生没有太大要求,只盼你别辜负她。”
龙非白面上一怔,在他快走出别院时低声叫住。
“医心,你当真能医心吗?”
白发男子低头苦笑,背对着他低喃道:“我虽为自己取名‘医心’,却连自己的心都医不好,又怎能去医别人的,只道是,谁都有逃不开的劫吧。”
他不管龙非白是否听清,迈着步子便走了出去。
今晚的沉仙阁异常的寂静,落雁一觉醒转,见小阿黑有些兴奋的在屋里蹿来蹿去,她面上一喜,披上衣服打开门跑了出去。
沉仙阁外的偏僻小道上,一道修长的斜影被月光投在墙上,及腰白发被一条素色长带随意绑在一起,青衣上染着几滴血迹,落雁眉心一紧,急步过去拉着他问:“小师父,你受伤了?”
“怎会,为师是谁,哪有那么容易受伤,就是为师想徒儿想的紧,一心要出来看看你,跟龙非白打了一架而已。”
医心面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明明是刚刚扛尸体时不小心沾上了尸体上的血,却偏偏将这难得的一次见面说的气壮山河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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