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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理已全然不是小时候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穿着深蓝色的笔挺官服,头发却只是松松地扎着,整个人看起来洒脱又不羁。林白起突然觉得有点可惜,自己那个时候若是不戳瞎他的一只眼睛,没准齐小公子还是个绝世的美男子呢。
眼见着他要进入船舱,内中的几个人便都戒备了起来,随时准备把来人一刀毙命。
然而齐理撩开帘子进了船舱,见到林白起后全然没有一丝惊诧的样子,而是从衣袖里抠出一张白布,丢给她。那白布上能明显的看出是写了字的,而且字写得极丑。
齐理冲林白起点了点头,便转过身,油腔滑调地朝外面道:“李头,你前日才送了一船姑娘去西边,今日怎么就又送了一船?西边的老爷们如今是越发的如狼似虎了,誓要把凤鸾城的姑娘玩尽才肯罢手么?”
说着又深深看了林白起一眼,才打开帘子走出了船舱。
李玉本已准备好鱼死网破,给几个精悍的船丁下了暗语,随时准备扑上去。他猛然听他这样说竟愣了一下,但好歹是花杀身边得力的帮手,立刻便意会了过来,顺着他的话道:“齐大人,这年辰不好您也是知道的,做这个买卖的如今也不赚什么钱了,又是冒着掉脑袋的险,若不是我娘病得狠了,这样的生营我也是不愿意做的了。”他说着,塞了些银子在齐理手中,又道:“您与兄弟们且买些好酒,再多了小人也拿不出来了,您要能放我们过去,我捎上我娘说一同谢谢您大恩了。”
“别,本将可受不起你这大恩大德的。”齐理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塞进袖口里便朝李玉挥了挥手,“你们快去罢,这掉脑袋的事情以后少做。”
说着,便带着后头的一群兵勇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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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一队骑兵走远,君天战方才吐了口气,诧异道:“他……竟然放我们走?”
林白起看了他一眼,点头解释道:“息夫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在朝堂上冒出来,又是和东都王谋逆篡权,朝中反对的人大有人在。只是有许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私下里自然不会帮着息夫人与东都王。再者太后这些年做的好事也不少,当权的时候朝中官员虽也暗暗怪过太后专权,可江山若是易了主,这其中的得失他们也是衡量得出来的。”
说罢,她便拿起方才齐理递给她的白布,展开来看。
这是安王君天权的手书,其实方才林白起便猜到了。因为在整个大夏,能把字写得丑出这样的个性的,君天权算是头一个。
信中大概是说他已知道凤鸾城的变故了,召集了不少人马也备下了不少粮草,随时可以准备攻回去。太上皇这段时间也养在北都,也叫君天战若无路可逃,便退到北都去找他。
君天战凑近看了看信,摇头道:“我不去。七弟从小是最不服我的,那张嘴说出来的话便如同带了刺一般,我可受不住。”
萧宠看了他一眼,好笑道:“你如今连都城给人家占了都能受住,还活得挺好,竟然受不住你胞弟的几句话?”
林白起也笑了起来,这些日子,尤其是太后没给君天战遮风挡雨的日子,她对君天战算是失望透了。于是她转过头对太后道:“我已与西都的人连上线了,我们此行还是先去西都罢,毕竟西四城比北边战力雄厚,物资也富饶,凤兰会在降虎码头等着我们。”
戚太后原本在沉思着什么,闻言竟如遭晴天霹雳,她踉跄着上前两步,抓住林白起的袖子问道:“瑾儿,你说在降虎码头等着我们的是谁?你曾告诉过哀家,凤兰已死。”
“凤兰他罪不至死,臣便将他藏在了西都。凤兰是虎将,此刻正值用人之际,东都王傅冷月用兵如神,除了凤兰怕是无人能挫败他。”林白起有些底气不足,毕竟是骗了太后一遭。
戚太后看了林白起一眼,颓然地坐在船舱里,沉声道:“瑾儿,你好糊涂,你可知凤兰是谁?”
她抬起头,见众人皆是一脸诧异的神色,闭着眼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才道:“凤兰,便是息夫人的第二个儿子,君天厉。”
闻言,船上坐着的所有人皆是一愣。
林白起惊道:“这……这如何可能?凤兰是凤家的后人,如何能与君氏扯上关系?”
戚夫人叹了口气,“便如我安排你与瑀儿炸死,息夫人为她的儿子也做了诸多排布。其实息夫人原是要扶植战儿的,只是战儿对息夫人的所有做法皆不认同,也不愿依照息夫人的吩咐杀了我们母子三人,故息夫人才会将他当做弃卒,转而培植凤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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