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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修远倒是容色寻常,落座之后取了手边待处理的事务,随手翻了翻,抬头问白行,“何时回来的?”
“用了午膳方回。”说完,上上下下打量着宁修远,看不出什么不同,更看不出哪里“够好够热心”。而席玉……已经暗地里搓了好几回手了,整一个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极了方才扒拉着姬无盐的寂风满脸希冀的样子……
午膳后就回了,算算时辰……
“去看过陆江江了?”宁修远搁下手中的册子,又拿起边上一本账簿,翻开,“伤势如何了?”
“没去。”正要说去见了姬无盐,想了想又咽了回去,只道,“有些事处理了下……话说,过几日,寻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一道去放纸鸢啊?”
这回,宁修远头都没抬,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去。”说完,甚至觉得白行出门一趟这脑子大抵是坏了,放纸鸢找陆江江啊,他什么时候放过那种玩意儿?哦,陆江江爬不起来。
意料之中的答案。白行其实也觉得宁修远能答应去放纸鸢才是滑天下之大稽,估计宁修远穿开裆裤的时候都不会喜欢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可能……他甚至没有“开裆裤时期”。
白行老学究似的点点头,“嗯”了声,以一种兀自嘀咕的样子喃喃道,“我也觉得三爷不是放纸鸢的人,也就是那小孩子吵着说要带上猎人……我才来多此一问。不过既然问过了,我也好去交差了。”
声音不高,却也足够宁修远听个一字不落。
翻页的指尖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翻了过去,半晌,又似乎格外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日子定了?”
“什么日子?”
宁修远眼神还在账簿上,看起来专注又稳重,真的只是百忙之中抽空搭理你两句的样子,“你们放纸鸢的日子,定了?”
白行盯着宁修远翻页的那只手,咽了咽口水,试探着回答道,“还没……就这两日吧。”所以,这个所谓“猎人”,宁修远自己也是知道的并且似乎还很满意这个称呼?
想了想,又补充道,“待定了,我同您说一声?若是您正好也得空,就出去走走吹吹风,总好过一个人闷在屋子里……闷着也闷不出个所以然来呀。”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宁修远。
脸还是那张脸,清隽、贵气,欺骗世人的温雅,即便同样身为男人,白行也一次次地兀自偷偷感慨过,宁修远这副皮囊当真是造物所钟得天独厚,还有他天生谁也不放在眼里的脾性,让他看起来足够高不可攀,清涟不妖。
只是……今日还是有些不同的,譬如,自从他问了日子之后再也没有翻过一页的账簿,按着往日的话,这么一会儿都足够宁三爷换下一本了。
可见,心早就不在那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几日不见,宁三爷换了个芯子了。
白行瞬间觉得整个人被雷给劈了一样,脑子里闪电劈啪作响,而对面低着头看账簿的宁家三爷,遥远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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