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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陵还是万里冰封,江南早就已经桃花开遍,裴倾淡淡的看着湖上漂浮着的花瓣,目光落在了江澈的身上。
他从未想过,还有和他泛舟西湖的一天,他的琴真好听,和当年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只是他的心境不同了,听起来并没有什么感觉,心里木木的。
“紫玉坊的布料虽然舒适,但终究朴素了些,一会儿我陪你去裁几身,嗯?”
裴倾摇摇头:“不用了,穿习惯了。”
江澈喜欢华服美饰,吃穿住行一概要最好的,但是裴倾不一样,他喜欢用自己习惯的东西,穿着合身舒适的衣服就算穿旧穿破了也不在意,他不常出门,以前是被变相软禁,到了后来没人管他了,他自己反而也不怎么想出去了,自然怎么习惯怎么穿。
江澈顿了顿,说道:“游了一早上的湖,累不累?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秋辞楼,做的吃食还算能入口。”
裴倾微微的抬起眸子,看他一眼,沉默的点了一下头。
小舟停在了岸边,江澈跳上岸,弯腰伸手,想要拉裴倾,但是裴倾避开了他的手,自行上了岸。
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虚虚的握了一下拳,江澈看着裴倾清清冷冷的背影,慢慢的垂下了眸子。
他这一生,除了母后,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承远和裴倾,前者还可以努力补偿,但是对裴倾,这个仿佛一潭死水的男人,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他恢复成以前的样子,让他好好的去补偿他。
除了愧疚,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他的心情变得很复杂,他不想裴倾用那种他和这世上所有的人没什么分别的眼神看着他,他想让自己在裴倾的眼里是特别的,他想让裴倾的目光长长久久的停留在他身上。
这种感觉似乎很多年前也有过,但是他那时太过霸道张扬,对裴倾有了好感,第一反应就是下聘,他为娶到一个合自己心意的妻子而沾沾自喜,却没有发现二者前后的区别,也许他是隐隐约约有了些感觉的,但是他太自信了,根本没有办法想象会有人敢在这上面欺瞒他,只把那些违和当作女儿家出嫁前和嫁为人妇后的改变,并没有深思,那时也许他是喜欢裴倾的,只是那份喜爱来的太过薄弱,一点点的风雨波折就能摧垮。
他原本以为就这样了,但是当他再一次的见到裴倾的时候,对着他的麻木的平静的眼神,他发觉自己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的像是第一次见到他那时跳动的厉害。
这是源自灵魂的吸引,他逃不开,跑不掉,无法自拔。
对江澈的想法,裴倾也许是有感觉的,他是一个再敏感不过的人,只是这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呢?一潭的死水终究不会变活,只是互相折磨罢了。
王都的事情很快传到了江南,裴倾不清楚,江澈却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对于瑞王谋反的事情,他虽然没有事先察觉,但也大概清楚这个人迟早是要反的,比起其他人,他要镇定的多。
瑞王出身不算高,母妃不得宠,自小资质在众兄弟里算不得出众,但是江澈最防备的人就是他,这个弟弟对着皇位时是个什么眼神,他看得清清楚楚。
若是他现在出手,这份战乱自然可以轻易平息,别的不说,几个首领死一死,群龙无首之下,想要发动大军将这些乱臣贼子围剿一通总是很容易的,但是江澈忍住了,这天下已经不再是他的天下,而是承远的,若是他什么都帮着他去做,承远和傀儡有什么区别?
真正的帝王,需要一步一步的成长。
江衍不知道自己得没得到成长,他只是觉得很累,每天睁开眼睛就头疼,忙完一天的事情再闭上双眼的时候,只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再醒来,就不用再面对着这些烦心又烦人的事情了。
战局陷入了胶着,其实江衍知道,这不是战局的胶着,而是双方主帅间的考量。
说起主帅,尹家不愧是世代将门,尹老爷子目前正调动着兵马退守王都,具体的方案还没有出来,看不出什么,难得的是尹忧,他带兵不过数万,却一直在王都近郊抵抗着瑞王军,打退了无数次的进攻,几乎可以和前线那边不断传出捷报的周至青相提并论。
飞漠关临时大营自从迎来了周至青,众人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了,上了战场只管跟在他身后收人头,众人惊讶的发现,原本野狼似的匈奴人个个都变得不堪一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