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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皇后面色一僵,随机抬袖掩面,转过头,对身侧的男子道:“难怪世人都赞瑄公子,我瞧着巧言令辨这一点,就比王您强多了,这一点,还是笨嘴笨舌的琪儿,随了您。”
旁人听不出这话中玄妙,不过阿蛮却知道这其中原委,不禁有些生气。拽了拽卫瑄的衣袖,压低声音道:“这个卫皇后,真不讨人喜欢。”
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憎恶和嫌弃,都令他一惊,然后,轻笑了出来。
因为这般孩子气的举动,卫瑄居然感觉到心中有一股暖意涌过。他抬起手,攥了拳头在唇边,轻咳两声:“是啊,我也不喜。”
虽然,他从未将此人放在心间,但看着阿蛮为自己愤愤不平的样子,好玩极了。
上首的男子却有些不悦了:“少说几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然后和颜悦色对卫瑄道:“瑄儿姗姗来迟,定是有事。来了就好,快快坐下,与长公主和陈王,好好的吃上几盏。”
阿蛮正瞪着上首的妇人,乍一听陈王这两个字,不由的心神一荡。尚未扭头,便听到身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表哥既然说了是家宴,舅舅也不必客气,直接叫我名字吧。”
清冷而淡雅的声音令她心底有些慌乱,下一刻,便直接扭过去,对上了那一双眼睛。
那双凤眼原本就显得有些冷清,这会儿里面毫无温度的看着阿蛮,红唇紧抿,不苟言笑。锐利的目光似一道冰冷的箭注,要将她刺个对穿一般。
今晚的他穿戴不同往日,头顶紫金冠,一身宫制华服,十分繁琐。袖口领口皆用金线滚绣,袍子下端祥云图案团团铺开。
“阿蛮,你愿意陪我年年春季,一同赏花吗?”
她忽然狠狠的摇头,要将那晚的画面从脑袋中抛出。却因为此举动吓了身侧人一跳:“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没有。”她勉强露出微笑,却暗自骂自己,好端端的想起那晚作甚。莫非是因为同样的月色,导致她记忆有了偏差?
可那晚的月光温柔如水,娴静柔美。今日的月光却明亮皎洁,高高悬挂。
坐在上首的卫王一听,顿时哈哈大笑:“是,是舅舅的语误。恒儿既然来了卫国,就是回家了,来来来,你我舅甥也有两年未见,今日一定要不醉不归!”
伴着爽朗的笑声,陈恒端起了面前的酒樽。
那侵略的目光却始终不曾收回,死死的盯着阿蛮,一抬手,杯中尽空。
卫王顿时笑声如雷:“好好好,恒儿以后要常回卫国,你我两国之间,可是割不断的血脉亲情。只要你我两国联手起来,天下还有何所惧。”
说完这话,就听见一旁的卫皇后颜面笑道:“瞧您说的,莫非忘了长公主不成?”
“是是是。”卫王一拍脑门,爽朗的笑声飘扬:“瞧我,酒吃糊涂了。竟然将长公主忘的干干净净,该罚,该罚!”
说罢,仰脖又是一樽。
阿蛮眼尖,陡然看到与陈恒面对面相坐的那位少女,不是齐婉华,还能有谁。
她今晚穿的很是华丽,云鬓赤金凤钗,凤口衔硕大东珠,月光下,熠熠生辉。映照着美人香雪腮,更胜风流。
她是,齐国的长公主?
那么,齐睿便是齐王?
她的脑子乱哄哄的,一时尚未接受完全,便听到齐婉华婉转声音远远飘来:“齐国与陈卫之间,两百余年一直相安无事。若有机会,也想盟两国之好。”
卫王尚未开口,便听卫皇后道:“长公主这话真是,原先还说三国,怎么后面就成盟两国之好了。莫非长公主,瞧不上陈国?”
一番话说的场面顿时有些冷了下来。
卫王脸上挂不住,却碍于众人之面不能高声怒斥。咬着牙,恨恨道:“我看皇后今日是累了,来人,伺候她回殿里休息。”
卫皇后闻言,佯装惊讶:“臣妾只是心中不解,问问长公主罢了。长公主都没急,您这是怎么了?”
帝后不合,遭殃的是周围的人,四周婢女都垂着头,充耳不闻。
齐婉华微微一笑:“先前卫王也说了,陈卫乃一家,所以齐国无论与陈国盟约好,还是同卫国盟好,都是一样。陈卫两家早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又何必分的那么细呢?”
一番话将卫王心里说的十分舒坦,原先的怒容也瞬间散去,哈哈大笑:“长公主妙人妙语啊!”
然后冷着一张脸,侧身质问:“皇后,长公主这么个解释,你可满意啊!”
卫皇后满脸捧着笑:“瞧您说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你们男人朝堂上的东西。要我说,还是齐国厉害,泱泱大国就是不一般。一个女子,都养的这般出色,真是令我陈卫两国的男人,汗颜啊!”
齐婉华轻轻扬起嘴角:“多谢卫皇后谬赞,不过在齐国的妇人也不如您见解独到,日后回国,我也该多多宣扬您的美名,让其多学学,省的只知道在家中绣花,不能为其夫君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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