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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处还在继续, 段家三位少年送了乔桐过来时, 男席上的少年公子们依旧没有消停的架势。
其中,五殿下萧长柏,欧阳愠,易连城,葛豪几人最是招摇。
欧阳愠是个狡猾的,就爱混迹在世家子弟的圈子里,将萧长柏灌的不省人事后, 她又抓着易连城不放:“连城兄,你我上次一别,距今已有一载零六个月, 我多次书信给你,你怎的不回?”
易连城清秀的面容涨红,虽是喝醉了, 但依旧“老谋深算”, 真要论起佯装的本事,他可能不及欧阳愠。
其实,他二人皆已看穿彼此, 易连城乔模乔样道:“愠公子,你还好意思说, 若非你向我引荐周卓那厮,我岂会险些被他......”
易连城的话只说了一半,让在场的贵公子们不由得想入非非。
自从易连城自封了“天下第一美男”之后,桃花一直不断, 招惹姑娘家也就算了,没成想就连男子也瞧上了他了!
周卓是岭南王的得力手下,年纪轻轻就屡立战功,虽是皮肤黝黑了些,倒是个五官精致的主儿。
欧阳愠带着酒意俏皮一笑,那双桃花眼媚眼流波,葛豪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他原本觉得乔桐算是顶尖的美人,今日却见这欧阳愠也是男子,容色倒是绮丽,借着醉态,葛豪毫不避讳的欣赏着“月下美人”。
这时,一惯行事乖张的欧阳愠懒洋洋的道了一句:“连城兄此言差矣,虽说那周将军是个男儿,但这天底下间的风月情义不分贵贱,不分老幼,亦不分男女,你又何故这般端着呢?”
易连城唇角一抽,他的那些探子多多少少无故失踪了一些,他一直怀疑是冀州在背后作祟,欧阳愠这小子寻常纨绔不化,事实上,易连城早就怀疑上了她。
闻此言,众公子们一阵呆立。
断袖自古有之,但还从未有人拿到明面上来说,不过听了欧阳愠这话,好像甚有道理!
易连城违心道:“愠公子见地独到,我甘拜下风。”
欧阳愠笑了笑,见几位公子都没打算离去,似乎都想借着醉酒之由,留在段家,如此一来二往,说不定能与段家结盟。
而欧阳愠最想要的是段家的三位少年!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眼看着茶温酒凉,酒饱饭足的宾客们纷纷离去,在场的公子们只能非常默契的装作昏睡不醒。
本以为段家肯定会好生将他们几人安顿,没成想沈墨却吩咐了一句:“来人,将几位公子各自会送回去。”
公子们:“.......”太没人性!
欧阳愠酒量骇人,加之用了必要手段的缘故,她除却一身的酒气之外,人还是十分清醒的,被抬上马车后,她悠悠睁眼,示意婢女过来伺候她,叹道:“哎,本世子想娶位夫君回冀州,怎就那么难呢?”
这婢女名叫青竹,是欧阳愠的贴身丫鬟,自是知道自家主子的真实身份,她一双杏眼眨了眨,道:“公子啊,您就放弃吧,段家的人都不是好煳弄的!奴婢瞧着,五殿下倒是不错。”
五殿下萧长柏虽是皇亲国戚,只可惜没甚野心,欧阳愠虽爱美男,可这样一个不图权势的男子,她娶回去,用处委实不大。
欧阳愠坐直了身子,弹了弹锦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中露出“志在必得”的决心:“你一个小姑娘家根本不懂,这世上越是难得到的东西,就越是能勾人。”
然.....到底选哪一个依旧是个问题!
青竹心里嘀咕:奴婢与主子同岁,我是小姑娘,她自己就不是了?!
欧阳愠打定了主意,自言了一句:“明日段家认亲,届时表妹自要过来,我便借着送她登门为由,再来一趟。”
为了娶美人回去延续欧阳家的香火,她也是操心牢力了。
***
这厢,段青山在净房随意冲洗了一下就出来了。
他没有拿换洗的衣物,喜房内伺候的下人也尽数被屏退了,尧柔还在心慌之中,见段青山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着膀子走到了她面前,尧柔的脸如滴血般*红,她这才想起了作为侯夫人的义务,当即从踏上起身,提着裙摆,几乎是一路跑到了箱笼前,手忙脚乱的给段青山找衣物。
她慌乱的像个无措的小姑娘。
段青山早就等不及了,见此景,心思怦然萌动,未及也尧柔翻出衣裳,他已经走过去,从背后圈住了她。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理所当然的抱着他心尖上的小哑巴,段青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人生的圆满,不.....离着圆满还差一步。
侯爷的大掌虽是粗糙,但胜在灵活多变,轻易就摸到了佳人衣裳的盘扣上面,还抱怨了句:“为夫不是给你准备了寝衣?今后与我共处,无需穿这么麻烦,害我好生难解。”
尧柔:“......”
佳人身子一僵,段青山有大把的耐心哄她,渐渐让自己进入她的心扉,但今晚不行。
段青山常年在军营,时常耳濡目染一些男女相处之道,就连他麾下的长骑将军也认为,“睡服”是征服女子的最好方式。
段青山痛恨乔家,痛恨乔二爷,他定是要将乔二爷给比下去,那等白斩鸡如何能与他相比并论?!
尧柔被段青山握着肩头掰了过来,他低头,唇似有若无的碰触到了尧柔的额头,向她保证:“为夫定比乔二爷强数倍,你要信我。”
尧柔可能觉得自己快要耐不住了,此时此刻,她恨不能夺门而出,一走了之。
她抬头怒嗔了段青山一眼,其实,既然已经嫁到了段家,她也想好生过日子,乔二爷对她而言无疑是一个陌生的人,她时常数日也见不到人,段青山在这个时候,非要跟乔二爷一较高下,这让她如何.....自处?!
佳人终于肯正视自己了,段青山眉梢染笑,正要将佳人打横抱起时,方才裹在腰上的浴巾非常不合时宜的掉落了。
尧柔无意间一瞥,登时吓的魂儿都飘出了几缕。
段青山也没有料到,不过如此正合他意,他朗声大笑起来,抱着佳人大步往榻上走,将人抛在喜被上,他随即覆了上去,凑到耳边道:“休惧,你我已经这个岁数了,日后定当好生勤勉,一定要好将逝去的十数年补回来了,为夫列了计划,除去日后出征耽搁之外,每晚五回,你看可好?”
尧柔要疯了。
她和乔二爷成婚十几年也才将将五回!
况且,这种事岂能这般说出来!
还细细规划?!
她隐隐怀疑先夫人沈氏是如何病逝的了。
段青山现在发现,哑巴不仅可人,还有诸多好处,辟如说这个时候,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尧柔没法反驳半句。
段青山终于抱得美人归,这个时候再君子那就是混账了,他一心认为,晾着美人不碰,才是对美人最大的不敬。
转眼,尧柔被剥的干干净净,段青山被眼前的大片雪肌晃的眼睛发直,竟是不由自主的赞道:“为夫就是泡上百年温泉,也赶不上夫人分毫。”
内室的大红火烛燃烧的正旺,宛若白昼,灯厨里还点着酥油灯,尧柔被段青山肆无忌惮的贪.婪的打量,她脸没处放,又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用了行动告诉他,赶紧把该办的事情办了,也好早些歇下。
于是,在段青山痴.恋灼.烫的盯视之下,尧柔抬起双臂,圈上了段青山的脖颈。
这无疑给了段青山最大的诱惑,见佳人如此主动,他如何能不配合?遂来不及细细品尝鲜嫩细滑,竟是直接冲入.巷中。
尧柔惊唿一声,无意识的仰面,那种撕裂酸胀的感受如同将她整个人掰开两半。
却就在这时,段青山一怔,他没想到尧柔如此青涩,方才仿佛碰触到了阻碍,更是没有想到......他初次冲锋上阵,竟然......瞬间溃败?!
尧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发现段青山一动不动,脸色委实难堪时,尧柔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过来。
见男子难看至极,却又不进不退,尧柔不知如何宽慰,但她自己心里倒是舒坦了,这万一继续下去,她没法想象后果.....
尧柔深感庆幸,突然觉得段青山还挺可爱.....
两人四目相对,段青山原本打算好的展示男儿本色的计划,统统被一桶凉水浇灭,让他毫不狼狈。
尧柔见他眼神避让,俊美成熟的面容染上一层红晕,她实在没忍住,当着段青山的面笑了出来。
段侯爷活了三十年来,唯一的失败皆是发生在尧柔身上,今夜是他的洞房花烛,如何能让这小妇人轻看了去?!
方才仅此那么一瞬,他也体验了一下极乐,段青山的唇突然凑了过来,狠狠在佳人耳垂上咬了一口,“夫人,为夫当真是经验不足,让你笑话了,为夫素来是越挫越勇,今晚夜还长,一会还请夫人莫要见怪。”
说着,段侯爷拿出了挥兵作战的所向披靡之态,势必要让这小妇人知道,他的夫君是何等的英勇......
***
两个时辰后,东边的天际隐现浅浅的鱼肚白,整个侯府依旧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大红色灯笼在晨风中摇曳高挂,空气里还荡着昨夜未曾消散的酒香。
喜房外面,原本盼着尧柔与段青山夫妻和鸣,早生贵子的季嬷嬷,现在已经没法淡定了。
若是说旁人也就算了,可段青山十年前就丧妻,府上也无侍妾,这一娶妻还不是狠劲的折腾。
尧柔虽是嫁过人,但人如其名,柔弱纤细,如何能经受得起整整半夜的雨露?
季嬷嬷一直在外头守着,从昨个儿子夜开始,屋内就没有消停过,直至此刻,还有千工床摇晃的声音传出来,真真是叫人闻之面红耳*。
季嬷嬷在屋檐下急得踱步。
侯爷好歹已为人父,怎的还这般不知节制?!
又等了片刻,屋内终于消停了,季嬷嬷左右为难,正打算敲门时,门扉被人从里打开一条缝隙,段青山身上只披着雪白色中衣,臂膀露在外面,上面还挂着汗渍,男人开口说话时,嗓音餍足磁性:“备水!另外,吩咐后厨将炖好的燕窝端过来。”
一言至此,门扇又被合上。
季嬷嬷讪了讪,无言以对。
昨个儿段青山就吩咐了后厨,顿了一盅尚好的血燕,原来是留着今晨给夫人补身子的。
虽是浪荡了些,倒也是个疼人的。
对此,季嬷嬷倒也稍稍放心,只盼着也尧柔在段家的日子能好过乔家。
***
尧柔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段青山到底折腾了几次,她只记得每次睡下了又被弄醒,实在熬不住又睡下,如此反复,这便到了天明了。
尧柔起初就不喜欢床.笫.之事,原以为熬熬也就过去了,却是没有想到会这般可怖。
她被段青山扶着靠在了大红色绣鸳鸯戏水的迎枕上,又被他喂了半盏清水,这才稍稍清醒了一下。
段青山坐在床沿,一手捏着她的下巴,问道:“为夫与乔二爷那厮,谁更勇.勐些?嗯?”
尧柔的嗓子干涩火辣,她身上只着一件玫红色中衣,方才被段青山抱着去沐浴,里面还是空空如已的,段青山如此强势的逼问,不给她任何回避的余地,尧柔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说到底,段青山还是介意她嫁过乔二爷。
尧柔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才小片刻,下巴处就留下了一个拇指印。
两人四目相对,尧柔还未适应侯夫人的身份,男人的心思却是直接又热切,他一心认为,既然尧柔嫁给他了,这今后他就是她的天,在她眼中,只能有他这一个男子。
但很明显,尧柔脸上并没有和他一样的欢愉。
这无疑让段侯爷备受创伤:难道她不满意?所以夜间哭红了眼睛。
段青山身经百战,可这男女敦.伦之事,委实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见佳人面色潮红,眼神却是没甚精神头,段青山难免失望,他还想与佳人花前月下,甜言蜜语一番。
段青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你不说,为夫也知道你一定是认为为夫更厉害。”
尧柔哪里力气跟他置喙?
直接撇过脸去,简直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了,方才他就如同一个走火入魔的恶霸,欺的她无路可退,怎么求饶都不行。
段青山受不住半点冷落,又拿住了尧柔的七寸,道:“为夫会设法将你那女孩儿接入侯府,日后对她视如己出,将她当做嫡小姐养着。”
此言一出,尧柔的神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段青山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还是那三个小子说得对,这男女相处之道,投其所好才是关键。
如他这般凶悍,尧柔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
乔桐昨夜回来的很迟,天才将将亮,就被欧阳愠给闹醒了。
两人是表兄妹的关系,加之乔桐如今也十二了,下人们见欧阳愠直接闯入乔桐的屋子,皆是吓了一跳,但根本挡不住她。
“表妹!表妹快醒醒,段家那边要认亲了,你如何能缺席?你若是再不去,姑母今后可就给别人当娘亲了!”乔桐睡的粉颜酡红,昨夜又梦见了沈墨,至于到底梦见了什么,她选择不去多想,总之她是不会与沈墨闹出罅隙的,更是不会与他过多亲密。
乔桐想着,沈墨到底还是姓沈的,总不能一直待在段家,而且再过几年她也是要嫁人的.....
此时的欧阳愠着一身宝蓝色素面湖杭夹袍,熏了沉香,墨发梳的一丝不苟,玉面俊逸,姣姣之姿,乔桐看痴了去,笑道:“表哥真好看,将来也不知谁家的姑娘能这么好运嫁给你?”
一旁的绿萝都惊呆了,表公子胡闹惯了,怎么姑娘也跟着胡闹,她在一旁催促:“姑娘,您该起榻洗漱了。”
乔桐是被欧阳愠拉起来了,她发现表哥除却生了一张好看的脸之外,连那双手也煞是修长白皙,每一寸都十分精致,若是这双手抚琴,定是别有情调。
这个认知让乔桐吓了一跳,她才多大?怎的学会欣赏男子了?!
这可要不得!
乔桐讪了讪,暗示欧阳愠出去,她也好穿衣洗漱。
欧阳愠就喜欢长的漂亮的人儿,她是将乔桐当做是闺中好友看待的,这厢才想起了自己还是个男子.......欧阳愠无端懊恼,不过这样的身份也更容易让她接触盛京贵公子们,能不能尽快娶一位夫君回冀州,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
乔桐犯了夏困,瞌睡的不行,侯府已经派了婆子过来接她,但欧阳愠执意也要跟着,她担心被晒黑,也躲入了马车内,一直与乔桐唠嗑。
“表妹,你觉得段家那几个,谁最好看?”欧阳愠问道,她想听听乔桐的看法。
乔桐偶然听说过有关表哥的事迹,一想到如此俊美无双的表哥是断袖,乔桐心里不是滋味,简直是暴殄天物。不过,她也不至于有多难过,至于段家几位少年,乔桐肯定不会说沈墨最好看,昧着良心,假装没有听懂道:“自然是继父最英伟。”
欧阳愠:“.......”
乔桐抵达侯府后,就被婆子领到了筵席处,这个时候段家的族亲基本都到齐了,乔桐是新任侯夫人的女儿,自是很受关注,而且眼下盛京流传一则谣言,说是段家要和乔家抢人,这日后乔桐指不定就是段家的嫡女。
段家族亲中的十来岁的姑娘未免露出艳羡之色,要知道,就连在段家待了十几年的黄莺,如今还是外人呢。
乔桐却是女凭母贵,这今后不仅多了一位兵权煊赫的继父,还另外多了小舅舅与继兄,要知道,段家可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儿,怎叫旁人不艳羡?
更何况,乔桐有了这层身份之后,将来必定高嫁。
黄莺心里十分不舒服,但碍于面子,只好与乔桐打好交情,她上前拉着乔桐的手,笑道:“乔妹妹,方才老太君赏赐了咱们小辈一人一袋金豆子,你也有份,我给你留着呢。”
乔桐朝着段老太君谢礼。
眼下,段老太君还在装病中,她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手,“好孩子,莫要客气,这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尧柔和段青山敬茶后,段家的几位少年也陆续行礼,段珏甚是高兴,笑道:“父亲,母亲,乔妹的闺院已经修葺好,儿子一会领着她看看,若是哪里不满意,且再改改。”
乔桐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乔家那头根本不打算放人,就算母亲改嫁了,她也不宜住在侯府,怎的段家已经给她备了闺院?
尧柔温柔一笑,她身子骨乏力的很,若非是段青山搀扶着,她只怕是已经跌到了。她没想到段青山会教.养出这等懂事的嫡子,有了这两位兄长,将来乔桐嫁人后,也不会被人欺。
段青山将尧柔的表情看在眼中,他算是明白了,在尧柔心里,她那女孩儿才是头等重要的,段青山虽是内心稍稍失落,不过这今后大约知道如何讨尧柔欢心了。
酒馈这边正热闹着,段家族亲虽是瞧不起尧柔,但见段青山如此呵护着,倒也无人敢给她拿乔。
***
这厢,乔桐被两位继兄单独捉了出来,欧阳愠也趁机跟上。
几人在水榭处落座,石案上还摆着几样时下不多见的吃食,段瑞很严肃的对乔桐道:“乔妹,我是你大哥,段珏是你二哥,沈墨是小舅舅,你可都记清楚了?咱们段家人不可出现异心,这今后你要以哥哥们马首是瞻,你明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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