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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一行人匆匆再次来到了多兰香水铺,结果伊森里德先生告诉他们,那位叫玛丽安的女仆由于家中有事,在昨天就已经告假离开了,他们成功扑了个空。
至于是否是真的“家中有事”,时间卡得如此巧合精妙,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根本就是提前安排好的阴谋。
“如我所见,”福尔摩斯评价道,“玛丽安先生并不像里德先生所说那样,‘身世落魄偶然遇见贝尔小姐’才被带回这里,很有可能这整件事都有预谋好的。”
“可是她到底图什么呢?”诺拉感到疑惑不解,“肯定不是她亲自杀害了贝尔小姐,也许她是其中的参与者,可我看不明白她究竟和凶手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本案最大的疑点。”福尔摩斯皱紧了眉,“格莱森先生,我想我需要您一些小小的帮忙。”
“那是当然。”
“请您将罗伯特先生,斯旺小姐分别带过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们忽视的关键。”
对于这件让格莱森焦头烂额的疑案,他简直是迫不及待想要一个合理的结果应付上级的交待,因此反常地对福尔摩斯的话有求必应。他很快将三人带到了警察厅,安排他们进入不同的审讯室,而他们审讯的第一个对象则是刚见面不久的罗伯特。
“您好,医生。”福尔摩斯坐下来,面对对方诧异的目光,沉着地开口,“我想我需要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咨询侦探。”
罗伯特的目光在他和站在身后记录的诺拉之间来回一圈,勾起一个嘲讽的冷笑,“哦,那我猜,这位也一定不是您的妻子玛丽安小姐了是吗?”
面对这样的讽刺质疑福尔摩斯面不改色,“噢,她的确不叫玛丽安这个名字,事实上,它属于一位将贝尔小姐介绍给您的女仆,也许您有印象?”
罗伯特冷哼一声,“是美女吗?那也许我会有一点印象。”
看来答案是否定的,福尔摩斯继续问道,“您知道谢丽尔·贝尔小姐被谋杀的消息了吗?”
罗伯特沉默了一瞬,声音却放轻了,看起来有些恍惚,“是的……我看到了报纸,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让我到这儿来,但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们,她的死和我无关。”
“我倒是很怀疑这一点。”格莱森冷哼一声,“你知道贝尔小姐已经怀孕三个月的事吗,极有可能是你的孩子。”
罗伯特彻底愣住了,他盯着格莱森的脸,“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
罗伯特仿佛被抽走脊梁骨一般瞬间瘫倒在椅子上,他目光黯然地苦笑一声,“不……我完全不知道,她居然没有告诉过我,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足够坦诚。”
“事实显然并非如此。”福尔摩斯目光充满审视,“能具体描述一下您是什么时候见到贝尔小姐,以及如何相处的吗?”
罗伯特眼神渐渐变得悠远,“记得,我当然记得……那天下午我还在医院里,有护士说一位女士经熟人介绍,希望我可以负责她的病情。我还记得她当时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裙子,带着黑蕾丝的珍珠装饰礼帽,不说话的样子既安静又优雅……我一生见过很多美人,但极少人有她那样的眼神,她看上去空洞而冷漠……”
诺拉不耐烦地挠了挠头。旁边的格莱森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那不过是很寻常的婚内出轨爱情故事,一个不爱丈夫的性情安静又微微神经质的年轻美人,一个风流潇洒满腹甜言蜜语的英俊青年,最终冰被火融化,从未被男人如此热烈追求过的谢丽尔成功被这位前军人医生倾倒,他们约定好一周见面一到两次,除了她的女仆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夫人外出诊病”的真相。
罗伯特描述他心爱的夫人时语气充满爱意以及怀念,在他的眼中谢丽尔贝尔完全和伊森里德的描绘不同,她喜爱看书,举止优雅,平常时候都是沉默的,但凝望他的眼神“就如冰下燃烧的火焰(他的原话)”,她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令他分外着迷。
诺拉侧头偷偷和福尔摩斯咬耳朵,“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福尔摩斯低低回了一句,“女人面对心爱的男人以及不爱的人,往往都是火和冰的差别。”
看罗伯特的态度,他倒是非常喜爱这位夫人,似乎没有什么杀她的动机和理由。
“如果她乘坐那趟死亡火车,就是要去告诉您她怀孕的消息呢?”福尔摩斯格外犀利地质问。
罗伯特愣了一下,继而信誓旦旦,“我当然会负责任,她可是我爱的女人!”
“那么艾达·斯旺小姐呢?”诺拉忽然插了一句,“您当年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吗?”
罗伯特脸一僵,神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沉默地难耐地吞了吞口水,有些艰难地低声道,“……你们,都知道?”
“并不是所有的女人眼中都只有一张英俊却毫无用处的脸。”诺拉声音平淡,却讽刺得他脸一白,“我认为,当年和您相互爱慕得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艾达·斯旺小姐,最终选择离开您,也是因为她怀孕了,而您却选择了和现在截然不同的说法,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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