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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扈从现在才知道他们想要杀的原来真是朝廷命官,心中大惊,急忙跪地求饶。
牧海推开流着眼泪、小心翼翼替自己擦拭脸上尘土的柳湘儿,捡起地上尤南溪掉落的弯刀,指尖轻轻摩擦银亮刀身,咧着肿痛的嘴,叹道:“唉,若非尤兄来得及时,这把刀就要了我的命了,多谢尤兄。”
尤南山还礼道:“南山惭愧,姗姗来迟,害的秦公子遭了这许多罪。请秦公子降罪。”
牧海摇了摇头,道:“我对尤兄只有谢,何敢言罪?这些尤家扈从也只是奉命行事,不知者无罪。”
尤南山心中一松,他还真怕牧海要牵连尤家所有扈从。这些扈从是尤家的根本,如果是牧海硬要牵连的话,他还真不知道是不是要狠下心除掉牧海。当即正色道:“多谢秦公子宽恕。”
牧海摆了摆手,又缓步走到尤南溪面前,冷笑道:“至于尤二公子,尤南溪,你知不知罪……”牧海说着话突然将弯刀捅入尤南溪心口,用足了力气,前后贯穿,一击毙命。
杀人当然是越利落越好。
以尤南溪的所作所为来说,他必须得死。杀他最好的机会就是在他开口之前,这样想安什么罪名给他都行,他总不会诈尸起来反驳自白吧?
钢刀入体,尤南溪闷哼一声,来不及任何反应就软倒在地。
“秦公子你!”尤南山大惊失色,没想到牧海会二话不说就杀了他弟弟。
若是他有防备,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牧海杀了尤南溪。只要尤南溪低头乖乖认错,牧海现在手中无人必然不敢纠缠着不放。但现在该怎么办?弟弟人已经死了,难道还要冒着灭家的风险除掉牧海替其报仇?
尤南山深深的看了一眼丢掉钢刀、弯腰咳嗽的牧海,心道:他先感谢救命之恩,大度的宽恕所有扈从的罪过,都是示人以弱,为了放松旁人警惕。然后不给尤南溪说话求饶的机会,果断将其击杀。当木已成舟时,他料定必然不会轻易翻脸。真是好算计!
尤南山又想起了弟弟看到他到来时,第一反应也是要立时杀了秦家子。不由暗道,斗了几天的两人,最后关头的决断竟是一模一样!
柳湘儿轻拍牧海的后背,替他顺气,此时她的眼中只有牧海,根本不去理会其他。待到牧海直起腰来,看到他嘴角又有了血迹,湘儿心中一惊,转眼发现地面上也有点点红痕,顿时慌了什么神。
牧海看到湘儿红肿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惶恐不安,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捏了两下安慰她。转眼对周业道:“李氏兄弟呢?”
周业道:“元灿左手被斩断,元辉带着他找郎中去了,公子勿忧。倒是公子,你的伤要不要紧?”
牧海摇了摇头,道:“一时死不了。”牧海第一次杀人,看到鲜血喷涌的震撼场景,心中恶心想吐,但这些却都不敢表露出来。
“先别管其他了,湘儿先陪公子找大夫吧。”柳湘儿不在乎牧海满身血污尘土,抱着牧海的左臂乞求,语气前所未有的温软。
“你不必担忧,湘儿,现在还不是时候。”牧海也想赶紧治疗,但尤南山心里想些什么没人知道。现在尤南山是强势地位,牧海当其面杀其弟,总要给个说法的。
湘儿心思聪敏,立时明白了牧海的担忧,心念电转,看到牧海眉头紧锁,对牧海柔声道:“公子信不信湘儿?”
牧海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笑道:“我自然是信湘儿的。”
“谢公子。”湘儿嫣然一笑,灿如春花。她的倾城笑靥极美,让牧海在如此情形下也不禁心中一荡,眼神火热。
湘儿被牧海灼灼目光看的脸色微红,偏过头去,沉吟一下,对尤南山道:“尤公子,今日之事,结果已经是这样了。尤南溪死了,我家公子伤了。但过程么,秦家老爷子那里却可能听到不同的解释。尤公子以为如何?”
尤南山看到是柳湘儿这个丫头出面来为牧海擅杀尤南溪开出条件,心中不满,沉声道:“还请柳姑娘指点。”
“指点倒是不敢,只是湘儿有些想法,不吐不快——尤南溪罔顾国法,意图杀官,所作所为,死不足惜。尤公子深明事理,大义与小亲取舍,自然舍小亲而就大义,不会再顾及兄弟之情……”柳湘儿暗笑:你既然不想听我的意见,我又何必给你好话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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