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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通玄山分外的安静,朝阳还未完全从云层中跳脱出来,淡淡的雾霭像一条丝带,缠绕在通玄山山顶四周。山顶之上鳞次栉比排列的楼宇殿阁,被隐在淡淡的雾霭之中,远远望去,像是九霄之外的琼宇楼阁。
还未到晨诵的时间,因此整个通玄山都处于一片清宁平和之中。通玄山后山,萧原轻轻地弹去一片竹叶上的露珠,目光向着远方眺望而去。他今日穿了一件淡绿色衣衫,是以虽然脸上依旧是清冷神色,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多了一丝鲜活和温暖。
从玲珑阁出来已是第三日,除了那天刚从玲珑阁出来,被清无道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外,这几日倒是并没有什么人来询问阁内发生的事情。这几日之间,萧原只觉体内各种灵力,愈发趋于稳定,灵台当中似是多了一个类似漩涡状的东西,将那几种不同属性的灵力,吸引在一起,并隐隐有禁锢压制和融合之势。萧原虽并不知那是什么,但隐隐觉得那漩涡状的东西,似是和那日阁中见的一寸光阴心法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正这样想着,却听竹林之内传来一阵响动。他默运灵力,身形急转,向着那声音踏空而去。竹林之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只见林中之内,却是一大片的空地,空地之上载着几株桃树,枝桠之上此时却是缀了满满的粉色桃花。较远处的地方却是,一片方圆数里的圆形池塘,池塘之内漂浮着半渠芙蕖花。微风吹拂中,那一池春水中却是被吹皱了,泛起点点涟漪,更显得那半渠芙蕖花生机无限,清新动人。
在这宁静的清晨,萧原乍见之下,顿觉一片清净祥和。似是雨天赶路,慌不择路之下,千回百转,却觅得一处桃花源林。那种感觉,是淡然,却比淡然更多了一丝欣喜;是欣喜,却并不因此扰乱心绪。萧原只觉口中鼻中,此刻全是满满沁意。待看完这些,萧原才注意到,那空地之上,却是立着一人,身形急转,剑随意走,端得如袁腾虎跃,剑意傲然。
萧原只觉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那感觉很难用言语来描述。宛如,你夜寐而梦,梦到一曲悦耳歌声,那歌声清晰如真,但是你醒来遍寻,却找不到这样一首乐曲。只觉冥冥之中,有些东西和人即使曾经不存在你的生活里,却也是乍见之下如此熟悉。萧原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放到脑后,向那舞剑之人望去。
只见场中舞剑那人一身青色短袍,袖口扎紧,身形显得十分利落。鹊起兔落之间,却已是把一套剑法演练完毕。这时萧原才看清他的面目,他面目虽不是甚是俊秀,但是脸上线条确似一刀一剑般,凿削出来。他此刻脸上尽是汗水,竟是丝毫没有运用灵力,一招一式如凡间习武者一般,将一套剑法演练完毕的。
萧原微微错愕,这世上修仙之人,也有如此历练肉体之人吗?他虽修习不久,但也知道,修道一途最重灵根,悟性,与肉体强忍程度却并无太大关系。因此,力道和肉身的修炼,也多被玄门中人视为无用之功。正这样想着,却见场中那人也向他往来。萧原只觉那目光如剑,宛如他手中所持仙剑,虽古朴无华,但却剑意凛然。
正当萧原觉得他体内的灵力,似要从灵台之中翻涌出来,对抗这凛然剑意的时候,却见那人微微一笑,却是收了手中仙剑,大步向萧原走来。萧原却是稍感讶异,想不到这样刀刻斧凿的人,居然也有这样温暖笑意。正在这时,那人却已是来到萧原身边,眉目一挑,淡淡打量了萧原一眼,温和笑道,“你是近日才上山的萧师弟吧?”
萧原一愣,不自觉地笑了笑,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清冷神色也同时少了几分。那人会心一笑,从身旁一株桃树上取下一件青灰色长袍披在身上,轻轻拭去脸上汗珠,斜倚在近旁的一株桃树主干上,对着萧原笑了笑,温和说道“却是早就听说,这几日通玄山上新来了一个小师弟,颇有慧根。想不到今日才得以相见,也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丰神俊秀,倒颇有一股顾师伯当年的风采。”
萧原几日之内,已是几次听人说起自己和那万人景仰的顾守真神态有几分相似,也是第一次听人当面夸赞自己长得好看,脸上竟是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红晕。那人微微一愣,看着萧原脸上的害羞深情,促狭道,“只是听说萧师弟清冷孤傲,想不到也会害羞啊?”萧原更觉尴尬,低下头去,淡淡应了一声,避开了那人满是促狭的目光和笑意。
那人却并不再追问,只是将一把仙剑收了光芒,横放在脑后,神态从容地枕着仙剑,目光深远地眺望着远处山涧,缓缓升起的旭日和雾霭。他脸上满是恬淡,陶醉之意,竟似是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萧原只觉得眼前这人,虽然剑意走的乃是,刚劲猛烈之道,但是心思却是无比的细腻。就连刚才玩笑话,也是点到即止,既让人感到亲切,又不让人感到过分熟稔的讨厌。心下不自觉地起了几分好感,不自觉地低声问道,“敢问师兄道号?”
那人听到萧原话语,眼神从远方收了回来,拿起脑后长剑,用剑鞘轻轻敲了一下自己脑袋,笑道,“你看我这脾性总是改不了,总觉得我知道别人名姓就好了,别人识不识我却无所谓。”他见萧原脸上露出茫然之色,这才常身而起,望着萧原说道,“我叫林海。”
萧原突然记起那玲珑阁第五层内,木块之上的那工整楷体笔记来,顿觉果然是剑传胸意。于是慌忙行礼道,“萧原见过林师兄”,却觉得身子一轻,却是被林海握住双手抬了起来。
林海摆了摆手,微笑道,“我却也最烦这些虚礼,我与你说话,无非是我觉得你脾性合我胃口。要是那些不合我胃口的,我倒是都懒得看上一眼。”他边说着,边重新走向一株桃树,在那桃树之下坐了下来,招了招手,示意萧原过来坐下。萧原顿时觉得这林海骨子里除却细腻之外,又多了那么几分洒脱桀骜。他也不是固执于这些细枝末节之人,于是也缓缓走向那株桃树,坐了下来。
萧原本是性子极为清冷的人,平时与人也并无多少话可说。只是这林海除却剑意刚猛强劲外,竟是博闻广记,加上他修行日久,又多在山下走动,见识也较之寻常通玄山师弟们,不知多了多少。因此,两人不知不觉间竟是聊了小半个时辰。
正当林海谈到一次下山所见奇闻之时,说到兴起,林海却也是发出一阵朗朗笑声。却听竹林之中传来一阵悦耳泠泠笑声,“师兄,今日却是缘何如此高兴?”紧接着一声既清又快的声音,竹林之中却是走出一身姿娥娜的女子。
那女子分花拂柳而来,脸上带着一丝嫣然笑意,手中拿着一本古书,古书扉页上却是绘着一渠芙蕖花。却正是几日不见的洛诗音。萧原向她望去,见她今日倒是换了一身装束。一袭白色长裙愈发衬得她冰肌玉骨,倒是那一泻长发却是简简单单地挽了个发髻,别着一支翠绿色的发簪,显得整个人清新脱俗。她缓缓移步而来,一双凤目,顾盼生辉,却是直直望着林海。
林海却是也对着洛诗音笑了笑,从桃树下站了起来,温和笑道,“你这几日倒是安静多了,也不见你来?怎地今日却是如此打扮,难道又想偷懒,不想练习剑法了吗?”洛诗音却是微微撅了噘嘴,嘟囔道,“师兄就知练剑,难道没看到诗音手中的《风采录》吗?诗音今日就想听师兄讲讲这里面的故事呢!”话语之中满是撒娇耍赖之意。林海微微摇了摇头,双手环抱在胸前,打趣道,“你说得是啥浑话,也不怕让萧师弟取笑?”
洛诗音这才发现,林海身后长身而立,一脸尴尬神色的萧原,脸颊之上却是不自觉地飞起了两朵红云。萧原望了望身旁的林海和不远处的洛诗音,想起刚才林海对自己的促狭捉弄,心底一动,却是轻轻拍了拍林海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身形微动,却是在转瞬间飘出去很远,只余下一脸苦笑的林海和满脸娇羞神色的洛诗音,呆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