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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大门依然是狼籍一片,就是铁门被清理到了一边,只留了一条可以汽车通行的道路,用意很明显,就是要让市委领导看看,有些人是怎么唯恐孔县不乱,非要制造事端。
关允告别郭伟全后回到了秘书科,孔县局势就要大定了,他心中从未如现在一样充满了期待,李永昌自作孽不可活,逼得李逸风不惜和蒋雪松决绝也要将他置于死地,想必李永昌得知是这样的结果,不知会不会懊恼至死?
估计不会了,李永昌纵横孔县几十年,对他来说,被李逸风和冷枫联手拿下——事到如今如果李永昌还没有彻底认清李逸风的软弱只是绵里藏针的手法,他就太蠢了——他就算拼了身家姓命不要,也想讨还公道。
但问题是,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公道可言?而且他纵横孔县二十余年,不知道挡了多少人的路,又有什么公道了?况且李永昌这一次真的玩大了,也失算了,他肯定没有想到早在他担任流沙河大坝项目领导小组第一负责人的时候,就已经跳进了一个可以让他摔得粉身碎骨的大坑。
只不过关允没有料到的是,用贪反贪本是他和冷枫的一着妙棋,最后却由李逸风点爆,可见世事难料。李永昌千算万算,就算他算到孔县出了大事也不可能让他连人大常委会主任的位子也坐不上,却万万不会想到,李逸风要的更多——他别说想去人养老了,还是直接去监狱安享晚年吧。
一进秘书科,关允就发现金一佳和温琳都大眼睁小眼地看着他,如见怪物一样,他摸了摸脸,又理了理头发,问道:“哪里不对了?难道我又变帅了?”
“噗……”温琳忍不住笑了,“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
“被两位美女如此这般的欣赏,想不自恋都不行。”关允心情大好,在脸盆里洗了洗手,又胡乱抹了一把脸,“我要开会去了,你们有赞美的话就快说,要是批评的话,就先保留。”
“这人,脸皮真厚。”金一佳也忍不住笑了,来到关允面前,抓住他的手放到了脸盆里,“好好洗洗,你这叫洗手洗脸?简直就是糊弄事儿。”
关允无奈地说道:“你又不是我妈,管这么多干什么?”
“我是你妹,还不能管你?”金一佳俏笑,“赶紧洗干净了,要不开会的时候被人笑话。”
关允只好又洗了一遍,边洗边说:“一直以为你是挺干练的一个姑娘,没想到也有婆婆妈妈的时候,你说你,放着大事不做,非要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还说我,你放着大好的机会不利用,白白浪费了一次可以掌控孔县全局的时机,相信冷枫对你也会有想法。”金一佳拿起毛巾,细心地为关允擦了擦脸上的泥点儿,一把又扔了毛巾,“刚才你勇敢是勇敢了,看得我和温琳惊心动魄,差点儿没跳起来,先是连过三关,然后又在大门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和温琳一致同意,你就是我们的英雄。本来正是高潮迭起,眼见可以大功告成时,可是到了最后的关头,你却没有翻云覆雨,只是草草鸣金收兵了,你真气人。”
扔了毛巾还不算,说到生气处,金一佳推了关允一把。她的话明是形容刚才关允的一番激战,实则听来总有让人误读和引申的遐想,容易引发关于男女事情的歧义。
关允被推得身子一晃,他嘿嘿一笑,没有回答金一佳。金一佳以局外人的身份,只从她的利益为出发点来分析孔县局势,固然旁观者清,但身在局外,是体会不到局中人的真实感受。
也没必要和她解释那么多,孔县是他的根基,却只是她的一处投资之地。
“好了,先不说,我要开会去了。估计到晚上之前会一直没有时间,一佳,不如你先回宾馆休息一下,温琳的辞职手续今天肯定没法办理了,她现在还算县委的人,就得留下候命。”关允交待了几句,转身走了。
望着关允洒脱而狂放的背影,金一佳一下呆了,她痴痴地凝望了片刻,忽然想起刚才为关允擦脸的举动过于亲昵了,不由脸上一阵发热,回身一看,温琳正一脸不怀好意地偷笑,她就又气又羞:“温琳,你不许取笑我,我刚才就是想套他的话,没别的意思。”
温琳乐了:“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心虚了,哎哟,还脸红了,真好看,像个大苹果。”
金一佳受不了了,冲了过去:“再乱说,看我不收拾你……”
秘书科,一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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