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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欢喜,一会儿担忧,带着这样的心情,萧宏回到了宿舍——走楼梯的时候还因为精神不集中连着磕了两下台阶。一进门,他发现胖子还没回来,‘酱油’倒是三天来头一次回到了宿舍,一见萧宏回到宿舍,立刻从眯眼打盹的状态中抬起头来。
‘酱油’看出萧宏的神色不同往日,问道:“嗯?小子,我看你脸色阴晴不定,古古怪怪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萧宏就把情书的事情简单告诉了‘酱油’。“小姑娘怎么说?”“她说,机会只有一次,写得不好就不回了。”
“笨!”‘酱油’斥道:“她说机会只有一次的时候,你有没有狠狠地搂住她,亲她一口?(萧宏摇头)没有?人家明明已经答应,还要什么情书。你们人类啊,真是麻烦。谈情说爱竟然还要一张纸片!简直是多此一举!想我们流浪狗,就比如说老夫,那是直接叼着块肉骨头,一路狂奔,直接进她闺房了事。”
萧宏觉得‘酱油’说得粗鲁可笑,便说道:“好了,算你厉害。我晚饭还没吃,要给你带点吃的吗?”“那还用说,老规矩,两块鸡翅加一条鸡腿,有鸭腿那就更好了。实在不行,五花肉也可以。”说到最后一句时,萧宏已经走到了楼梯间。
“真是这样吗?她真的同意了?”萧宏喃喃自语,心中感到一阵快乐。
一整个晚上,萧宏都没睡安稳,翻来覆去地想着,他原以为姜敏君当夜就会回复自己,谁知道过了凌晨一点还是没来电话,半睡半醒之间,天色渐渐亮了。
萧宏平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天花板——时间还早,他不想起来。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萧宏以最快的速度接通电话,他发现号码正是姜敏君的。
一阵狂喜,一阵激动,萧宏摒息按下通话按钮,手机中传来他魂牵梦萦的声音:“信呢我看了。你的字啊,有空真得好好练练。(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萧宏心里真叫那个急。)周末你有空吗?陪我去清溪河找五彩石。”萧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说道:“我有空,几点?”“周六上午9点,不许迟到。”
电话就这样挂了。
萧宏心里有些诧异:我苦等一晚,就等来这样一个既不是答应更不是拒绝的电话。不对,她邀我去清溪河找石头,应该就是答应的意思。只是女孩子家脸皮薄,不好意思直说。对,应该是这样。错不了。
萧宏想到这里,心情大好,一咕噜起了床。对面的胖子翻个身,用手挠了挠鼻子,正睡得正香。
接下来的三天对萧宏来说就显得有些过于漫长了,如果可能,他真想调快时间的齿轮,让周六快点来到。在这几天里,萧宏虽然没有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但整个人感觉还是和平时明显不同。是的,这是萧宏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而对象是他心爱的姑娘。
千等万等,周五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萧宏双手合什,在心里呐喊道:明天终于是周末咯,这几天我可是受够了。一吃完晚饭,他立刻回到宿舍,啥也不想,直接钻进被窝,闭眼就睡。
胖子看着萧宏反常的举动(他已经透过何玟玟知道萧宏明天要和姜敏君一起去清溪河找五彩石),心想:看来小红真的是激动过了头,我得让他冷静冷静。稍作思索,朝闷头睡觉的萧宏说道:“小红,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明天去清溪河,准备工作你都做好了?”
萧宏当然还没睡着,听胖子这么一说,翻过身来问道:“准备什么?”胖子摇摇手指,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说道:“哼,初次约会没经验了吧?好好听着,菜鸟。第一,你是不是应该准备好矿泉水,以备口渴的时候喝呢?(萧宏点头。)第二,你是不是应该事先调查好清溪河哪里有没有快餐店,以备午饭或者晚饭之用?(萧宏再次点头。)第三,你是不是应该准备好诸如纸巾、口香糖之类的小物件?(萧宏三度点头。)第四,你是不是应该提前关注一下明天的天气,带好雨具?(萧宏惊呆了,开始带着一种惊讶和敬佩的眼神看着胖子。)第五,挖石头的话,是不是要带小铲子?第六……”
胖子似乎完全投入了进去,还在歪着脑袋想。萧宏却睡不着了,他完全没想到约一次会竟可以有这么多的准备工作。他很感谢胖子的提醒,这对现在的他来说简直太重要了,“晓东哥,我爱你!”
萧宏一把掀开被子,他已经完全没有睡意了。光着脚穿着拖鞋,萧宏喃喃自语道:“对,我现在得做些准备。先看看天气,(他打开手机)明天是晴天,好,那么就不用带伞了;再看看清溪河附近的餐馆,就这家还有——这家了;嗯,我现在就去买好矿泉水、纸巾、口香糖,至于小铲子,我看不必了,我就用手算了。”
萧宏一通琢磨,看着胖子,央求似地问道:“晓东哥,你刚才还没说完第六点,哈,继续说下去呀。”胖子其实也没想好,用手摸摸下巴,假装早就胸有成竹一般,过了几秒才说道:“你说,还有什么重要的我没讲呢?(胖子故意说得很慢。)”
“呃,套套?”萧宏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胖子一愣,随即咧嘴笑道:“这当然也算是一种安全措施。不过,少年,你真的认为现在就能用上吗?(胖子想到了宾馆还有双人标间还有标价。)你是不是忘记了某样最重要最基础的东西?”
“什么?”萧宏还是没明白,一脸茫然的样子。“钱呐,少年。来,翻开你的口袋,看看还剩多少现金?”萧宏数了数,答道:“两百五十五块。”“如果我不说,你明天是不是就带着这些钱出发了?想想看,坐公交、吃饭、买东西,我都担心你要回不来了。”
“我带着银行卡,应该不会……”“错!”胖子一挥白嫩的小手,“大错特错,这种想当然的思想万万要不得。万一附近没有取款机呢?万一你找不到呢?万一你花了一个小时才找到呢?人家姑娘可就等得不开心了,约会的效果就大打折扣。而且,还给人家姑娘留下一个坏印象:这人很粗心。你说我讲的对不对,有没有道理?”
萧宏简直是要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说道:“晓东哥,真没想到你已经是个约会大师了!小弟佩服,佩服。”萧宏向胖子抱拳作揖。胖子满意地笑笑,伸手一摸并不存在的胡须,点点头道:“去吧,少年。是该准备准备了。切记,保持自然。这是我,你的晓东哥最后的建议。”
萧宏听完点点头,立刻下了楼,走到一半,发现还穿着拖鞋,又蹭蹭蹭回来换了鞋。胖子看着萧宏忙乱的样子,心中满意地想道:嗯,晓东哥。这称呼好,听了舒坦,哈哈。不过,小红啊,你知道我这可是用血泪换来的教训啊。
片刻之后,萧宏拎着满满一大袋子东西回来,往桌上一放,说道:“大功告成。我还多买了薄荷糖,”稍稍一停顿,“当然了,这袋薯片是孝敬晓东哥的,您最爱的墨西哥烤肉味。”萧宏甚至替胖子撕开了包装,然后才递到胖子手里——他对胖子先前的那番话,真的从心里面感谢的。
“好好,真是孺子可教。”胖子用两根手指夹了一片薯片,美美地送进嘴里,闭上眼睛开始十分享受地咀嚼着。半晌,胖子长长呼出口气,叹道:“啊呀,简直是人间美味。少年,我要继续陶醉在薯片爽脆的快感中,不要来打搅我。”说着,胖子坐上小板凳,自顾自的一片接一片地将薯片往嘴里塞。
这时,‘酱油’忽然从阳台走了进来,不屑地扫了一眼胖子,说道:“切!果然是老处男。薯片能和女人比吗?薯片能让人的灵魂哆嗦个不停吗?”转头又朝萧宏说道:“小子,老夫最近要避避风头,明天你带我出去,如何?”
萧宏反问道:“原来你在阳台?怪不得见不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酱油’耸耸鼻子,显然是嗅到了薯片的调料味,它说道:“老夫下午就回来了,你答应了?”萧宏神秘地笑了,说道:“要我答应也行,你先告诉我,你做了什么要避风头?”
‘酱油’有些尴尬(请自行想象)地说道:“哼,不过是有个男伴而已,而且么,块头大那么一点点罢了。以为老夫会怕么?哼,老夫想溜就溜,想杀个回马枪就杀个回马枪。”“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劝你呀,以后还是收敛一点吧。”
‘酱油’甩甩脑袋,两个原本耷拉的耳朵被甩得上下翻飞,语气十分决绝地回道:“不可能!老夫头可断,血可流,妞——不能不泡!”萧宏倒被它这种气势给弄笑了,心说:好像也是,我似乎也不应该用人类的道德观念去要求‘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