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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又又看着陆彩云,忽然正色道:“本来这事不该我来说,不过做为旁观者,我看了都急,虎子对你情义深重,你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
“啊?”陆彩云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又又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吗:“你是说虎子喜欢我?”
“不然我说什么?”简又又翻了个白眼,无语道。
“可是……可是……”陆彩云的眼神忽然慌了:“我跟他从小一块长大,我一直把他当兄弟啊。”
“所以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虎子会喜欢你,一点都不奇怪。”
“你咋知道他的心思?”陆彩云歪着脑袋,问。
“也就你不知道他的心思了。”
“有这么明显吗?”陆彩云瞪大了眼睛,看着简又又,忽地,她的脑子里闪过之前张倩跟她说的话。
似乎也是暗示过,虎子喜欢她。
不过那会她戴着虎子送的簪子,张倩以为是她心上人送的。
对了,簪子……
“先前虎子送我一支簪子,他说是送给他娘的,他娘嫌弃了所以才送给我,那……”
“也就你信他这话,那簪子一看就不是张大婶那个年纪戴的款式,他本就是买来送你,怕你不接受这才转了个弯说送给张大婶的。”
简又又的话,在陆彩云平静的心湖里像是投下了一颗石子,掀起阵阵的涟漪,她错愕的看着简又又,张大的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虎子……竟然会喜欢她?
看着陆彩云呆愣的表情,简又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劝道:“虎子人很好,相信他也会是个好丈夫,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嫁给他虽然没有锦衣玉食,但未必不会幸福,你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记得去跟虎子说。”
再说,有她在,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未必不会有,她一定会成为超级富婆的。
虎子性子虽然大大咧咧,但在喜欢陆彩云这件事情上就是个胆小鬼,否则喜欢了彩云那么久,也不敢表明心迹,差一点就看着佳人飞向别人的怀抱。
或许,彩云也未必不喜欢虎子,只不过正如彩云说的,她跟虎子一起长大向来把他当兄弟,所以也一直把自己摆在兄弟的位置上,从未往别的方面想过。
简又又一边往好的一面想,一边出了屋子,半个月没回来,她要先去作坊看一看。
刚走到作坊门口,远远的便看到简富兰拉着晋丫丫的手走来。
“小姑,丫丫!”
简又又对着两人挥手唤道,简富兰听见叫喊声,抬头见是简又又,忙拿袖子擦了擦眼睛,快步向她走来。
“又又,你回来了,怎么样?简单是不是也回来了?”简富兰问。
“恩,大哥没事了。”简又又点头道,随即又问:“小姑,你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不是,不是。”简富兰忙摇头道,重重的叹了一声,眼泪又落了下来,看得简又又心里一阵焦急。
“小姑,你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
“是秀儿……她……”
“简秀?”简又又一愣,干娘刚跟她说小姑上午去了简富才家,似乎是他们家出了事情,难道出事的是简秀。
“恩。”简富兰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这才道:“秀儿死了,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房里。”
“什么?”
这个消息,让简又又狠狠的震惊了一番:“死了?怎么死的?”前不久还能看见简秀欢天喜地的围在俞姨的身旁,一口一个娘的叫着,怎么才半个月的时间,就死……了。
“那孩子死的惨啊,被人一刀隔断了喉咙。”
“怎么会这样?简秀得罪了谁?”究竟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会被人杀害。
简富兰摇着头,一脸的痛惜:“县太爷亲自来过问了,大哥也不知道简秀得罪了谁,要说最近唯一的不同,也就是秀儿找回了自己的亲娘……”说到这里,简富兰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解:“不过秀儿是我们亲自看着出生的,她怎么会不是大哥大嫂的女儿?”
简又又听得一愣一愣,若真是如此,那就是简秀冒认别人家的女儿了?难道说对方发现了简秀的欺骗,所以杀了她?
俞柳君温柔浅笑的模样忽然浮现在简又又的脑子里,她下意识的否定了。
不可能,俞姨那样温柔和善的人,这么迫切的想要找到自己的女儿,就算知道了简秀不是她的孩子,也不可能对简秀下杀手,凶手定是另有其人。
对于简家,简又又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听到简秀的死,除了唏嘘一声,并没有简富兰这样深切的悲痛,她安抚了简富兰一会,直到她平复了心情。
从简又又回来,到简秀出殡,这三天时间季老却像是失踪了似的,每天陆母都会问上一遍,简又又也觉得奇怪,下意识的去看容璟之,换来的就是容璟之不屑的神情:“死不了。”
这家伙,自从身份在简又又面前公开,也不去装那“孝孙”了,嘴巴毒的让简又又听了都恨不得给他来上一巴掌,不过这只敢想想,到底不敢真上手。
而在简秀出殡这天,季老却出现在了简府,因为前来吊唁的人不少,所以众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更别说简富才一家这会正沉浸在悲伤之中。
本以为到手的荣华富贵,却怎么也没想到富贵没有享到,连女儿都死的不明不白,他们也不只一次在心里猜测是不是简秀的谎言被人戳穿,所以人家报复了。
然而找不到凶手,没有证据,这些也只是他们的猜测而已。
就算是真的,简富才也没有胆子去找人家报仇,别说对方身份高贵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得罪的,更何况还是他们自己欺骗在先。
季老只是上了柱香,便出来了,没有多留,脸上从始至终都是一脸的凝重,若细细望去,眼底还有抹不去愧疚。
都怪他的疏忽,才让简秀遭受了无妄之灾,在得知她并非季家女儿的同时,他便撤了保护在她身边的暗卫,当时并未想得太多,也着实料不到当年的幕后之人竟这样快的查到了简秀,更是误将简秀当成了他的孙女,斩草除根。
这一变故,让季老更加的警惕了起来,找孙女势在必行,但却再不能轻易暴露一丝消息了,否则这后果,他也不敢想象。
在得知简秀遇暗的第一时间,他便让暗卫追查凶手去了,这一次那人出手,他定不能再轻易的叫他们逃脱。
他深邃的眼底,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周身的气息透着杀伐果断的凛冽。
季老站在简府门外,拿着手中的墨色玉佩,仿佛透过玉佩,能看到他思念了十五年的小孙女。
孩子,你一定要平安的活着!
“季爷爷?!”忽然,身后有人叫他,季老回头,就见简单向他走来:“真的是你,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季老怎会在这里?”
前几天他是在村口下的骡车,所以并不知道季老的身份。
“我在县城有点事,听说了简师爷家的遭遇,想着我住在云岭村,既然遇上了便进去上柱香。”
简单了然的点点头,随即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看到了季老伸向怀里的手,那一抹墨色让他惊了一下,在季老把玉佩放回去之前,他快速拉住了季老的手,看清了他手里的玉佩,诧异的问:“我能请问季老怎会有这个玉佩?”
季老一愣,问:“怎么,你见过这个玉佩?”
随即他便想到,简单跟简秀是堂兄妹,这玉佩当初在简秀的身上,简单见过也不奇怪。
简单拿过玉佩,反复看了看,点头道:“一模一样啊,这玉佩上雕刻的图案本就特别,我不可能记错的。”
“是见简秀戴过吧?”季老说道。
“简秀?”简单一脸迷茫的看着季老:“秀儿也有这个玉佩吗?”
“恩?”这下,换季老茫然了,难道简单并不是在简秀身上看到的,那他在哪里见过?会不会这玉佩原来的主人,才是他的孙女。
简单抬头看着忽然激动的季老,两人就这么在简府门口大眼瞪小眼,看着简单怔愣的模样,季老急得差点跳脚。
“唉呀,你倒是说啊,这玉佩你究竟在哪见过?”
“我家……”简单被季老摇的头直发晕,忙道,突然脑子里电光火石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季爷爷,你说秀儿戴过这个玉佩,那你这玉佩是从秀儿身上拿到的吗?”
从简单的话来看,他怕是唯一知道这玉佩来处的人了,季老也不瞒他,快速点了点头:“对,这块玉佩就是简秀戴过的,你说你在你家见过这玉佩,什么意思?”
“那定是秀儿上回去我房间拿走的。”他当时进屋的时候,简秀便是一脸慌乱,只说是不小心弄掉了他的东西,自己也并没有在意,更没有去看少了什么东西,如今想来,这玉佩多数是那时候简秀拿走的。
若是简秀的,这么多年,自己不可能一点都没有见她戴过。
更何况,这明明是又又的东西,家里除了自己,没人知道当初抱回又又时,她身上还戴着玉佩,他是觉得这可能是又又身份的证明,若是以后又又的亲人找来,或许凭着玉佩又又能找回自己的家人,所以单独拿了出来,又怕娘知道这个玉佩的存在拿去卖了换钱,所以连家人都瞒着。
“从你房间拿走?”季老喃喃的说着,接着又紧张的问:“这么说,这玉佩一直在你手里,你怎么会有的?”
季老越发的激动,让简单有些接受不了:“季……季爷爷,你冷静一些。”这是怎么了嘛?一块玉佩怎么让季老这样激动。
更奇怪的是,季老从简秀身上拿走玉佩做什么?
简单的脑子里蓦地闪过什么,却又快的叫人抓不住,只听季老的声音越发的急切:“快告诉我,你怎么会有这玉佩的?”
这块墨玉珍贵稀有,他不敢说世间仅有这一块,但季家的族徽,却不可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来,何况这块玉佩的款式,还有上面雕刻着孙女的小名,无一不证明,这是季家曾经挂在那孩子脖子上的。
若这玉佩一直在简单的手里,那他一定见过安儿。
季老颤抖着手,紧张中带着一丝期盼:“这玉佩是不是一个女孩的?”
是,一定要是啊。
女孩的……
简单猛的反应过来,季老这样紧张这玉佩跟玉佩的主人,难道他是又又的亲人?
“季爷爷……您……您能先告诉我,你跟这玉佩有什么关系吗?”
若季老真是又又的亲人,那在好不过了,就怕别有用心,不过季老来了云岭村这么久,又是陆家的亲戚,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缘份。
季老看着简单,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半晌,终是道:“这玉佩是我家传玉佩,当年曾带在我的小孙女的身上,只是在她才出生不久,便失去了下落,这十五年来,我一直在找她,起初见简秀戴着,便以为她是我的孙女。”
随着季老的话,简单的嘴巴越张越大,猜测是一回事,但从季老的口中得到证实,这震惊也是有的。
“这玉佩是又又的。”简单说。
季老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简单:“你说的当真?”
又又,居然是又又。
季老的胸口顿时涌出莫名的兴奋跟激动,比起当初得知简秀是他孙女时更加的欣喜若狂。
那个孩子,他一直想让她当孙媳妇的丫头,才是他寻了十五年的小孙女吗?
是了,一定是的,她给他的感觉如此亲切,自己又这样喜欢她,若不是他的孙女,季老都觉得老天爷不公。
简单看着季老兴奋的模样,心里也不由得开心了起来,看得出来,季老是真心疼爱那失踪的小孙女的,又又若能跟他相认,相信会得到更多的幸福。
“走,回去。”季老忽然一把拉起简单就走,他迫不急待的想要去见又又。
从她去苍城到今,已有半个多月未见了,这会知道了真相,季老发现自己恨不得立即出现在简又又面前。
而他也不知道简又又在苍城的遭遇,否则那苏泷跟霍子康怕是又是一重磨难。
简单猝不及防被拉走,看了看身后的简府,想着自己就这样突然离开是不是不好,但又能理解季老找回孙女迫切的心情。
季老见简单犹豫不走,回头看到他的模样,眼中的热切淡了一些:“等你忙完简秀的丧事吧,不急于这一时。”
怎么说都是死者为大,简单又是简家人,这个时候的确不应该离开。
“季爷爷,要不你先回去?”简单说。
季老想也没想的摇着头:“我等你一块。”不知为何,这会他又有些紧张面对简又又,当她知道了这一切的时候,会不会怪自己,怪季家对她的保护不利,害她流离失所这么多年,他虽来云岭村不久,但也听说过她在简家的日子过的并不好,崔氏更是把她当丫环一样奴役着。
想到此,季老眼中忽地盛满了怒火,该死的,他宝贝都来不及的孙女,竟被这些乡下人这样作贱。
他怕极了简又又不愿意认自己,不愿意跟他回季家。
简单一直忙到将近傍晚,才出来,季老早就等的焦急万分了,一见简单出来,忙拉着他坐上早就雇好的驴车,匆匆回了云岭村。
一路上,季老反复问着简单关于简又又的一切。
“我捡到又又的时候大约只有几个月大吧,那时候我跟爹娘上山,却因贪玩误入云岭山深处,一直走不出去,隐隐听到婴儿的哭声,寻着哭声才发现了又又,当时还有一个妇人,不过已经死了,像是受到了野兽的攻击,她把又又护在身下,不过那么小的婴儿被大人压着,差一点透不过气来,我想正是那妇人的保护,才让又又没有被野兽给吃了,我抱着又又,也不知道走了多走,才被爹娘找到。”
“乡下人家大我穷,自己的孩子都养不活,别说养上捡来的孩子,我极力劝说,爹娘最终也觉得我能平安无事或许是靠了又又的福气,免强答应了下来,刚开始还好,不过等娘生下洁儿之后,又又就……”
说到这里,简单忽地闭上了嘴巴,他看了季老一眼,脸上满是愧疚。
又又在他们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只要稍一打听就能知道,季老在村里这么久,肯定也听说了,换谁听到自己的孙女过的不好,心里都不会好受。
季老的脸上,明显的有怒气溢出,不过却很快又收敛了起来,他重重的吸了口气,道:“罢了,若不是你,又又或许早已不在人世,不管过的什么日子,只要她活,就好。”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了。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陆母说简又又在作坊,季老跟简单又匆匆往作坊走去,这个时候,工人都已经下工,作坊里只有简又又一人在观察着酒酿的情况如何。
“季爷爷,大哥,你们怎么一块回来了,简秀的丧事办得如何了?”
“都办好了。”简单回道。
季老从一进门,目光便一瞬不瞬的落在简又又的身上,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一边看,一边频频点头。
他真是蠢啊,居然没有看出来又又跟她奶奶长的这样相像,就算不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但这相似度也有一半啊。
简又又看着季老的举动,忍不住额头滑下几条黑线,这像是在菜市场评估菜价的样子是要闹哪般?
“季老将军,您这是在估算我值多少钱好拿去卖呢吧?”
对于季老,简又又倒没有面对容璟之时那时不时要跳出来的紧张感,或许是因为季老没有什么不好的形象传出,而这么久的相处让她只觉得这是个可爱慈祥的老头,这会见了他本人,哪怕知道了他的身份,简又又还是忍不住的调侃道。
季老嘴角一抽:“什么菜价,你岂是用金钱能衡量的?”在他心里,孙女可是无价之宝,很快,他又觉得不对,眼珠子微微一瞠,看着简又又:“你刚刚叫我什么?”
“季老将军。”简又又看着季老,目光有一丝丝的幽怨:“您老的身份真是叫我吓了好大一跳,谁能想到堂堂将军,竟然跑到这乡下地方来。”还心甘情愿给她开门,这话说出去,不知道将军府的人会不会拿刀来砍她。
呃……
季老表情顿时一僵,糟糕,丫头看起来不开心哇。
简单也被简又又的话给吓了一跳,好半晌才机械似的将脖子扭向了季老,嘴巴张了张,良久才蹦出一句话:“那这样的话,又……又又她便是将军府的小姐?”
天哪,这是什么样的身份?
若一切都没错,他十五年前捡回去一个何等尊贵的女孩。
恩?
这一回,简又又错愕的盯着简单了,目光在季老跟简单身上来回扫视,心里头的震憾,就跟有道雷劈下来似的,久久让她回不了神。
“原来你这老头这么久留在云岭村找了这么久的人,竟是简又又这个亲孙女,不是说将军府的小姐死了十五年么?”
突然,一道疑惑带点恍然的嗓音自门口响了起来,打破了屋里短暂的沉默。
众人看去,就见容璟之单手托着下巴,靠在门框上。
季老一见容璟之,额头上的青筋便忍不住跳动,也总算明白过来为何又又会知晓自己的身份了,不过这臭小子的嘴巴能不能吐出点好话来。
“你才死了十五年呢。”季老恨恨的瞪了容璟之一眼,骂道。
容璟之一愣,这次倒也没有反驳,只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目光看向呆愣的简又又,唔,对,他不能诅咒未来的媳妇。
他是见简又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所以出来找人,没想到听到这个大消息。
“又又。”简单拿胳膊捅了捅呆愣中的简又又,唤道。
简又又回神,有些呆滞的目光看了看在场的三人。
将军府的千金小姐?
她这是摇身一变,从土村姑变成了白富美?
不是孤儿也就罢了,还是身份尊贵的千金小姐。
不对,这是简又又的,这些原本是属于那个可怜死去的原身的,她这是占了她的身子,所以享受了她的一切。
简又又的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酸涩,季家寻找了十五年,可见对这个孙女的重视,若是原身没死,她的好日子也来了。
而如今,她的死换来了自己的灵魂,拥有着原身的身子,所以这样的好事便理所应当的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又又,快,叫声爷爷。”季老满怀欣喜的看着简又又,紧张的道。
简又又抬头看着季老,从他漆黑的眼中,读出了对孙女的疼爱与这些年寻找的艰辛,不管季家是什么样身份尊贵的人家,就算是普通人家,能被这样的爷爷疼着爱着,也是一种幸福啊。
不过……
简又又抿了抿唇,忽然问:“季爷爷,你怎么就认定我是你孙女呢?”
她的反应,大大的出乎了众人的意料,若是换作旁人,在得知自己是将军府的小姐时,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认了再说了。
简单忙将玉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简又又,听完之后,简又又眼底的疑惑依旧没有退去:“那也不能证明我是季家的女儿啊,季爷爷,你还是仔细些来,别认错了。”
最重要是不想季老最后发现认错了,空欢喜一场,那种感觉,一定是从天堂掉入地狱。
呃——
季老愣了一愣,有些傻眼了。
简秀在不知道他真正身份的情况下,仅凭着一点猜测自己并非普通人就隐瞒玉佩的真相认了柳君当娘,这丫头却提醒着自己,她可能是个冒牌货。
“不会错的,以前没有往这方面想,如今有玉佩为证,越看越像你死去的奶奶。”
“若我像死去的奶奶,可你当一第一面也没觉得像不是?可见长像这回事,不靠谱。”简又又反问着,不然怎么会不从着她身上直接证实。
季老的脸上快速闪过一抹尴尬,他轻咳了一声,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你奶奶生完你爹就死了,快五十年了,再好的记忆力也不会一丝漏的记着她的模样吧。”
即便这辈子在她死后,他并没有再娶,而是带着儿子不停的争战沙场,平定周边小国,对季老来说,他是随时都有可能死在战场上的了,何必再娶让别人承受随时都要当寡妇的可能。
再者,他对前妻的感情很深,心里也不愿意娶别人。
可就算再爱死去的妻子,他也不可能像那些文人一样天天对着画像看呐,多矫情,这不时间一久,一时难以把简又又跟妻子联系上也是正常的。
简又又张了张嘴巴,一时反驳不出什么,好像季老说的也很有道理啊。
“就算这样,那你不用滴个血认个亲的么?”
这算是古代最准确的认亲方式了,就算有玉佩为证,季老都不验一下?
季老很想大吼一声:不管验不验血,我都认定你是我孙女了。不过看到简又又认真的模样,这话到底咽了回去。
他喜欢简又又,这玉佩又是她从小戴在身上的,不会再错,只是若能进一步证实她的身份,从今往后就不会有任何怀疑的声音出现。
“别人怕是上赶着认亲,怎么你却跟旁人不一样?难道你不想当将军府的小姐?当初简秀可是为了认亲连自己亲爹娘都不认了。”
季老一脸哀怨的看着简又又,似乎在嫌她麻烦,这要商血验亲,又得隔一段时间才能听她叫一声爷爷了。
简又又单手摩挲着下巴,一脸的严肃:“当然想啊,将军府呐,位高权重,若我真是将军府的小姐,有将军府当我的靠山,以后岂不是想做什么做什么。”
这可比等大哥考中状元快速多了。
季老被她这话给逗乐了,睨了她一眼:“你倒是现实。”不过却是现实的这般可爱。
不为名利所动,不被富贵迷了心智,这样的人,才是季家的孩子啊。
她既然是季家的女儿,自然有季家给她当靠山,谁若欺她,他第一个不放过。
容璟之含笑看着简又又,如寒星般的瞳眸深处闪烁着丝丝宠溺,连蛮横都这样让人爱不释手。
忽然,简又又的眼珠子蓦地一瞪,看着季老:“季爷爷,你刚刚说简秀为了认亲连亲爹娘都不认……难道说,简秀前段日子认的,就是季家?”
“恩,不过她并不知道季家是大将军府,怕是只以为是富贵人家。”提到简秀,季老虽然心中有气,不屑,但也有内疚:“也怪我的疏忽,让她遭了奸人的毒手,不过丫头你放心,爷爷已经去追查真凶了,相信很快就能揪出幕后黑手,也能知道究竟是谁在十五年前把你抱走。”
或许那人当初就想杀了又又,只不过抱走又又的那人良心过不去,所以一直没有下手,而是阴错阳差的流落到了云岭村。
简又又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就该知道,将军府的小姐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原来背后竟有这样的危险。
简秀算是……替她受死了吗?
思及此,简又又的心里颇为不好受,她虽然不喜欢简秀,但也没有想过让她抵命。
若简秀认的是季家,那当初她唤娘的夫人,岂不是季老的儿媳妇?
那就是说,俞姨才是她的亲娘?
想起第一次跟俞柳君的见面,她便拉着自己叫“安儿”,说自己是她的女儿,这难道就是母女间的血缘相连么?
娘!
简又又在心里轻轻的低唤了一声,只觉得满心满肺都有种被包围的温暖,眼底渐渐流露出一丝孺慕之情。
不管现代还是这里,她都是孤儿,对父母亲情的渴望,即便被她深深的压在了心底,却也是强烈的。
耳边,又响起季老略含严肃的声音:“在找到幕后黑手之前,又又的身份只能我们几个人知道,谁都不能说。”
简单忙点头应道,感觉怎么这样危险,又又不会有事吧?
季老的目光随即落在容璟之的身上,容璟之如刀般的目光迸射出摄人的寒意:“爷是那种嘴碎的人吗?”
若是别人的事情,他肯定不会管,但这事关又又的安危,自己又怎会容忍这个危险的人物存在。
容璟态度让季老无语的瞥了瞥嘴,不过却也相信,这容相做出的承诺,通常是不是会变的。
“来,手给我。”季老对着简又又伸手,道。
简又又问:“做什么?”
“滴血。”
“喔。”
他们都以为季老拿了简又又的血,会直接跟自己的血相验,却没想到季老拿出一白色的小瓷瓶,装了简又又的血盖上了盖子,没有要验的打算。
“季爷……啊不是,季老将军,你不验血吗?”简单问。
“还是像以前一样称呼我就行,否则该在村里引起大乱了。”季老看着简单,说:“又又有个双胞胎弟弟,用他们两的血相验,最准确。”
柳君的身体不好,这会又是回京城,想来不会赶,估计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让暗一日夜兼程的赶过去,相信用不了几日就有结果。
这一晚,简又又辗转反侧,几乎一夜睁眼到天亮,第二天起来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直把陆彩云狠狠的吓了一跳。
“又又,你咋啦?”
简又又幽怨的目光看了陆彩云一眼,一边摇头一边叹息,能咋样,当然是失眠哪,你试试在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还能不能睡着,更别说头顶还悬着一把随时都会砍下来的刀。
不过这话自然还不能跟陆彩云说,毕竟季老认了她,可却没有得到最终的证实。
日子依旧不紧不慢的过着,简秀虽然死了,但季老却悄悄给了简富才一家巨额的赔偿,算是弥补他心里的愧歉,而简富才突然一夜之间暴富,顿时让他乐得找不着北,完全忘了女儿死去的悲痛,而简家其余人巴结的也更加厉害了,唯有简富兰时不时的惋惜叹气。
这大概就是人的本性吧,生女儿在这个世界来说,大多人都认作是赔钱货,简秀活着都没有这么大的价值,这一死,简富才便发了,哪里还能想得到他那死的可怜的女儿。
崔氏如今看见简又又倒是有种夹着尾巴做人了,也不冷嘲热讽,但却也做不到笑脸相迎,可能是因为简又又这一回救下了简单的命,崔氏不说有多感激,也不可能再对她破口大骂,对简又又来说,这最好,耳根子清静了。
暗一带很快带来了消息,季老得到了证实,兴奋的像个孩子似的跑到作坊找简又又,看看满院子的人都看着他,于是将简又又拉到外面。
“快,快叫爷爷。”
简又又看着几乎没有手舞足蹈的季老,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滴血验亲,血相融了。
“爷爷。”
没有矫情,简又又痛快的叫了一声。
轻柔干脆的两个字,让季老兴奋的表情顿时慢慢的消散了,紧接着,便是他微红的眼眶跟颤抖着的双唇,似乎想说什么,在这一刻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简又又静静的看着季老,能清楚的感受到季老内心的波动,因为连她自己也在喊出这一声“爷爷”之后,心绪的不平静。
原来,不只季老渴望听这一声“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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