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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所指的方向,拓跋靖眼睛一亮,树荫下,一个女子虚弱地躺在地上,不禁大呼着跑了过去:“千陌嫂嫂。”
隔着衣裳,他给她拔了把脉,顿时松了一口气,笑道:“那老头看着疯疯癫癫的,没想还真指对了方向。哼,今儿个本王立了大功,让三哥送我什么好呢?”
“王爷恐怕还在四处寻找呢……”
拓跋靖一拍脑门,恍然,“快去给三哥报个平安,就说我老九找着人送回王府了,让他准备谢礼吧!”
侍卫领了命令,一溜烟跑了。
拓跋靖轻松地吐了一口气,冲着女子眨眨眼,“你可算找着了,三哥为了你,差点丢了半条命!”
谁又知道,她差点儿也丢了性命?
千陌懒得说话,无力地闭了闭眼睛,头,轻轻靠着树干,别了过去。
雅阁堂,灯火辉煌,一室明亮。
婢女们进进出出,端水递药,好不忙碌。
“怎么样了?”
金蝉正在为床上的女子擦拭着脏兮兮的脸,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吓了一跳,却见来人面容黯淡,一夜之间憔悴了好多。
福了福身,应道:“回王爷,御医说受了惊吓,并无大碍,好好调养便可。”
“甚好!你继续。”
金蝉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
拓跋靖从门口往里面一瞧,顿时皱了皱眉,进去拉他出来,埋怨道:“你怎么又来了?都跟你说了,我……”
“传本王的话,雅阁堂除了院里的丫鬟,其余人一概不得入内,以免打扰了夫人休息。”拓跋晟突然打断他,拉着拓跋靖便往门口走去。
“哎,走便走,拉我干吗?”拓跋靖边走边喊,却被拽的更紧,推出了院外。
惜颐领着一大帮子的主子、夫人刚踏进院子,只能纷纷退了出去。
扶着门框的离若微微苦涩。
听府里的人说,他在山上遇到了孤狼,伤痕累累地回来,只待包扎好,便又跑了出去。
本来是想来看看他的,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为了那个女人静养,不惜驱赶了整个王府的女人。
刚才,他连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
是夜,外头的更钟又敲了一遍。
“王爷还是回去吧,你在这儿坐着,嫔妾也睡不着。”千陌倚靠着软枕,又看了他一眼。
踌躇了很久,最终没有忍住。
他在利用她心底最后一丝不忍,准备坐一夜么?
“本王知道你会醒。”拓跋晟压着床沿坐下,伸出手握住她放在锦被外的手,“本王在等你!”
几个字,千陌胸口一滞。
“王爷不是再也不要看到千陌了么?”不是她记仇,这话,差点让她丢了性命。
“所以,你是故意惩罚本王?”拓跋晟再次圈住她抽回的手,更紧,“本王已经受到了教训。幸好,你回来了!”
人是回来了,心却迷茫了。
“怎么?还不肯原谅本王么?”见她低头不语,他凑上脸去,神情有些不自然:“本王不会安慰人!其他的人,本王也不在乎,可是你,却是本王的弱点。把你丢下了,是本王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你相信我,以后绝对不会了。”
“王爷还是回去吧,嫔妾累了。”千陌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没有看他。
她不敢看,怕只一眼,心就软了。
明明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却忍不住要靠近。
她还是摇摆不定、复杂多变!若是宴歌知道了,肯定会骂她的。
而且,今晚,她等的人不是他!
“那你好好休息吧。本王明日再来看你!”拓跋晟顿了顿,些些失落,却也没有再强留。
门外,他的拳头松了,里面,赫然一枚褐色的小药丸。
眸光失神地望着屋子里的烛火,唇边掩不住的苦涩。
他,还是不敢……
难道,只有戴上了面具,才能做个敢爱敢恨的人?
天知道,他又多恨那副冰凉的东西!
母妃的忌日本来是他每年最痛苦的日子,再多的酒也灌不满他的仇恨。
凭什么那个人的女儿还是众人推举的太子妃?既然如此,他就去送份让人终生难忘的贺礼!
不知道是命中注定还是上天捉弄,居然遇上了她?
明明想给人家留下个好印象,可最后却逼她成了细作;明明心底在乎的要死,甚至若不喝酒,就没有胆量去见她,可最后却伤她到最深……
之后,他再也离不开那副冰冷的面具了。可,天知道她有多恨,而他又有多爱?
爱到当夏千染提出合作时,他居然无比兴奋,整夜整夜睡不着,一张又一张画着她的肖像。
终于能让她离开那个男人。
可怕!
她居然说终有一天会让他找不到?
不行!
要她,娶她,不管什么手段,留住她!
现在呢?
除了苦涩还是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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