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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弥漫,周遭的椅前都恍似看得并不真切。
那段光影之间,汐然唯记得玖言素来温顺的怀抱,诡异的充斥着绝对占有的意味,紧紧扣住她的腰身后,在她的颈脖之处没入尖利的牙齿,尚带着温度的血液溢出,沿着锁骨滑下。玖言渲染着血色的眸子愈发深沉靡丽,微敛挑眉间皆是摄魂的风情。
衣带渐松,腰间襟带勾在骨节分明的指间,玖言蓦然垂眸的一笑,更胜风光万千。
“汐然!”一声断喝炸开在汐然的脑海,小仓鼠急得上蹿下跳,暴躁着不住的呼唤汐然的名,全然不知这声呼喊将好的震醒误入迷幻镜的汐然,身形一闪便要冲出封印卷轴。
“别动。”是汐然恢复清明的声音。
小仓鼠一怔,尚还未来的及高兴,便又听得汐然道,“往后如此的事,你只当没看见就好。”
总算明白了什么叫见色忘义,小仓鼠一口老血郁在胸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她原来一直都是自愿的么?敢情是自己在这多管闲事?!
小仓鼠阴阳怪气哼哼两声,“早就知道你对人家起了色心,如今不是赶着趁好么,倒是我打扰了你的好事了,对不住!”言罢,见汐然依旧没有一点认错的态度,狠狠一跺脚,回自家小仓府邸去了。
然这方,小仓鼠转身入府邸那瞬,汐然忽而抬手覆上唇,挡开玖言辗转的亲吻。隔着一掌的距离,两厢对望时,只那清冷的眸光便叫人瞬时明了一切,相拥的怀抱顿时冷然一片。
汐然未开口说话,朝后一步,默然脱离玖言的怀抱。
待得那一步的距离错开,虚空之中一箭矢凌空破来,毫无躲避余地的刺入玖言尚还举着的右臂,洞穿之后,箭矢没入地面,带着丝丝血腥。
“鞭刑五十,囚禁三日。”汐然缓缓道。
夜风之中,分明淡然的语气也冷得若极地冰寒。玖言听得此后后,不过抿了抿唇,眼角适才还暂且凝滞的笑意仿佛被冰释,温顺依旧。
未有愧疚,亦未有悔意,并不求饶。即便是利箭刺入手臂的那一瞬,也未得见他神色有过一丝的动容。仿佛一切天经地义,没有挣扎的必要。
话语落,虚空之中走出一执弓箭的墨衣男子,颔首应道,“诺。”
那墨衣男子便是暗执事重陵。
汐然转身走了,身后也再无一人。玖言直待被带离开也始终不曾开口再对她说过什么,彻彻底底的伏罪。
第二日,小仓鼠在中午的时候才冒了个头,静了没一阵,劈头就是问,“你那暖床的美人儿呢?”
汐然凝眸好似认真听着学院的讲课,并未作答。
“这么快就闹别扭了?”小仓鼠翘首以盼良久没得到答案,遂窝做一团自言自语,“委实是个难伺候的主,也不想想人家昨个刚为你献身的。”
一快足有人高的元素石轰然砸在正黯然腹诽的某鼠头上,那一声哀鸣不可谓不惨烈。
汐然淡淡道,“唔,手滑了。”
接下来的两日,因着雪叶容正“受宠”,汐然总记着多抽出时间来陪他。
街上小茶馆中,说戏的老者绘声绘色的讲得唾沫横飞,说的是一老套白狐报恩的故事,可惜故事中并未有个好结局。
那施恩的男子掏了白狐的魔核,一把火将半死不活的狐狸烧的干干净净,然化作鬼怪的狐狸最终仍是没有狠下心伤害男子,投入轮回。
雪叶容听得甚为入神,眼角微红,似有感伤,声音稍稍沙哑,“负心之人委实可恶。”
汐然坐在他身边,本是无聊望着街上人群,答吧搁了茶盏,难得开口与之辩论,“即便是起初善良之人,谁又能保证他往后也善良如初,不过是那狐狸看走了眼,赔了一颗心罢了。”
雪叶容三日来头一回听汐然说这么长一句话,一时也忘了感伤,呆呆的望向这边。
汐然不晓为何有些焦躁,问,“戏听完了,还要去哪儿么?”
雪叶容小心翼翼的瞅了眼汐然的脸色,“我纵然不很会看脸色,但主上似是,不悦了?”
这几日汐然陪雪叶容四下闲逛,全然纵容着他不说,亦从未危及过他清白大事。雪叶容也不再如往时那般的拘束,毕竟是少年心性,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对待旁人诡异的亲近也从未有过深想,天真单纯。“那……我们还是回去罢。”
“唔,不必了。”雪叶容的一句妥协,叫她心中一软,不自禁便道,“今日晚后有烟花宴,留下来看看吧。”
少年眼底溢满柔柔的笑意,低低应一声好时,声音都激动得有些打颤儿。汐然觉着他实在像一只小白兔,澄澈无瑕,温顺可爱,只是娇弱了些。
“明天开始,我教你魔法,可愿意?”
……
回往夕月城内时,雪叶容伏在车窗边,拿一软垫垫着已经睡熟,碎碎的墨发遮住侧脸,呼吸平稳。汐然叹息一声,早知道他对人不设防,却也没想他真能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睡得踏实。
车帘被掀开,是驱车的侍从,躬身侯着汐然下车。
汐然比了个手势,车帘再度被放下。光线渐暗后,汐然望一眼身侧的雪叶容,合上眼就那么睡去。
卷轴虚无空间。
小仓鼠坐在天衍神树的枝桠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青果,“小汐然如今对那小雪确然是挺好的,难得也展了几次笑颜。可是神树啊,万一她知道我是骗她的该怎么办,小汐然分明是真把小雪当亲弟弟了。”
枝叶随风轻轻晃动,有声音古朴苍老,“因果轮回,灵魂重塑之类飘渺无望的事,你觉着她会信多少呢?”
小仓鼠扬调啊了一声,挠了挠头,傻愣愣的反问,“她到底信是没信啊?”
古朴的声音沉寂下去,小仓鼠等了许久都未能等到天衍神树的回答,颓然的哼唧一声道,“就知道仗着年龄大欺负人,不说就不说,哼~”
翌日,是为周末。
雪叶容醒得早,起身稍一打量周遭,瞬时瞪大眼惊得连退几步。不慎起身起得猛了些,后脑狠狠撞在车顶,发出一声小猫儿似撩人的哀鸣。
车外守了一夜的侍卫听得这一声,愣是打了一个哆嗦,瞌睡全醒了,红着脸往边上移了移。
安静了一晚上,原来,原来是清晨才……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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