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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希宫,隶属北六宫,又因是宫延内唯一的冷宫,免不了地处位偏,荒芜寂寥。
黑夜里,雄伟巍峨的宫殿愈发阴森影恻,夜风阵阵,拂拂而过,荒草过膝如鬼影摇曳。
梦凝寒只说寒希宫,并未说明具体何处。
白青亭站在寒希宫宫门前,眼帘在夜里垂敛着,黑眸微微咪着,袖下的手隔着长裙轻轻划着右腿。
拖着这么一条半残的腿来到这与中六宫之一的乾龙宫天差地远的凄凉荒地来,还让她等了两刻钟有余,这梦凝寒好大的架子!
“白妹妹!”梦凝寒终于从一条道上出来,刚过拱门便喊起白青亭来,“白妹妹,我来晚了!”
白青亭眼扫过四周,虽然静寂得像坟墓般诡异,但梦凝寒这么大声喊真的好么!
梦凝寒见白青亭如此,自会了意,“白妹妹莫忧,这寒希宫周围别说晚上,就是白日在这里打起全武行来也不见得有谁会听见。”
“寒希宫里不是还有那些个妃嫔么?梦姐姐还是慎言些好。”虽然入冷宫了,但还是活人不是,怎会毫无反应?白青亭是不怎么信的。
“在妹妹面前,姐姐托句大的。”梦凝寒亲昵地挽着白青亭的走往宫门左侧边走去,那里是一大片花圃,刚才她便是从花圃旁的小道出来的,“一入这冷宫来,这辈子都是没了指望的主,天长地久的,有些个也渐渐疯了,不疯的也彻底消停了,哪里会没事挨着大门探风的?就算真有,那也得管寒希宫的嬷嬷公公们肯让她们挨着门探风呀!”
白青亭点头,梦凝寒说得不无道理。
花圃边上有两个长石椅,她们在其中一个坐下。
大理石的椅面冰凉透彻,有些冻人。
梦凝寒似是有备而来,自袖口取出两锦帕铺上,笑道:“坐吧,白妹妹。”
“梦姐姐也坐。”白青亭以笑回之。
坐下后,她们聊了许多。
诸如她的腿伤、宫外趣闻、宫内趣事、及一些小主们的玩耍闹腾。
说到这里,白青亭想起龙九皇子龙瑕来,“九皇子殿下还是那样么?这病怎不见好呢?”
龙瑕自荷花湖一事被惊魇后,被缠连于病榻药煲之中,即今见谁都是一副泪眼朦朦的模样,除却林贤妃,连在皇帝面前亦是如此。
皇帝见之,气愤之余大失所望。
林贤妃虽痛心,却也明白从另一角度来说,这也保全了龙瑕能安安稳稳长大成人。
试问,谁会再去害一个怯生生毫无影响毫无威挟之力的九皇子呢?
“九皇子殿下也是受了无妄之灾。”梦凝寒意有所指地斜睨白青亭一眼,“林贤妃娘娘自九皇子殿下出事之后,便足不出宫,连自个的寝殿都甚少出,只专心一意地照料着九皇子殿下。”
“该是如此。”白青亭惘顾梦凝寒暗指是她拖累了龙瑕,三皇子利用他人来害她之举太子何尝没有做过?何必半斤笑八两,她叹息道:“大人的事情何苦拿来为难小孩子。”
“皇后娘娘亦深感如此,娘娘见到九皇子殿下都瘦了一圈了,心疼不已。”梦凝寒面容十分诚心,假话到她嘴里也品出几分真来。
在宫中十年能存活下来者的,除却运气,谁不是老戏骨?
白青亭明白今夜的主题是该时候出来了,“梦姐姐约妹妹来此,有何事不防直说,你我虽皆是女官,可也是奴婢,不得擅离各自的宫中太久。梦姐姐说,妹妹说得对么?”
梦凝寒点头,“妹妹说得极是,那姐姐便直说了。”
“赵一鸣一事,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事先皆不知内情,那赵二冲也确实该死,君大人自然应当禀公办理。娘娘说了,若妹妹能让君大人高抬贵手,此事不牵扯到太子殿下身上,娘娘必有厚谢!”
“赵一鸣既是太子府的一等侍卫,哪有毫无牵扯之法?”白青亭正色道,“何况君大人向来公正,毫不受任何人影响,陛下与当朝文武百官谁人不深知此点,娘娘应当也知晓方是。”
梦凝寒一笑置之白青亭打的一手太极,自顾道:“妹妹宫外私宅与君府相邻,又与君大人私交深笃,若是妹妹开的口,君大人自会听上一二。至于赵一鸣,此等不忠之徒,太子殿下早有意亲自将其押至大理寺交由君大人处置!”
龙琅这一招大义灭亲弃车保帅,白青亭不觉奇怪,奇怪的是梦凝寒是从哪里看出来她与君子恒私交深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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